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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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微的這次生病休息了兩個星期,天天困在家裡,每天都會有醫生來給她吊水,喉中導入螺紋管,螺紋管中的藥味很怪異。
她吊水時思考的問題非常多:以後的工作和生活,怎麼面對陳子魚?又將以什麼態度去面對婚姻?雖然知道女人是一定要結婚的,可忽然換了結婚對象,就像喉中被入螺紋管一樣,說不出的怪異。
還有周立顯,這輩子她做得最懊悔的事就是進入安宇,認識周立顯。終於病好得差不多了,只有點輕微咳嗽。
周立顯來看她時,她在作配方的記錄,沒有注意到他。周立顯到樓下的廚房就著烘焙機和現成的咖啡豆,煮了一杯釅釅的牛咖啡,端到她面前。她一抬頭,看到他,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有半個小時了,你太投入,我不忍心打擾到你。”蘇微雙手接過牛咖啡,說了聲“謝謝”周立顯坐到她對面,看著坐在光中的她:“怎麼樣?身體好些了麼?”蘇微低頭看著手背上被針管扎過後遺留下的幾處黑點,皺了皺眉,說:“好多了。”周立顯看著她,說:“剛剛我開會經過金鷹商廈,tiffany新換了代言人,演過《十面埋伏》,名字叫章子怡,氣質很像你,”說著從衣袋中掏出美的禮盒,遞過去:“這枚針,你戴著一定比她好看。”蘇微沒有被他的小恩小惠所收買,客套疏遠的笑了笑:“謝謝,讓你破費了。”送走周立顯後,蘇微回到房間,看到禮盒被博美叼到沙發上撕裂,一枚小小的蝴蝶針從盒中滾落到地板上。那一刻有瞬間的失神。她想到派克和赫本。派克和赫本相識時,派克是好萊塢家喻戶曉的影星,那時赫本還是個追星族。
赫本結婚那天,派克來參加婚禮,送給她一枚蝴蝶針。63歲,赫本離世,派克來參加她的葬禮,吻了她的棺木。
十年後,在赫本生前衣物的慈善義賣中,八十七的派克拄著柺杖步履蹣跚,買回了那枚針。這是蘇微看到過的愛情故事中最人的愛情。人的一生中最遺憾的便是錯過以後,永遠不會再相逢。
這時樓下客廳的座鐘敲擊出沉重的聲響,鐘聲透過單薄的空氣一圈圈擴散到樓上,一聲又一聲。蘇微沒有撿起那枚蝴蝶針,坐到沙發上,開始默默淚。不知道是為了陳子魚,還是為了周立顯?
或者只是她自己?她到現在都沒有勇氣和力量去面對陳子魚。愛情這種事,要從一而終,嫁給陳子魚如同嫁給自己的初戀。但在利益的面前,她只是傀儡。
***之後的一星期是陪周立顯拍婚紗照。她和周立顯在選婚紗時發生爭吵。周立顯說:“婚紗都是白的,你不選純白婚紗,你想選什麼?”蘇微扭過頭,不看他:“我不穿婚紗。”
“不穿婚紗拍婚照有意思麼?”
“可以選其他喜袍,”蘇微說“總之我,我不喜歡婚紗,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們就不拍婚紗照了,反正,婚紗照這種東西只是掛到臥室擺個樣子給別人看。”周立顯被她這挑剔的壞病氣到了:“連婚紗照你都不想拍,你嫁給我有意思麼?”
“沒意思,”蘇微轉頭看著他:“所以,這個婚,你愛結不結。”周立顯伸出手,捏著她下巴:“好了,蘇微,別和我鬧脾氣,我知道你為陳子魚穿過一次婚紗,你不想再穿第二次,”他急促地呼,盯著那雙平靜的眼“不穿婚紗也成,你乖乖和我結婚,不準再找事!”這時蘇微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低沉而動情的男聲:“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握在手中卻失於指縫,又落空…”蘇微甩開他鉗制她下巴的手,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陳子魚的號碼。她轉過身,走到香樟樹下,那兒距離周立顯有一段位置,她說話,他聽不到。
“子魚?”
“是我,微微。”
“你們在拍婚紗照?”那邊的語氣非常陰沉非常不高興。
“…”蘇微抬頭四處張望,沒看到陳子魚身影,很想問他,他怎麼會知道?
