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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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宣和與柴壁誠?”李欣意外的問道:“陳家不是早逃出去了嗎?”魏予良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詳情。他仔細觀察了一下,見李欣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試探的問道:“那我把他們叫來,您親自問問?”
“去吧。”李欣點了點頭。
魏予良聽了,一溜煙便沿著江邊小道往寨子裡面跑去。
李欣看著遠處歪歪斜斜的沿著江岸蜿蜒排列的低矮民居,想著若是放任西賊登陸,這些脆弱的房屋是否經得起敵人一把怒火的焚燒。
她回頭,見到江面上排的密密麻麻的船隻以及這些船隻上穿著甲的士兵,心裡微微安定了一些。
幾隻白身灰翅的江鳥在船邊悠閒飛轉——它們還不知道即將要發生的戰爭。
“殿下!”李欣回頭,見到陳宣和與另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站在面前。她笑笑:“表哥怎麼敢見本宮?不怕被抓麼?”陳宣和臉上微微一紅,窘迫地隨著身邊的同窗一同行禮拜見李欣。
“柴壁誠(陳宣和)拜見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你就是柴壁誠?”李欣笑眯眯的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本宮隨世子征戰多,一直聽他在耳邊嘮叨著你。今總算是見到真人了。”柴壁誠心裡也清楚自己的父兄將自己送到清王府是押做人質的。最初在心裡的確很是不平,但是隨著他在握書學堂到的朋友越來越多,他也漸漸沒了怨恨。
父親戰死,大哥親赴戰場時,他更是痛恨自己往只會與那些權貴子弟鬥雞遛狗,以至於什麼都不會做。
“大哥他…”柴壁誠聽到兄長的消息,不由問道:“他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李欣便笑:“你大哥很好。他驍勇善戰。敵人聞之遠遠便避開了,怎麼會傷到他?”柴壁誠吁了一口氣,然後自動站到一邊,將說話的機會留給陳宣和。
他知道陳宣和有很多事情需要代。
“表哥最近過的如何?”李欣見到陳宣和一臉羞愧的神,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不應該出來的。倘若本宮不知道你的行蹤便也罷了。現在你自投羅網。本宮就是想徇私放你走都不行。”陳宣和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帶著難以言表的痛苦神:“殿下,我知道祖父祖母這麼做傷了你的心了。你把我抓去給範將軍代吧。我留在玉昌不走,就是為了讓王府有個代的。”
“這麼說,外祖父帶著其他人已經離開玉昌了?”李欣譏諷的問道:“獨獨拋下了你一個?”陳宣和聽到李欣語氣裡的不滿,低聲解釋道:“是我自己要求留下的。”
“本宮是真的搞不明白。明明兩頭受氣夾在中間為難的那個對象應該是清王府,是父王母后或者本宮。”李欣長長嘆了口氣,說道:“可是表哥每次都表現的這麼痛苦。反倒是本宮看起來是那麼的沒心沒肺。好奇怪啊…”陳宣和跪在地上默默不語李欣自顧自說道:“因為不在乎,所以不介意。因為太在乎,所以痛苦。”她不看地上那人的神,反而盯著遠處飛奔而來的魏予良:“表哥,你其實不必這麼痛苦。你看你在乎的兩邊。都是沒心沒肺的混蛋。何必呢?!”一旁的柴壁誠差點笑起來。
第一次聽到有人自己罵自己的。
“殿下,我都安排好了。”魏予良跑了這麼遠,卻臉不紅氣不,語速依然很快:“守在村口的是我二哥!其他地方都是村裡跑的最快的小子!”他並沒有不知好歹的問陳宣和為什麼跪著。
李欣覺得十分滿意,笑著問:“你二哥守著路口,難道是你大哥打敗了他才上了戰場?”魏予良摸摸腦袋笑嘻嘻說道:“哪用那麼費力氣啊。是二哥抓鬮抓輸了。”因為李欣言明只從魏予忠魏予義二人中選擇一人上戰場。他們兩個便各自起了心思定要讓對方留下。如今看來,還是魏予義棋差一招,輸了。
氣氛一下子好了。李欣愉快的說道:“那就快去爬山吧。若是一會兒戰火燒起來時,咱們還在半山就看不到了。”她示意魏予良帶路,然後對跪在地上的陳宣和道:“表哥跟柴二少爺也一道來吧。這大概是你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直面戰場吧?錯過就可惜了。”三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自然是十分想去觀戰的。聽到李欣這麼說,幾人立刻往香山的方向走去。
李欣身邊只帶了十來個護衛。兩個丫鬟被她扔在了寨子裡面。十幾個人走到寨子東面的一座小山坡前,然後沿著彎彎曲曲的山道往上爬。
香山上大片大片的樹木叢林。一進了山道,便覺得外面江水的拍岸聲都被屏蔽了,耳邊只餘下風拂樹葉,蟲鳴鳥啼的聲音。
“看來還必須爬到山頂才能觀戰。”李欣道:“往這裡面一鑽,外面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了。魏予良,這得爬多久才能上去?來得及嗎?”
