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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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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意桐只是短促地“啊”了一聲,然後便軟軟倒了下去。

她身邊的丫鬟也是被嚇傻了,正要尖叫,卻見張姝桐的丫鬟一個箭步衝過去便捂住了她的嘴。

“快!小姐!快殺了她!”那丫鬟低聲說著:“不然被外面的侍衛發現就完了!”張姝桐嚇得渾身顫抖,搖著頭一直往後退:“不…不…你們這是犯法的…”那邊陳蘭剛才也只是一時被熱血衝昏了腦袋,她見馮意桐軟軟倒在自己身邊再也不動,地上紅褐的血粘稠地了一地——好像真的死了?

“咣!”手裡的花盆掉落在地——她殺人了。

那邊馮意桐的丫鬟也咬破了張家丫鬟的手,趁對方鬆手之際,立刻大聲叫嚷起來:“殺人啦!”門外侍衛聽到聲響立刻推門而入,見狀也是大吃一驚。其中一個侍衛上前檢查了一番,然後抬頭對門外的侍衛說道:“快去稟告殿下,這邊死了一個人!”那邊李欣還未踏進含英院,就聽追來的侍衛說死人了。她心中一驚,立馬又帶著塔蘇爾折返回去。

剛一進門,一股血腥殺氣便撲面而來。李欣閉了閉眼睛,在心裡默默唸了幾遍清心錄,確定那股蠢蠢動地殺意被壓制下去之後才踏進了書舍。

她往地上一看,只見馮意桐倒躺在血泊之中,額頭一片血汙,枯黃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地震驚。而馮家的丫鬟則被綁著跪在屍體旁邊,一邊抖著身子一邊低聲泣。

陳蘭跌坐一旁,跟魔怔了一樣,一雙眼動也不動,只盯著地上碎裂的蘭草花盆發呆。而張姝桐則遠遠躲靠在一邊柱子上,看也不敢看地閉著雙眼,雙手緊緊抓住自己丫鬟的手臂。

“把門關起來。”李欣低聲吩咐道。

塔蘇爾轉身便將大門又一次關了起來。

屋子裡的光線變暗了一些。

“把馮…小姐抬下去。”李欣心情十分複雜。她的本意只是藉故將張馮二人滯留府上,卻不料發生了這般慘案。馮意桐的死,幾乎就是她造成的。

陳蘭還真是不可小覷。

塔蘇爾指揮著兩個侍衛將馮意桐抬到一邊牆角。

李欣身邊的子玉一臉不忍,便大著膽子將長椅上的薄墊出來蓋在了馮意桐身上。

於是地上便只剩下一灘紅褐的血。

李欣強忍心中不適,走到主位坐下。然後才道:“你們幾個,有誰能跟本宮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姝桐被塔蘇爾強行拖到了李欣面前,跌坐在長椅之上。而陳蘭則還是呆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馮意桐的丫鬟便泣的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主子死了,她這個做丫鬟的就算回去也難逃一死,此刻也不想掩飾什麼,基本上就是重複了幾人的對話。

一席話說完,李欣雙目閃動,冷冽的目光直直盯著陳蘭:“三表姐,你剛才一定是想,馮意桐不死,她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但若是馮意桐死在王府,那就是清王府的責任了。到時候就算馮謙要追究,王府也不得不出面替你遮掩和周旋對嗎?”陳蘭終於抬了頭,神情有些木呆:“是啊。跟我無關的…”李欣見她這副樣子,再也不願與她說些什麼。轉而叫塔蘇爾派了一個侍衛,去懷袖學堂請陳宣和過來。

然後,她頭一轉,便看到坐在旁側長椅上身子扭得十分怪異的張姝桐。

“張家姐姐…”李欣剛一出聲,張姝桐便驚地幾乎跳起來。她連忙抬頭擺手,目哀求:“殿下!她不是我殺的!跟我無關啊…求你快些放了我走吧!”

“跟你無關?放你走?”李欣像是聽笑話一樣“呵呵”笑了兩聲:“你說要是我把這事告訴馮校尉,他會認為你跟這事無關嗎?”

“可是真的不關我的事…”張姝桐低頭哀哀哭泣。

“她辱罵你,還砸傷了你的胳膊,你不恨她?”李欣問道:“她威脅說要殺了你,你就沒想過她若是死了便再威脅不到你了嗎?”張姝桐聲音嘶啞,鼻頭泛紅:“恨,當然恨。可是我…”

“那就是了。”李欣本不聽她的解釋,而是直接給她安了罪名:“你跟陳蘭都深恨馮意桐,便合謀將其殺害。而你的丫鬟正要將馮家這個丫鬟滅口時,沒有成功,反而被王府的侍衛衝進來,撞破了你們的陰謀。這才倖存了一個證人。”

“殿下!你如何能這般血口噴人!”張姝桐烈抗辯道:“這一切都是陳蘭一人所為!與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現場只有馮家主僕兩個被綁著,而你們另外三人卻被鬆了繩子!”李欣直言問道:“你們若不是合謀,你既然是自由的,怎麼沒有拉開陳蘭呢!”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給我鬆綁!”張姝桐大呼冤枉:“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李欣好笑地看著她:“這些話你還是想好了再跟馮校尉說吧。”張姝桐不順著長椅癱坐到地上,彷佛只有這堅實的地面才可以給她一點點安全似地。馮校尉來怎麼說?怎麼說都是錯吧?!

