第五十章——表妹求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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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的確夠驚豔，唱到最後，就連從小見慣了風月的紅牌姑娘們都目瞪口呆，更不要提那些清倌姑娘們了。我惡作劇成功，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倒是軒轅浮生不用忍，笑得放恣，一邊笑一邊說著“你啊，你啊”臺下坐著的姑娘們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看著軒轅不明所以，只有花姑知人明事，起身行了個大禮，道:“見過王爺，王爺千歲。”這時候姑娘們才晃晃忽忽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個王爺，連忙紛紛下跪行禮，雖然忙亂了點，但是倒也並不驚慌，看來在平裡也見慣了王公貴族。不過我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既然坊裡的姑娘們都沒有見過軒轅浮生，那花姑又怎麼知道他是王爺？

軒轅微微笑了一下往我的方向走，把手裡紫銅製祥雲浮雕的暖手爐放在了一張桌子上，順勢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才緩緩地說:“都起來吧。”姑娘們聽著王爺的命令一一起身，只有我坐在臺上的椅子上始終未動，心裡不由得譏諷他居然來青樓裡面擺他的王爺譜，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點鄙視的神，軒轅浮生看著我微微挑了挑╮(╯_)眉，彷彿問我“我就是擺譜你能拿我怎樣”這時候花枝發現我並沒有行禮，立刻轉過來手指指地指著我，聲音尖利地指責我:“大家都向王爺行禮，你為何還坐著，難道是想對王爺不敬？”我心裡一驚，這個女人怎麼時時刻刻都揪著我不放，有病麼！

軒轅浮生眼睛裡依然看著我，回答的卻是花枝:“無妨，本王今天來此並未想引起多大的動靜。何況，本王正是來配我這位‘小表妹’過年的。”在場的所有不明白“小表妹”這個梗的姑娘都倒了一口涼氣回頭看我，估計早先看花姑對我的態度就知道我一定是個有來頭的人，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我的來頭居然是皇親國戚…很快這些姑娘都把朝向我的目光挪到了花枝身上，估計都在想她剛剛指責王爺的表妹，這次不知道要怎麼死了。

我在心裡各種暗罵軒轅賤人，混蛋混蛋混蛋，他這樣說完了我後在這個坊裡面就再也沒有安生的子了。

不過他好像知道我在罵他，還故意說了一句:“大過年的，就應該一家人在一起才熱鬧嘛。”這下大家的目光又全都回到了我身上…

一家人你妹！誰跟你是一家人！

我實在受不了大家這樣的目光，便走下戲臺，把琵琶給了錦弦，走到軒轅浮生面前，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悄聲對他說:“你到底要幹嘛！”軒轅浮生笑得一臉單純:“我來和你一起過年啊。”我吹鬍子瞪眼:“別鬧了！

“軒轅浮生繼續笑:“我沒鬧。”我憋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你沒鬧難道是我在鬧麼！大年夜王公貴族不應該都在宮裡赴宮宴共同守夜麼！怎麼現在他大搖大擺出現在這裡？明明是會被當今聖上格外“照顧”的人，怎麼還這麼不懂得自律？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隨！你！便！”我一字一頓咬著牙說。

說完便轉身就要走，剛剛轉身，就聽見這個賤人在我身後慢慢吐出來一句:“表妹，別任了，乖~”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剛才那個謎一樣的“乖~~~~”是怎麼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我僵硬地回頭看向他，他依然笑得人畜無害，氣得我牙癢:“表哥，我們好久不見，不如到樓上我的房間小敘片刻如何？”軒轅浮生微笑點頭:“如此甚好，妹妹帶路吧。”我翻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上樓了，把大堂裡所有不明所以目瞪口呆的人都甩到了腦後。

“說吧！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到底來鬧什麼！”一進屋我便冷著一張臉問他“我可不是能一直陪你鬧下去的人，王爺！”他一點不拘束，悠閒地靠在軟榻上:“你還知道我是王爺？你這樣和王爺說話，不怕我要了你的腦袋？”我冷笑道:“民女這顆腦袋王爺想要就拿去便是，還值個什麼？只怕民女就算是讓王爺殺，王爺都不會動手吧？否則，王爺怎樣向故友代？”軒轅浮生伸出一隻手指虛空點了我一下，笑道:“你這丫頭，一點不不吃虧不說，還偏偏又跟我說話一口一個‘民女’、‘王爺’的，平裡都是怎麼告訴你的？都忘了？”

“叫我拿你當哥哥當朋友，你見過有哥哥或是朋友會拿人腦袋聊來聊去的麼？”

“倒是我不對了…”他大笑“我真是說不過你。”這會兒我也不生他的氣了，自顧自坐到了他旁邊的軟榻上去，這樣外人若是進來，真的會以為我們兩個的關係非比尋常的親密呢！

我看他半天也沒有說明來意，忍不住問:“今天是年夜，你不是應該進宮麼，怎麼到我這裡來了？讓人看了去不知道要給你招惹多少閒言碎語呢，本來皇上就不喜歡你，你這樣以後如何自處？”軒轅浮生淡笑:“小表妹會心疼兄長了，兄長真是欣啊！”

“你再鬧我便不跟你說話了！”

“好好好，我說。”他拿了炭盆上著的火鉗輕輕撥動了幾下“自打你出了府，我就差人跟著你了，見你一路進了瀲灩坊。下人來回稟還嚇了我一跳呢，不過很快我也想明白了你這丫頭這樣的瘋，怕是又想出了什麼怪主意。今天我本應該是進宮的，但是有的人不希望看見我，我也樂得偷閒，就順便來看看你瘋得怎麼樣，沒想到還被我抓了個現行。”我撇撇嘴。

“我看你在這過得倒是比在相府開心，我看著也放心多了。”他繼續說。

“表哥放心吧，你表妹才不會因為一個男人放棄全世界的。”

“說起那個男人…”軒轅浮生頓了一下“前幾天他問我你的去處…”

“你告訴他了？”我搶白。

“沒有，但是他求我轉一封信給你。”軒轅浮生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放在了我和他之間的炕桌上，信封上的字跡那樣的悉，悉得我只覺得刺眼。

我輕輕拿起信封，從手上覺，裡面的紙張應該不少，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論如何都產生不了一絲一毫想打開心看看他到底跟我說了什麼的**。

信在手中，良久，我嘆了口氣，將信丟進了炭盆，眼睜睜地看著信封被燒的通紅的炭迅速燙成了細碎的黑紙灰。

一時間我和軒轅浮生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樓下姑娘們在張羅飯菜的聲音顯得格外吵。而就在這樣的嘈雜裡，我彷彿聽見了軒轅的輕嘆，那嘆息不是來自於口，而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