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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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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突然側了身子,避開了約夏的視線,他微微垂著頭,手握拳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因為燭光,斯內普的頭髮裡夾了一抹灰,那讓他看起來同約夏一樣的疲憊。

而這樣子的沉默,讓約夏認為斯內普默認了。

“我不明白。”約夏閉了閉眼睛,他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

“到底是什麼…”約夏伸手額角:“至少給我一個答案,我們已經相處了十多年,可是我卻一點都不讓你到信任嗎。”

“還是說。”約夏抿了抿,就好像接下來要說出的話是多麼的艱難:“你已經對我沒有了任何情。”斯內普的眼角微微跳動,他的瞳孔猛得縮緊,身子繃得讓他覺得痠疼。約夏聲音中的疲憊,失望,以及隱隱的淡然讓斯內普滿臉不安,只是那些情緒化的表情只出現了一瞬而已,斯內普繃著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同平常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呼虛弱緩慢卻又重得讓他的肺部到疼痛。

“回阿比恩吧。”斯內普輕聲說道。

約夏輕輕笑了下,睫輕顫,他垂了眼簾,將眼中的情緒擋得一乾二淨,即使這樣,從他周身隱隱透出的失望還是讓斯內普後退了一步。

“我以為自己總是在等你。”約夏突然開口,平滑而溫和的聲線就好像只是在念一個普通的故事:“小的時候等你接納我,相遇之後等你信任我。總是等著你來告訴我你隱瞞了我什麼,或者從別人口中得知你都做了些什麼。”約夏笑了笑:“我告訴自己,要有耐心,因為就在我消失的那段時間,也許你同樣等了我很久很久,可是我發現,我們中間隔的那幾年怎麼也越不過去。”

“我本不敢主動去窺探你的秘密,我怕會嚇到你,再也沒有被你信任的那天。”約夏抬起頭,望著斯內普的眼中綠如湖面上的浮萍一般破碎而黯淡:“如果是莉莉,如果是陪你度過那七年的莉莉,你現在,是不是什麼都不會隱瞞。”

“夠了。”斯內普角緊繃下拉:“別扯到莉莉。”

“別扯到莉莉…”約夏又笑了笑:“好,不說她。”

“西弗…”約夏微微仰起了頭,同他千百次做過的一樣,將脆弱的脖頸展在面前人的視線下,因為太過用力,他的嗓子疼痛不已,呼苦難,動脈突突跳著,彷彿他再用點力,他的脖頸就會生生折斷噴湧出滾燙的血:“給我一個答案。”斯內普站在離約夏不遠的地方,他已經將手邊的燭火熄滅,站在黑暗中的他就像一大塊被燒過的火柴灰燼,風一吹便會洋洋灑灑的飛去,他的雙眼空,並不敢看約夏的臉。靠著撐在桌上的手才有力氣繼續說下去。

“我的生活,只是個謊言。”約夏又是一笑,他不知道除了笑容,還能用什麼還偽裝自己:“你的意思是說。”他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搖晃,面蒼白:“我只是你謊言中的一部分,還是說,你對我所表現的那些情,不過是謊言而已。”斯內普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如同貼了一塊厚重的面具。即便如此,他的臉還是蒼白了起來,角的血也褪得一乾二淨:“有區別嗎。”他說,聲音飄浮在空中輕得像一聲嘆息。

“是啊,沒什麼區別。”約夏喃喃,他的開始顫抖,眼睛快速眨著,一瞬間變得通紅,一些滾燙的體沿著邊緣沾溼了睫。他慌亂的閉上了眼睛,喉頭嚥著,伸手假裝額頭,將眼中的體擦了乾淨。

斯內普的手因為握拳太過用力發出了啪的一聲,他忙將手鬆開,卻發現他的手指抖得讓他無法控制,而那些手指更是脫離了他的意志想要去摸一摸約夏的眼睛。

他忍住了,剋制了所有的動作與表情。

“西弗。”約夏喉頭嚥著,聲音顫抖:“你是我留在這裡的唯一理由。”

“而我現在不想再等下去,不管你隱瞞了什麼。”約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的綠溫潤如玉石:“如果你讓我回阿比恩,那我會回去。”斯內普看著約夏的眼裡仍然一片空

“可是這次,我不會再回來。”約夏的嘴角勾了勾,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絕望。

斯內普的角終於動了起來,空的眼裡閃過絲什麼,快得讓約夏看不清分毫。

約夏靜靜的站在斯內普面前,等著已經能算是奢望的答案。

斯內普仍然一片安靜,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就這麼靜靜站著,雙眼空的看著約夏。他身上的黑幾乎要滲到他身子裡去,而他發上的灰已經滲到了他的皮膚中,灰敗得像是一塊沒有呼的雕像。

