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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喬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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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三年的六月中旬,李欣的一萬多援軍在行駛了半個月之後,終於進入了赤化東城門下。

先行的官兵報了信,此刻赤化東城門大開。李欣的車隊被牢牢護在正中,慢慢行入城內。

“這一路大軍雖然行的很慢,卻還是疲憊非常。”行營之內,柴壁傑對著前來接的赤化大小官員道:“所以,公主殿下和本官都認為還是先讓將士們休整兩,再準備出城殲敵。”

“殿下英明。”大小官員齊齊應道。

李欣正坐上首,身後是玉昌及周邊的疆域地圖。她結髮束冠,身穿紫袍,蓄勢待發的氣勢蟄伏心底,藏於人前。

“諸位都是抗擊西賊的勇士,臨危不懼,堅守城池。本宮代父王及玉昌千千萬萬的百姓謝過各位忠義。”官員們自然又是一陣惶恐應該什麼的。

李欣看了看,然後問柴壁傑:“侯副將是哪一位?”柴壁傑環視一圈,臉便有些不好,沉聲問道:“侯方呢?”大小官員面面相覷,最後終於有一個千總沉不住氣回道:“回公主、世子爺,侯副將他昨帶了兩百援軍出城殲敵,尚未歸來。”

“什麼?!我不是讓他只守不攻,一切等大軍到來再說的嗎?”柴壁傑大怒,對著自己的另一名親衛道:“這個侯方竟敢違抗軍令!方越,你給本官即刻出城將侯方抓回來…”

“慢著!”李欣抬手製止了他,心平氣和地問那個回話的千總:“他因何這麼急著出城殲敵?是否有什麼緊急地情況?”那個回話的千總道:“回殿下的話,因赤化守將張大人被賊人所掠,劫為人質,候副將這才出城尋找。”

“張守將居於城內,城門未開,四面城牆堅不可摧,西賊是如何將他擄去的?”坐在一側的張靖嘉問道。

那千總先是看了一眼李欣,見她面無波,這才回著他的話道:“回殿下,起因是張大人的兄長張秋鳴先叛了西賊。然後張秋鳴前幾突然哭求進了城,卻是準備伺機將毒藥下在城中各處的水井之內。被張大人識破後又將他抓了回去。”那千總說到這裡居然有些咬牙切齒起來:“誰料那張秋鳴無恥之極,竟然趁機偷了張大人的令牌急行出城。雖然守衛隨後便知道那是叛賊,但那時再追已經來不及了…”李欣眉頭沒有舒展,反而皺的更緊了。她覺得整件事都透著荒謬與不可思議:“那張守將身邊就沒有護衛嗎?那張秋鳴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武藝高強?竟然能一個人將一個守將挾持出城?”那千總遲疑了一下,然後道:“具體細節下官不清楚,只是從張大人的親衛口中得知,原本張大人決定天亮後便將張秋鳴給侯副將處理的。張大人顧念手足之情,便說想要跟張秋鳴單獨相處最後一夜。後來親衛發現時,張大人已經被劫出去了。據說,桌子上的酒杯裡放了蒙汗藥,後院的牆壁上也有個大…”他見李欣依然皺著眉頭,便又解釋了一下:“那張秋鳴經常出入張府,對張大人家中的情況知之甚詳。能夠順利脫身,也不是不可能。”李欣這才聽懂了來龍去脈,憤怒的情緒在口積蓄,不由罵道:“同出一個父母,同在一個家裡教養,卻是一個忠臣一個叛匪!”隨行之人皆戰戰兢兢,無人敢上前勸

只有張靖嘉慢悠悠說道:“老天爺是公平的。就算是再歪的樹,也總會有那麼一兩支小樹丫會往正了長的。忠臣之家出叛匪,叛匪窩裡有義士。這事的概率應該不低。”沒什麼人接口張靖嘉的話。只有柴壁傑覷了覷李欣的臉,見她好像沒那麼生氣了,才道:“殿下,大軍剛到赤化,是是非非還沒清楚。還是先將那張守將的親衛叫過來問清楚了再說。”張靖嘉是不可能對張家有什麼好印象的,但也無可否認柴壁傑說的對,單憑這千總的一面之詞,實在難以判斷事實如何。

萬一是那張守將與自己的哥哥內外勾結呢?

所以,他不再多言。

“傳本宮口令,大軍休整一!至於何時攻打疆賊寇,明再行定奪!”李欣道:“其他人都下去吧。現在,給本宮將張家那幾個親衛傳進來!”赤化大小官員依令退下,營帳內便只剩下三個主子和幾個近身伺候的丫鬟親衛。

“這張家出了一個叛賊,按理應該全族誅滅。”柴壁傑道:“但若是張守將忠心耿耿,那就要分開治罪,以免寒了天下忠義之士的心。”李欣對律法知之甚少,聞言只是點頭道:“應該如此。倘若查明實情真如那千總所說,自然要分開治罪。父母犯下的罪,不能牽連他的孩子。同理,哥哥犯下的罪行,也不能報應到弟弟頭上。”正當他們聊著的時候,守在外面的塔蘇爾稟報道:“殿下,張家來人了。”

