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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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無雪擺脫了嘮叨的冬梅，偷得浮生半閒，坐在樹梢上。一陣悅耳的柔語呢噥飄入她耳中。

她透過樹枝葉縫俯瞰，瞧見遠處蓮池中的八角亭裡，一對出的男女親暱的相偎，男的很明顯正是她名正言順的未來相公，女的看不甚清楚，好像不是阿麗。她攀下一點探看。

她想起來了，莫乾好像說過莫府來個貴客，柳香，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美人，阿麗才會匆匆離去？若真是這樣的話，可見這柳香在莫麟心裡的地位非比尋常，也可以證明傳言所言非虛，她未來的相公真的花心風得很。

“莫少，我彈一曲兒給你聽。”

“好呀！不過…”眼神稍稍睨向那樹梢上的黑影，莫麟嘴角勾起一抹詭笑“先來親一個。”

“哎呀！莫少，別這樣。”柳香笑聲清脆，拒還。

兩人親熱的畫面令荊無雪面河邡赤的不敢看下去。

扁天化之下，他一點也不懂得收斂，哪有半點當家主子的沉穩，放形骸的孟樣讓她看了都幫他覺得丟臉，可是…悄悄的自濃密的羽睫酚鄔窺看，猝不及防竟與竊香的莫麟視線不期而遇，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

那麼遠他應該沒發現她在這吧？她忖度著，想了一陣還是決定先溜好了，免得再繼續看下去會長針眼。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樹，不料一個心慌腳下踩空…

“啊…”她發出尖叫，害怕的閉上眼。

“樹上竟然躲了一隻小老鼠。”笑聲在她頭頂上方揚起，預料中的痛楚沒有降臨，反而是宛若置於溫暖的棉被中，卻又不似棉被柔軟。

她顫巍巍的睜開眼酚鄔“啊，是你？”他是怎麼辦到的？居然這麼快就越過了偌大的蓮花池。

突地，意識到自己在他懷中，她掙扎著“快放我下來。”正帶她施展輕功飛回另岸的莫麟警告的說:“再亂動掉進池子裡我可不負責。”威脅達到效果，她怯生生的偎著他的臂彎，記憶如水湧入腦海，她好像想起什麼，卻抓不住。

他抱著她回到八角亭，將她安置在石椅上“來，我跟你介紹，柳香姑娘。”

“這位就是莫少青梅竹馬的未婚荊姑娘，久聞其名。”柳香嫣然一笑百媚生，連生為女人的荊無雪也不目眩神。

“你好，我也聽過你，我二姊說天下三柳，花語閣柳香獨佔鱉頭。”三柳是北棲鳳樓柳鳳娘，南方花語合柳香，以及蘇州倚紅院蘇柳柳，三位花魁各領風騒。

柳香起身盈盈一福“承蒙荊姑娘你二姊謬讚了，蘇州荊家三姝顛倒鸞鳳，不讓鬚眉，英姿颯，舉世無雙。”

“沒有啦！你太客氣了。”荊無雪不好意思。

被冷落一旁的莫麟入話“你剛剛躲在樹上做什麼？”

“我哪有躲？我是爬上樹上休息乘涼。”荊無雪回瞪無禮的男人“你的手拿開。”她這才發覺他的手臂居然放肆的摟著她的，她趕緊閃避。

“莫少，荊姑娘，想必二位有事相商，香先行告退。”示意身後婢女收起琴和香爐，她斂身一福時，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黯沉，起身後依然是保持微笑的退去。

“她走掉了耶，你怎麼不趕緊追上去？”

“你剛剛看到了？”莫麟嘴邊勾起肆的弧度，不懷好意的近她，將她至亭柱邊。

背抵著冰涼的石柱，荊無雪心一慌“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為何會臉紅？”彎起食指，他起她一撮垂鬢。

她鼻腔充他的陽剛氣息，她可以聽到他濃濁的呼聲，以及自己的心跳，好快、好快，像是要炸開口。她想起了在馬車時，他也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逗著她。

“你…你可是我的麟哥哥，我自小就把你當哥哥看。”她怯生生的道。

不意他竟突然變了臉，放開她。

她鬆口氣“你不是也一直把我當鄰家妹妹看？”逃過一劫。不過為何當他退開時，她心口好像掉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