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一章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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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裡的不屑簡直是在*打朱瀚廷的臉。
師誠志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行,只能岔開話題說道:“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再者事情涉及兩位過世之人,現在議論難免是對她們不敬。”他語氣裡竟含了乞求:“今是老夫壽辰,還望公主能給個面子,莫要再提這些傷心事了。”且惹住這一時之辱,一會兒便多帶幾個人去看看你的醜態!師誠志極少這麼迫切的想要害一個人身敗名裂。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看到李欣就渾身不舒服:她的身份讓他想起李世慧,她的脾氣讓他想到崔文槿。
這兩人都是害他們師家沒落的罪魁禍首!
“那本宮便在這裡等著好了。”李欣似乎被師誠志的態度所軟化,口氣都溫和了許多:“還請國公爺現在便將光華公主的衣物還給本宮。省的一會兒宴了你們忙的忘記了。”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今天打的是什麼主意,一會兒定會有件大事發生,到時候師家人忙著哭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記得給她找李世慧的衣物。
她也不是一定要那些東西。只不過她現在身份尷尬,拿了東西之後才有了名頭好正大光明的給李世慧修墳立祠。
不然周世源就要懷疑她的動機了。
師誠志只好妥協,朝著師景道:“去將你媳婦叫來。”幸虧這事潘井年提前給自己打過招呼,否則被這南蠻子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出,他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她變出李世慧的衣物。
師景點頭應了聲好,然後便利索的站起身去了後院。
李欣瞧著他穩健的步伐,不得不承認對方雖然老了許多,但武將的底子還在——好不甘他的身體竟然還這麼好。
而她的阿孃卻早早身隕了。
師景動作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就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貴婦。
李欣單看對方那風擺楊柳一般的走路姿勢便知道這貴婦就是洛清城了。
果然,那貴婦跟著師景給李欣福禮道:“小婦人洛清城見過公主殿下,殿下萬福。”她身邊跟著的丫鬟挽著一個秋香的包袱,也大大方方的跟著洛清城給李欣請安。
李欣審視著面前的貴婦,眼中帶著切膚的仇恨,心中翻滾叫囂著復仇復仇。也許是這情緒外的太過明顯,洛清城只覺得整個廳堂之內所有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到自己身上了。
聽不到李欣的免禮聲,她想起師景剛才的代,便又耐著子大了點聲音問候道:“民婦給公主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欣。”張靖嘉見李欣仍舊有些怔忡。不由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李欣在心裡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安的工作,又聽到張靖嘉關心的聲音,這才將所有情緒都收起。
她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
“起來吧。”李欣回頭看著洛清城。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本宮可受不起你這大禮。你的女兒可是鄭國公府的夫人呢…”她知道師文婷的人跟蹤了自己,也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身份亮了出來。
洛清城直起背,聽到對方將鄭國公府的夫人這幾個字說的又重又慢,便再次確定了那天與自己女兒起衝突的就是眼前這位公主殿下。
怎麼天舟的公主都是這麼令人討厭的人呢?
她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出茫然的笑意:“殿下這話小婦人可聽不懂。”她不提那之事。而是直接示意著身邊的丫鬟上前將包袱遞了上去:“這裡面的都是光華公主以前穿過的衣裳。小婦人每年都要拿出來洗曬一番。十來年過去了,這些衣裳便有些舊了…”要個李世慧立衣冠冢麼?那就把這些破衣濫服拿去給她立吧!
子玉不用李欣吩咐便上前將包袱接了過來,然後又遞給了下面的二等宮婢。
李欣絲毫沒有再看一眼的意思。
反正不是李世慧的衣服,是舊的還是新的,在她看來都是一樣。
“當年你的光華公主與師家二爺和離,如今見到本宮是不是要解釋一下?別這麼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賤人模樣。你那女兒真該跟你學學,養氣功夫不夠啊…”她想說這話好好久了,如今當著對方的面毫不客氣的說出來。頓時就覺得心中一口濁氣出了一半。
好舒服!
眾人自是有人笑有人惱。
洛清城則是立刻就白了臉,雙眼迅速泛起淚光,不可置信的望著李欣輕聲辯解道:“殿下怎麼能這麼說小婦人呢…光華公主與夫君是自願和離的呀…”
“公主殿下!”師景再忍不住了:“您今一來就處處針對師家,到底師家做了什麼對不起您的事,要忍受您這般刁難?!”他最討厭別人老是把李世慧跟他和離的事情掛在嘴上!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自己想忘忘不掉,不就是因為有這些人的不斷提醒嗎?!