“殿下彆著急啊。”魏予良忙解釋道:“這香山就是個小土堆,咱們走的這條道一會兒就上去了。而且我們去的也不是山頂,而是建在半山上的一座涼亭。”
“不到山頂如何觀戰?”柴壁誠問道:“半山坡上能看見什麼?”魏予良“哼”了一聲:“我可是這裡的百事通耶。還會把你們領到那不好的地方去?!那半山上接著另一個小山頭,是香山的一部分。那裡開闊視野又好,要看風景那裡最好。不然老祖宗為啥要在半山上建涼亭?”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地方。李欣走進一看,果然在香山的山,旁邊就像突然冒出來一座被削了一半的山石似地,緊緊的依附在香山身側。這山頭岩石平整足有一個花園那麼大,在頂端修了一個木製的涼亭。看模樣倒有百來年不止了。
李欣帶著眾人進到涼亭之內,頓時整條渭河都豁然呈現在她眼前。遠處江面上的百十來艘船隻一下子縮小了十幾倍,穿梭在寬闊的望不到邊的江面上,像一片片漂浮在河面上的樹葉。
幾艘行到面前的船隻慢慢放大,行到近處時,隱約能看到甲板上走動的士兵。
“的確是個好地方!”李欣讚道:“就在此處等著吧。”魏予良得意的回頭找兩個同窗,卻發現這兩人早就選了地方往江上看去了。
“咻——”一顆紅的信號彈升到空中炸開。
短暫的驚嚇之後,柴壁誠好奇的問旁邊的陳宣和道:“殿下剛才放的什麼東西啊?”陳宣和搖搖頭,他可不知道。
魏予良馬上湊到他們身邊顯擺自己有見識:“這是信號彈啊。”一副你們沒見識你們好土的樣子。
正在江上的張靖嘉看到那顆紅的信號彈後,對著方城道:“你身邊專門派一個人盯著剛才那個方向。一會兒注意那個方向的信號彈顏。如果是黑。就代表敵人來了。如果是青,就代表有我們援軍。若是有黃的話,就代表敵人有援軍。”方城點點頭。水面上作戰沒什麼參照物定位。若是有人能從上方全局觀戰,並且給予關鍵的提示,他這個指揮官會輕鬆許多。
放完信號彈的李欣收起手裡的東西,讓帶著“千里眼”的侍衛警戒放哨,然後自己坐到亭子四邊的廊椅上。絲毫不在意上面沉積的灰塵髒自己的衣袍。
“殿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警戒的侍衛便喊出聲來:“西面有船隻過來了!”李欣立刻站起身走到那個侍衛的身邊,然後接過他手裡的“千里眼”套到眼睛上。果然,遠遠地駛來了一大片的船隻,黑壓壓的一眼看不到邊。
“放黑信號彈!”她一邊觀察一邊命令著。
雖然知道張靖嘉給兩艘新建的戰艦上也安裝了這樣的“千里眼”裝置,或許他們早已有了警覺。但是李欣這邊還是要發出警報。
柴壁誠三個頓時擠到視線最好的西面一角。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去。但是他們目力不夠,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
反倒是近在眼前的百來艘船隊迅速的排成幾列,將兩艘大型戰艦圍在中間。紅的旌旗飄揚在桅杆頂端。格外的引人注目,意氣風發。
正在此刻,腳步聲傳來,只聽魏予義噶的嗓子低聲叫道:“公主!公主!程守將來啦!”李欣將千里眼給侍衛,然後回頭看到一個壯的大漢站在自己面前。咧著嘴笑著給自己拜了一下:“下官拜見公主殿下!殿下金安!”李欣覺得此人面,想了想才記起在馮謙的靈堂前。自己是見過這個人的。
“程守將來的正是時候。敵人已經打過來了。而本宮只有一百多士兵,加上整個淺玉寨的鄉民。”她誠懇而認真的說道:“若是程守將不來,本宮都打算與這些將士及百姓同生共死了。”程新泉微微有些黝黑的膚上居然起了紅雲,他羞愧而敬佩的說道:“公主殿下心懷玉昌百姓,是玉昌的福氣。下官留兵不發,是下官失職了。還請殿下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帶了多少兵馬?”李欣問道。
“四千。”程新泉答道。
“呵呵。”李欣笑起來:“本宮得到的情報是敵人共有兩百艘戰艦。每艘算五百人,也有十萬大軍。”她一邊說一邊盯著程新泉的眼睛,然後問道:“程副將現在可要回頭?若是依託堅固的城牆,或許可以留下小命一條。”程新泉雖然被十萬這個數字給驚了一下,但是依然搖了搖頭,然後堅定的回道:“下官願與殿下共存亡,殿下不退,下官也不退!”
“哈哈哈…”李欣大笑,十三歲的小人兒卻爆發出炫目的神采:“本宮今天便讓你瞧瞧,什麼叫以弱勝強!什麼叫蚍蜉撼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