約夏的眼睛通紅一片,淚水充盈的眼裡斯內普就像湖裡被攪亂的倒影,怎麼也看不清。他終於不再剋制自己已經無法控制的情,深入心底的絕望一點點滲入四肢,幾乎要壓垮他。

約夏慢慢走近了斯內普,伸手,抬起了斯內普的手臂,將他的袖子折了起來出了手腕,他摩擦力手腕的某個地方兩次,那項鍊便了出來。

斯內普的手涼得像是塊石頭,彷彿血已經沒法在裡面淌。

約夏的指尖放在了那項鍊上。

“沒人會永遠孤單一人,西弗,可是你把自己鎖死了。”約夏抬頭靠近了斯內普,呼都散在了斯內普的臉上,他強迫斯內普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面的微弱到看不清的希冀在一點點化為灰燼。

“只要你說留下來,我就永遠不會走。”約夏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個,也許是他不甘心,可是他的心告訴他,不是這樣的。而真正的原因,約夏找不到,至少現在他的疼得糾成一團,他想不明白這個原因,那個他必須留下來的原因。

斯內普的抿得更緊了些,他臉頰處肌緊繃著,看起來就像他死死咬著牙。

斯內普緩慢的伸手,輕輕覆在了約夏的手上。蓋住了那項鍊。

約夏低了頭,低低的笑著,苦澀而充滿自嘲,他看著斯內普手上那些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的關節,小聲的說:“保重,西…”話還未說完,離別的名字也念了一半,約夏的身影已經虛化成了一片淺金的光,消失在了斯內普的面前。

斯內普的喉間發出了戛的一聲,就像他的腔內生生斷了一骨頭。他脫力得向前走了幾步,勉強撐在了沙發上,大口大口息著。

他的眼睛發紅,眼神空,指尖扣進了沙發背,然後他劇烈咳嗽了起來,額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而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扣在了胃部。

幾乎要令人窒息的咳嗽伴隨乾嘔結束後,斯內普再也用不出力氣,癱坐了沙發旁,即便如此,他的背脊仍然得筆直,不願將他的脆弱出來。

黑沉沉的眼顫動,盯住了腕上的項鍊。

斯內普伸手,輕柔又用力的摁住了腕上的項鍊。

他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空睜著,中溢出的聲音輕如嘆息。

“留下來…”他用力撐起了無力的身子,視線落在了約夏離開的地方。

他的不可抑制的緊繃下拉,眼內閃著怪異的光,輕喃:“留下來…”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塊地毯上連灰塵都沒有移動分毫。

斯內普盯著那地方許久,直到雙手再也無法支撐他的身體。

他砰得一聲頹然坐下,低低笑了起來,就像約夏臨走前的笑聲一模一樣,苦澀,充滿自嘲。

一股股的孤獨從斯內普的身上湧了出來,幾乎要將他從頭到腳都噬乾淨。他仰著頭靠在了沙發上,艱難的呼著,額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捂著胃的手也越摁越重,最後他不得不弓起了後背,蜷縮起了身子。

屋子中原本就漆黑一團,而一身黑袍的斯內普蜷縮在沙發下,就好像屋中本就沒人一般,只有偶爾變重的呼聲以及壓抑的哼聲。

孤獨像是他胃部的疼痛一般強迫他蜷成一小團,就差一把火,把他燒成塵土。

斯內普靜靜坐了一會兒,而後他突然緊緊握拳,一拳打在了地板上。

他伸出右手,將左手手臂上的袖子扯斷,出了手臂。

那手臂上有一個浮在皮膚下的印記,少有的部分變成了纖細的黑,猶如在皮膚下居住了一個惡魔。

斯內普看著手臂上的印記,眼中閃爍著冰冷冷的光芒,黑的怒焰劇烈跳動,他握緊了手,指節彷彿要斷裂一般嘎吱響著。

忽然,他聽到了什麼聲音。

就在牆角,彷彿衣物摩擦牆壁時的聲音。

斯內普警覺了起來,卻又不能自已的產生了一絲希冀。他走到了那聲音的旁邊,可是那兒什麼都沒有。

斯內普抿抿,他伸手貼在了牆壁上,一寸一寸摸索著。

然後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種柔軟而冰涼的觸,像是頭髮一般。

斯內普驚了一下,因為他的手下並沒有任何東西。

他定了神,復又伸手。

他又摸到了那種觸,他幾乎能確定那是什麼了。

斯內普的手顫了顫,順著那觸摸了下去,果然摸到了溫熱的皮膚。

那雙充盈著水光的綠眼睛突然出現了在他的面前,接著是蒼白的臉,蜷縮著的身子。

約夏臉上閃著怪異的笑容,緩慢開口:“你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條纏著人不放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