“當然,稍後你的父親也會過來。”李欣強按下心中的不忍,殘酷說道:“這事本宮還得與他好好商量一番。想必張知府為了你這女兒定是會不惜一切的。”張姝桐蒼白的臉卻愈加灰敗,她喃喃自語:“不會的…他不會為我不惜一切的…”李欣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角落裡靠牆擺放的馮意桐的屍體。她突發奇想,會不會馮意桐的靈魂也正漂浮在那空中看著他們呢。這樣想著,她再往那虛空中望過去時,便總試圖想要從那裡找出什麼東西來。

“殿下!陳公子到了。”塔蘇爾開了門,將陳宣和帶了進來。

李欣從幻想中清醒過來,平靜地說了一句:“表哥來啦!”陳宣和點點頭,繞過屋裡那灘血跡和地上的花盆碎片,給李欣行了一禮,這才轉了頭去看陳蘭。路上,他便從侍衛那裡知道,這個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三妹妹、這個從名門世家走出來的溫婉可人的三妹妹,竟然在一刻鐘前親手殺了一個人。

陳宣和臉很難看,目光隱含失望與痛惜,嘴動了動,卻終究沒對她說出一個字。

“殿下。”陳宣和轉身面向李欣:“三妹妹犯下如此罪行,實在不可饒恕。但是…”他似乎難以啟齒,卻終究還是說出了口:“還請殿下看在姑姑的面上…儘量給三妹妹一條生路…”李欣搖搖頭:“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陳蘭猛然抬起頭,目光直視李欣:“不,你可以的…只要你說她是自殺!只要你說她受不了被關著自殺就行了!”李欣目光陡然變寒:“然後呢?下令關著你們的是本宮!你的意思是讓馮謙將這筆賬算在本宮頭上嗎?”陳蘭尖叫:“為什麼不可以!本就是你的錯,若不是你下令將我們關在一起,我又怎麼可能殺了她!”李欣不想與她爭辯,只是將目光移向陳宣和。只見他一臉羞愧,待陳蘭嚷嚷完了,這才低聲對李欣道:“殿下,三妹妹大概是嚇壞了,這才語無倫次…怎麼處置,殿下便自行決定吧…”他抬了頭,終於敢直視著李欣的雙目:“祖父祖母及三叔那裡,有我去解釋…”陳蘭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宣和,一直未曾下的眼淚終於唰唰地往下淌了出來:“二哥…你怎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我才是與你一個姓氏的妹妹啊!”陳宣和滿目悲慼,卻強忍著不再看陳蘭。他躬身對著李欣拜了一下,又走到角落,在馮意桐的屍體面前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然後才一言不發的走開。

李欣見到那邊的空氣似乎都清明瞭許多,那種令她不舒服的血腥氣味也淡了些。

“塔蘇爾,”李欣吩咐道:“一會兒將馮小姐抬下去,讓林伯找個婆子給她收拾一番,再找一副上好的棺木收斂一下。”說完,她冷淡地看了一眼陳蘭,又掃視了其他三個參與這場殺戮的女人:“你們四個,便繼續留在這房間裡吧。要不要繼續相互毀謗攻擊也隨便你們。總之已經死了一個,本宮也不介意再多死幾個好湊成一桌。”幾人聞言俱是微微抖了一下。

李欣說完便離開了懷袖書屋。

她沒再往含英院走,而是帶著幾個侍衛坐到了光華閣內。一進入內閣,她便沉下心思冥想起來——也只有在這裡修煉神力,李欣才能覺通體舒暢。

溫潤的神力在體內遊走,她舒服地微微呻了幾聲。生命這般脆弱,又如此神奇。若不是張靖嘉,她又怎會體會到靈魂深處的美妙。

“殿下,張知府拜見!”子珍的聲音遠遠近近地傳到了李欣耳中。她微微睜開雙眼,收勢呼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傳!”子珍離開門口,往院外走去。她走到中園的門口,對著守門的小廝道:“殿下傳知府進光華閣。”那小廝忙應了一聲,忙起身去請在一旁門廳裡頭坐著的張秋然。

張秋然這才起身,兩個隨從忙跟在旁邊撫平他身上的褶子。待他二人正要跟著張秋然進去時,卻聽那小廝客客氣氣地說道:“殿下只請了知府大人…這兩位哥哥,還是隨小的一道在此喝茶吧。”那兩人便把眼光轉向了張秋然。

“那你們便在此等候吧。”張秋然擺手道:“左右也就一會兒功夫。待本府接了小姐便過來。”子珍見狀便恭敬地說道:“知府大人,請隨奴婢這邊走。”張秋然昂著脖子,喉嚨裡頭“嗯”了一聲,然後便隨在子珍身後往光華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