“讓他們進來。”李欣道。

簾子一挑,大概進來了十幾個人。領頭的是個三十上下,容貌平常的婦人。

李欣微微愣了下,沒有看後面那十幾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而是對著前面的那個婦人問道:“你也是張守將的親衛?”那婦人雖然緊張,卻仍然鎮靜地先是給李欣恭敬地行了禮道:“臣婦張喬氏恭祝公主殿下聖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喬氏?”李欣有些疑惑:“你是張守將的夫人?”喬三娘忙點頭道:“回殿下的話,是的。”

“本宮並沒有傳你過來。”李欣十分不悅:“你跟著親衛過來,是要給張家求情嗎?”喬三娘慌忙跪在地上道:“殿下明鑑,臣婦並不是來給張家求情的。”她抬起頭直視著李欣,平凡的臉上滿是堅硬的神:“臣婦今來想求殿下給個恩典!”李欣定定看著她,問道:“你要什麼恩典?”喬三娘一字一句的說道:“臣婦想求殿下明讓臣婦隨大軍出征!”所有人都微微驚了一下,神莫名地看著她。

“你要隨軍出征?”這女人竟有如此勇氣?李欣突然覺得這個喬三娘看起來明豔了許多,便問:“你是要去找你的夫君還是去上陣殺敵?”喬三娘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然後恭恭敬敬地答道:“臣婦不敢隱瞞殿下。臣婦確實想要去找臣婦的夫君。但在找到夫君前,凡是擋在臣婦面前的西賊,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她神堅毅,錚錚說道:“即使因此而喪命,臣婦也決不退縮!”

“說得好!”柴壁傑讚道:“果然是夫唱婦隨,一雙豪傑!”李欣也覺得這個喬三娘說話十分乾脆利,頓時對她印象大好。便笑道:“此事先放到一邊,倘若本宮查明你的夫君確實是忠義之士,那自然會派人前去援救。”說到這裡,她語氣一沉:“但若是讓本宮查出你那夫君通敵賣國——那便讓他和那些西賊一道葬在赤化城外的泥地裡吧!”喬三娘連忙道:“殿下!臣婦敢用命擔保,臣婦的夫君對玉昌從來都是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叛敵之心啊!”是對玉昌忠心耿耿,不是對父王忠心耿耿。李欣地想著,不再將視線分到她身上,而是對著張秋鶴的親衛問道:“聽說你們在房間留下的酒杯裡查出了蒙汗藥?”領頭的親衛忙回道:“回殿下的話,是不是蒙汗藥下官並不清楚。只是見情況不對,便將那些酒菜都拿去餵了牲畜。結果,其他酒菜沒事,只有吃了拌有那杯酒的牲畜全都昏睡不起。下官便猜即便不是蒙汗藥,那也該是差不多藥的東西…”

“那張秋鳴都被抓了,他哪來的蒙汗藥?”李欣又問:“難道你們抓他之前都沒搜過身嗎?”

“回殿下。”這次是那喬三娘回的話:“此事原為家醜,但是為了夫君的清白,臣婦不得不說。殿下有所不知,那張秋鳴不僅是夫君的兄長,更是老夫人的心頭寶。事發時候,臣婦便發覺廚房裡頭同時失蹤了幾個人。細查之後才發現,他們都與老夫人有關係…”說到這裡,喬三娘已經泣不成聲:“臣婦知道這是不孝,可還是不能不說,是老夫人害了臣婦的夫君!”

“那後牆的大是怎麼回事?”李欣追問:“後牆通往哪裡,有沒有後門,門邊是否有人值守?”

“殿下,後牆通往花園偏角。那院子也只在南邊和東邊各開了一個月亮門。”親衛見張喬氏哭泣不止,便繼續答道:“其餘都是牆壁,園中有侍衛兩個時辰巡邏一次,並無人特意守著各段牆壁。而且,那個看起來也就幾天前挖的,恐怕那張秋鳴早有預謀了!”李欣點點頭,心裡大致認可了他們所說,卻沒有立刻承認,而是說:“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張守將倒的確冤枉!”

“回殿下!下官句句都是實言啊!”那親衛覺得李欣不相信他,便跪在地上求情道:“請殿下一定要救救張大人啊!”

“求殿下救救臣婦的夫君!”一旁的喬三娘也趁勢哀求起李欣。

“柴世子,你覺得這些人的言詞可信嗎?”李欣不住他們的哀求,轉而問柴壁傑。

柴壁傑心理上更願意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口上卻道:“不管是真是假,明殲敵一事已是箭在弦上,即刻便發。到時候若那西賊已經殺了張守將,殿下便可認為張守將是為國殉節,應該予以嘉獎!”他停下,看到喬三娘臉上有著擔憂之,不由心生憐憫,又道:“倘若僥倖救出守將,那就更好辦了。審理過後,若他是忠,那便讓他跟著父母親人一道留守玉昌!倘若他是叛匪,到時候再發落,也來得及。”柴壁傑的話正和李欣意思,說的她頻頻點頭,最後才道:“既然張喬氏心念夫君,那便跟著本宮一道出城去會會這疆叛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