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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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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倫那邊應著,剛出了內室卻立刻招呼了一個小太監去延熹宮找桑月柔。

室內給玉貴妃穿衣的老嬤嬤便勸:“娘娘,您這還在小月子吶,這小月子養不好,以後可要糟罪了…”她勸歸勸,手上動作卻不停。主子說的話,即使你明知不對,那也得去做。

玉貴妃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她狹長的媚眼此刻微微低垂著,自嘲的說道:“以後?呵呵…本宮還有以後麼…”她的手不由往小腹探過去,那裡曾經住過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那是自己的“以後”可是卻被夏萱那個賤人給毀了。

“你沒聽太醫說麼,皇上就那樣了。本宮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玉貴妃呢喃道:“若是本宮的孩子還在,這子還算有點指望。可如今…”夏萱!真想將你千刀萬剮!剔骨挖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袍,光滑的緞面頓時便揪出一大片皺巴巴的印記。

“娘娘,您可千萬別灰心啊。”那老嬤嬤忙安著:“您還有昌儀公主呢。雖然不是皇子只是個公主,但是女兒最貼心啊…”玉貴妃不耐的擺手打斷她的話道:“得了吧,再親也親不過自個兒生的。你就瞧著太后吧,對咱們皇上那算一個好吧,可你看她在宮裡過的子像有兒子的人嗎?”她自顧自說著,毫不在意有沒有人將這話給傳出去。

在她眼裡,太后就是太蠢了。當年先帝爺在世,對方那般得寵,竟然不去輔助自己的親子登基上位,反而對不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那個寵愛有加…

不過,若不是太后的扶持。自己也不會當上這個貴妃。

外賞還沒有罩上,玉貴妃便慢慢走到梳妝檯前,讓伺候梳頭的宮女給她裝扮。

“娘娘,要上點胭脂嗎?”那宮女對著鏡中人略顯蒼白的臉小心問道。

玉貴妃細細看了看自己的臉,一錯眼那凌厲的神便在眼角眉梢上淌。她點了點頭,語氣狠辣:“上!不打扮的喜慶點,如何能去送那賤人歸西!”賈倫這時候進來了,將一方巴掌大的宮牌遞給了玉貴妃,然後問道:“娘娘,如今這形勢。六宮玉印要不要送還給太后?”玉貴妃微微想了想,然後點頭道:“你提醒的對,這樣吧。一會兒咱們從北院那出來後,再去延熹宮見見太后。”賈倫應了一聲,然後便出去找內監安排貴妃坐的肩輦。

他有些擔憂太后那邊動作不快,萬一玉貴妃過去時夏萱還沒死,最後再爆出點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出來。那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死一個皇后已經很惹眼了,再要搭進去一個貴妃,這百姓還指不定怎麼編呢。

賈倫那個報信的小廝急衝衝趕到延熹宮時,桑月柔的確還沒出發。桑月華如今篤信佛理,對處決夏萱的時間一定要安排在午時。

那時天地陽氣最盛,便是夏萱有再大的怨氣也會被衝散。

“既如此。你便去吧。”桑月華聽了之後,沒有猶豫便對桑月柔道:“問一問張先生,若是他願意。帶上他再好不過。”張靖嘉那些本事,在桑月華看來,便是得道的仙家之法,有他在,她才放心。

張靖嘉果然沒有拒絕。

他以為李欣會去。

但李欣此刻正牽著李瑩的手在宮裡胡亂晃盪。對這種司空見慣的處決現場毫無興趣。

“先生若是覺得晦氣,在殿外稍等一會兒就可以了。”快到冷宮門口時。桑月柔忽然轉身對張靖嘉道。

這冷宮位於皇宮北面,快到午時,陽光正好。原本溼漉漉散發著氣的宮牆巷道,在陽光下蒸騰起一股奇怪的味道。

張靖嘉眯著眼睛看了看牆頭搖曳的枯草,搖了搖頭,悠閒的說道:“不用。我便跟著你們進去好了。”他只把這趟出行當成一次旅行。

他需要不斷用鮮血提醒自己,這裡是完全不同於他那個時代的異時空文明。

這裡不會將生命放在最高位置,一個不小心,你或者你身邊的人便會被人隨意誅殺。

“那便進去吧。”桑月柔聽了,舒心了一個笑容,然後才端正身姿,跨過門檻,往裡面走去。

幾人進了院子,便有侍衛又將那吱呀厚重的木門給闔了起來,然後守在門口。

剛一踏進院子,便聽這荒涼的院子裡面有女人低低的哭聲。

桑月柔臉上出一個冷笑,從身邊太監的手上接過裝著白綾跟鴆酒的黑木盤,然後道:“除了先生,你們都留在這裡!沒我的吩咐,一個都不準進來!”幾個奴才便止步在了院門口,然後看著桑月柔帶著張靖嘉往內室走去。

