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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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荊齊修支吾其詞。
“爹,我說過我的婚姻大事不勞你心。”帳房突然少了些銀子,套問爹爹身邊嘴如蚌殼的老總管們,並核對帳目,她發現竟然是置裝費?而且是她痛恨的女裝,還有三套定製的鳳冠霞被,爹爹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說這什麼話,一個大姑娘家成天拋頭面沒個女孩樣成何體統,而且若說跟人家談生意去酒樓我還沒話說,可是你堂堂荊家二千金竟然上院。”想起這件事他真的忍無可忍。
“看來我們府裡碎嘴的人還真不少,”反正這本來就是公開的秘密,好笑的是爹後知後覺。
“沒有人跟我說,我自己有眼睛不會看。”他心虛的抹了把臉。
“是嗎?小柱子不是支了一筆花酒錢,這筆費用我已經從爹你每個月的月俸中扣除了。”荊無雙端起茶碗,淺啜了口茶。
“無雙,你…”好狠。已經不管荊家生意的他目前是靠女兒養。荊齊修苦著一張老臉,無法可施。
“二姊,你瞧瞧我抓到什麼了?”荊無雪自樹叢裡鑽出,雙手合掌,興匆匆的跑進桂花亭。突然一個不留神踢到階梯,千鈞一髮之際,亭裡的丫鬟冬梅已適時扶住她,卻也讓荊齊修和荊無雙嚇出一身冷汗。
“你小心一點。”荊齊修覺得自己的白頭髮又冒出幾了。
“小姐,你走穩。”冬梅是荊無雪四歲時買來作作的,她能活到現在冬梅功不可沒。
“我沒事。”荊無雪巧笑倩兮,急忙奔到荊無雙身前,小心翼翼的張開手“二姊,你看。”
“拿開,噁心死了。”她一瞧輕顰著眉。
“它很可愛呀,怎麼會噁心?”
“雪兒,你怎麼抓老鼠,快把它丟掉。”荊齊修差點昏倒。
“我不要,這小老鼠好可憐,剛剛我找到它時,它身旁有一大三小都已死翹翹的老鼠,我猜那可能是它的兄弟和娘。”荊無雪小臉黯然,她也是跟小老鼠一樣沒了娘。
荊無雙神自若“那你想怎麼辦?”這妹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能夠給別人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二姊,我想養它。”荊無雪綻開笑顏,低頭看著睡的小老鼠自言自語“你身上的是灰的,那我就叫你小灰好了。”荊齊修發疼的額“雪兒,你院子裡已經養了很多寵物了。”因為她打小就沒了娘,他這做爹的對她心疼之餘便有些寵溺縱容,以致她現在沒半點姑娘家的樣,做事更是完全依照自己喜愛。
“大黃、小白、喵喵、皮皮、飛飛,還有小可,它們是我的朋友。”大黃是條瘸了腿的狗,小白是差點被下油鍋的蛇,喵喵是瞎了眼的貓,皮皮是被丟棄的老馬,飛飛是不會飛的鸚鵡。
荊齊修吹鬍子瞪眼睛“什麼朋友,還不是你到處亂撿東西。”
“還曾撿回個人。”荊無雙涼涼的補了一句。
“阿久是好人。”他也是她撿回來的,目前是荊家莊的護院。
荊無雙咕噥低語“在單純的人眼中這世間沒有壞人。”真不知是好是壞,還好她是莫麟的麻煩。
“雪兒,雖然府裡不缺那一口飯,但你別忘了你終究是個姑娘家,遲早要嫁人,你養那麼多…呃,朋友,難不成你要帶著它們出嫁當嫁妝?”荊齊修不懂她在朋友跟寵物這兩個字詞上的堅持,不都是吃白食的牲畜?但為避免再一次爭執,他先改了口。
“為什麼不可以?”如果未來的相公無法接受她的朋友,她幹麼嫁,留在府裡吃好穿好又可以跟朋友玩。
“你別忘了你嫁過去是要當人家媳婦,後是莫莊的當家主母,哪能整天跟那些牲畜混在一起。”
“那我不要嫁。”荊無雪靈機一動,興致地道:“爹,既然你那麼想『嫁人』,乾脆你替我嫁。”
“噗!”荊無雙一口茶噴了出來,忍不住大笑“好好,這個主意好。”荊齊修臉一陣青一陣白“雪兒,你說這什麼話,爹是男人怎能嫁?還有雙兒,看看你什麼樣子,姑娘家笑的時候嘴巴不要張那麼大。”唉!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生這兩個女兒,一個天真善良近乎愚蠢,一個狡詐得像狐狸。
“爹,男孩子就不能嫁人嗎?”荊無雪淺蹙黛眉,男人不能嫁這是誰規定的?
“我不管你怎麼說,我決定的事不容反駁。冬梅,帶小姐回房。”
“我不要去廣州啦!”嫁人就不能和大黃它們在一起,那她才不要嫁,還幹麼到廣州去?
領教過她拗起子來的頑固,荊齊修試著動之以情“就算是莫大娘想念你,希望你去探望莫麟,你也不願意?”她為難的顰眉“他身邊有很多紅粉知己會照顧他。”聽說她未來的相公在女人堆裡非常吃香。
“你可是他的未婚!”他快昏倒了。
“雪兒,你不是想幫大姊巡視生意?”荊無雙淺啜了口茶,這種白痴妹妹還是早丟給別人心。
她忙不迭的點頭,小臉閃動著興奮“二姊,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具經商奇才的大姊是她崇拜的對象。
“廣州那邊的蘇州茶坊似乎出了點狀況。”
“什麼狀況,這事我怎麼不…”看荊無雙使個眼,荊齊修識趣的噤聲。到底誰當家?他不滿地在心裡直嘀咕。
“很嚴重嗎?”荊無雪憂心染上眉梢。
荊無雙放下茶碗,沉道:“本來是該二姊去,可是大姊最近失去了音訊,我必須北上一趟。算了,你身體不好,還是待在家裡好了。”
“二姊,阿久教我練氣補身,我身子骨已經好很多了,你就讓我為家裡盡一些力。”靠著姊姊們的保護,她享受無憂的生活已經夠久了。
“你一個人可以嗎?”荊無雪點頭,興致。
“那巡視廣州那邊茶坊的重責大任就給你了。”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