師誠志沒有立刻呵斥師景。而是乾咳了兩聲,對李欣道:“殿下,犬子子暴躁不會說話,請殿下莫要怪罪與他。”李欣卻沒有任何不悅,她正想跟這些人大吵一架呢。
此時不吵,更待何時?
於是她抬了手制止了騷動的遠洋隊,然後呵呵笑了兩聲,對師景說道:“你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本宮的事情,被你們對不起的那兩個女子都已經死了。本宮這次來新衛是幹什麼的,你們不會到現在都還沒收到消息吧?”她坐在高位,俯視盯著下面的洛清城和師景道:“本宮想要叫你們賤人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今這壽宴可不是本宮不請自來,而是你們親自給本宮下了帖子求著本宮來的。換句話說,今就是你們求著本宮來罵你們的!”李欣帶來的人太多,大部分人都傾向李欣那邊。
洛清城見眼淚沒什麼作用,便也不哭了。她只是微微冷了聲音說道:“殿下非要將光華公主和離的起因歸結到民婦身上,民婦也不敢不認。說到底,當年的確是民婦的錯,誰讓民婦與二郎是青梅竹馬、情誼深厚到再容不得任何人足了呢。光華公主當年選擇離開也是看出了這一點吧…”她一副她很無奈很無辜的樣子。
她豁出去了,左右今天是要得罪這天舟的公主的,此刻還怕得罪的更早一些嗎?你說李世慧那賤人的和離是我造成的,那我就承認好了。
“但是公主殿下就憑此事謾罵民婦是賤人,民婦心裡當真委屈。”她抬起頭直直望著李欣那美貌的臉蛋,對女兒師文婷的未來越發憂慮,便毫不客氣的指責道:“民婦的身份雖然及不上殿下您尊貴,卻也知道什麼話在什麼場合下能說,什麼場合下又不能說。這並不關於禮儀,而是教養問題。”新衛這邊的人將李欣看做了敵人,此刻聽到洛清城一番義正言辭的辯駁,頓時就覺得揚眉吐氣起來,連帶著他們的脊背都直了不少。
哼哼,南蠻子,看看你怎麼反駁?!你們天舟的女人跑來足人家的情,仗著身份欺負人家青梅竹馬的有情人,簡直不要臉!
師景也不戳穿洛清城的謊話,只是淡淡的望著青磚地面,一句話都沒說。
李欣聽了果然氣的不行,她並不知道李世慧當年與師景的情是怎麼一回事。張靖嘉只是選擇的給她講了阿孃的一些事情,這些瑣碎的關係卻沒給她說過。
她只好揀自己知道的反駁對方道:“就算光華公主的和離跟你沒有關係,那安邑郡主崔文槿呢?她可是師家的嫡長女,卻在光華公主離開後受你待,最後甚至被掃地出門!”這事是她親身經歷的!洛清城你再怎麼辯駁也逃不過一個惡毒繼母的名聲!
洛清城想不到這天舟的公主竟然這麼難纏,對方似乎非常清楚那兩個賤人的事情。尤其是在說崔文槿的事時,她的語氣十分堅定,顯然是手中握了證據的。
自己若是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死磕,肯定會吃虧的。
她想了下,看著已經圍上來的客人,不由在臉上浮出一個苦笑。
“文槿她…”她的表情十分委屈,看了看自己夫君和公公,然後囁嚅說道:“就算是民婦的錯吧…那時候民婦也才當娘,哪裡知道繼母難為。那孩子子深沉,在她心裡也是認定了民婦是仇人吧…”她嘆不已的說道:“否則她也不會去了周王府改了崔姓了。這事,可不是我們的意思,全是她一人所為。”不是他們師家所為,崔文槿棄了父姓就是大逆不道、數典忘祖!
眾人看向洛清城的目光更加敬佩。誰不知道女子做人繼母最難了。對他太好吧,人家會說你不把他當自己親子一樣嚴格教導,好好一個孩子給你養壞了;對他嚴厲點吧,別人又會說你待原配留下的孩子,是個惡毒的女人;對他不好不壞,又說你不在意這孩子…
總之怎麼做都是不對的。
有些人乾脆小聲議論起來,談論著自己見過的那些繼母怎麼怎麼艱難…
師誠志見了,嘴角慢慢彎起。他眼光落在了李欣身上,心裡帶著勝利的得意:這可是自己親手給師景選的媳婦。你敢跟她鬥,你還是太了啊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