夏萱原本正蹲在地上抱膝大哭。聽到門上的鎖釦響動聲,她忙收了淚水抬頭朝門口望去。

房門一開,傾瀉而進的陽光裡跟著進來兩個人影。

張靖嘉將門帶上後,夏萱微微刺痛的雙眼才在突然又轉暗的光線下看清了來人的樣子。

一個是面無表情的桑月柔。

一個是從未見過的俊美少年。

“你們…”夏萱瞥見桑月柔手裡的木盤,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一股頹喪的害怕籠罩在心頭,她不由坐在地上往後退了退:“不,皇上不能這樣對我…”原先太后只是軟了她,但是昨皇上一醒來就宣佈了對她的懲罰,那些狗奴才便立刻將她鎖進了冷宮內院,她尖叫怒罵了一夜,可是仍舊無人理會。

“小主,您好歹也是做過皇后的人。”桑月柔嗤笑道:“原先當你想要折磨別人時,你可聽過她們的哭泣求饒。”張靖嘉靜靜立在一邊,淡漠地看著這一幕。這位曾經的帝國皇后,此刻衣衫不整。髮髻凌亂。她臉上帶著尚未乾涸的淚痕,紅腫的雙眼和憔悴的臉叫人看了便覺得不忍。

“不要不要!”夏萱嗓子不似原先那般尖利,大聲叫嚷時帶著破碎的沙啞:“他們都不是好人,他們是活該的!”桑月柔那張帶著面具的臉上出濃濃的厭惡之,她慢慢蹲下生,將木盤放在地上,然後低低問道:“那你回答我,桑家那個最小的孩子也是活該嗎?”夏萱頓時停了下來,困惑的望著桑月柔。

“就知道你不記得了。”桑月柔眼底燒出的憤怒火焰幾乎灼燙了自己的眼眶,那翻騰的淚水一落下便又被她擦了下去。

“桑家最小的女兒。到夏家時才不到週歲。”桑月柔悲憤的說道:“她那麼天真可愛,本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從小便當自己是你們夏家的奴才。對你們夏家也本沒有威脅,可最後還是被你們給毒死了!”夏萱被桑月柔最後那聲怒吼給嚇的又往後退了退。

這屋子不大,空空蕩蕩的只有一些掉漆的木桌木椅。夏萱往後退到桌子旁邊,然後哭著求饒道:“那不關我的事…是祖父他們做的…你怪我有什麼用…”桑月柔絲毫不為所動,指著木盤上的鴆酒跟白綾。然後冷冷問道:“這兩樣,你是選一樣呢還是兩樣一起用?”果然是三丈白綾,厚厚的疊了一大捆,看著十分怪異。

鴆酒也是滿當當的一壺。

夏萱再退,直到背脊觸到牆壁,才停下。花白的牆壁上簌簌落了一地的白牆粉。

“不要…我不要…”她驚恐的盯著那兩樣東西。然後吶吶說道:“皇上還會醒來的,他醒了看不到我會難過的…他對我那麼好,怎麼捨得讓我死呢…你們一定搞錯了!”桑月柔古怪的笑了兩聲。然後毫不客氣的打擊她道:“別天真了行嗎?你既然知道他對你那麼好,那你為什麼要死他那麼多孩子?你和他隔著血海深仇,還指望他對你憐香惜玉?”夏萱那張尚算清秀的臉上出痛苦而又絕望的神情,她失控的辯解道:“我不是死他的孩子!我只是死那些賤人的孩子!”她的雙手進亂糟糟的髮絲裡面,自言自語道:“我的孩子被那些賤人給害死了。我只是為我的孩子報仇而已…對…報仇…”桑月柔見夏萱漸漸陷入瘋狂的狀態,心裡沒有任何報復後的快。只有一種深深的空落,像無淵的深谷一樣,叫她覺得無力。

“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

“放肆!給本宮滾一邊去…”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桑月柔定了定神,沒有被這樣的紛亂所打擾。而是鎮定的望著夏萱冷冷說道:“聽到沒?玉貴妃要來送你了…”她說著有笑了幾聲:“你覺得她來了,見你還不死,會怎麼對付你?”夏萱從恍惚中醒過神,既恐懼又猶疑。

她顫顫問道:“毒酒是不是很痛?”桑月柔面無表情的回道:“不知道。不過這一大壺,夠你死很多次就是了。”外面玉貴妃已經開始發怒,冷冽的聲音在整個院子裡面迴盪:“這是皇后玉印,皇上命本宮代六宮事務,你們這些狗奴才,還敢攔本宮…”夏萱聽了,泣著往前爬了幾步,猶豫的拿起那壺毒酒,然後顫抖著說道:“皇上他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也不顧旁邊有杯子,直接舉起酒壺就往嘴裡倒。

大概害怕那玉貴妃進來後更痛苦的折磨自己,夏萱這酒飲的很急,幾次嗆到,到最後差不多喝到半壺時,她便受不了了,將酒壺扔在一邊,開始哆嗦。

鴆毒雖然會叫人速死,但也不是沾就亡的。從毒發到死亡這段時間大概是中毒之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時刻。那種從喉管到腸道的灼燒,就像有人拿著燒紅的烙鐵在你的身體裡一遍遍刮刺一樣,簡直叫人肝腸寸斷。

她好後悔。

早知道就選白綾吊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