“你愛他麼?”
“不愛。”蘇微回答得很果斷。
“謝謝你,微微。”陳子魚在電話那頭笑著下眼淚:“有一句話,我從未和你說過,現在…”
“你在哪裡?”
“我一定要和你說,”陳子魚聲音毫無波瀾,沒有欣喜,沒有動,像是作最後的告別,一字一頓,字字清晰:“我愛你。”話音剛落,聽筒中聽到轟隆一聲撞擊的聲響,好像有霧氣盤隨著火焰在燃燒,噼噼啪啪卷著火星,也卷著蘇微那顆忐忑的心,像用琵琶彈奏出蕭瑟的哀音。隨即聽到子墨悲慟的驚呼:“子魚!子魚!子魚!”蘇微拿著手機的手一斗,心裡萬分懼怕,聲音很輕很輕:“子魚?”電話像是被剪斷了線,回答她的只有盲音。她有些昏眩,來不及抹掉臉上的濃妝,急忙跑到站臺,招手打車。周立顯追上來,冷著臉,問:“你要去哪裡?”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蘇微請求他“我保證,馬上就回來。”***周立顯伸出手,握緊她手臂:“蘇微,你和我拍婚紗照時,心裡想的是陳子魚,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受?”蘇微想說對不起,想說她擔心陳子魚會出事。可週立顯手臂一甩,將她滿滿抱在懷中,越收越緊,阻止她離去。蘇微在他懷裡掙了掙,仰頭說:“周立顯,我只想確認子魚有沒有出事?”周立顯呵呵笑起來,明顯不信:“親愛的,不要企圖欺騙我,我知道你一旦走了就永遠不會回來。即使你想回來,陳子魚他也不會讓你回來。每個男人都好,難道你和我在一起這三個月沒長記?”蘇微臉上的表情瞬間緊繃,一再掙扎,掙不過他,抬起一隻手臂朝他臉上甩去,想要拍掉他臉上可惡的笑容。但周立顯行動矯捷,一隻手擋住她,看著她的眼神分外冰冷:“不知好歹!”說著,手掌在她脖間劈下去。
她嘴中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像貓一樣癱軟了身子,無聲無息倒在他懷裡。蘇微醒過來時,周立顯的車正好停在她家院子裡,側著身子,給她松安全帶,看她睜開眼,聲音裡沒有任何溫度:“陳子魚沒事,你可以安心了,回家洗澡,乖乖睡一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與你無關。”蘇微問:“你怎麼知道子魚沒事?”周立顯手指拂過她的,拇指陷入她口中,聲音冷冷淡淡的:“蘇微,我再重複一次,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陳子魚名字。”蘇微眼神寂靜地看著他:“這是我的事,你管不到。”周立顯眼神平靜地等她說完,此時心底的絕望像無邊的風,揚揚漫漫,飄飄灑灑,周立顯啞著聲說:“蘇微,你總能輕易說出最傷人的話。”他們結束對峙,各自下車。在客廳遇到蘇有民。
“聽說微微生病了,我來看看,”蘇有民衝他點了點頭,當作是招呼。
“冒而已,”蘇微說“您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蘇有民走向前,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頂,面容慈祥:“有沒有吃藥?”蘇微受到體貼和溫暖,順勢攬住蘇有民手臂,說:“爺爺,我想去看陳子魚。”周立顯皺著眉,冷眼看著她。
“胡鬧!”蘇有民注意到周立顯清冷的目光,立刻低斥一聲“這麼大的人,快要結婚了,也不知道個避諱!”
“有什麼好避諱的?”蘇微抬頭說“難道我結婚了,連見他的資格也沒有?”蘇有民收回手,問:“你見他有什麼事?還是他打電話來打攪你?”
“他沒有那麼做,”蘇微低著頭,臉上的表情非常麻木,聲音悶悶的:“爺爺,我不要嫁給周立顯。”
“你怎麼那麼不懂事…”蘇有民嘆氣。蘇微抬起頭,突然哭出來:“您本不瞭解周立顯是什麼樣的人!”搖了搖頭,哽咽著聲“他一再侵我,在我眼裡,他就是個人渣!我不要嫁給人渣!”周立顯口急劇地起伏著。
“微微,去和周立顯道歉,說你剛才講的全是假話。”蘇有民那雙眼緊盯著她,無比認真地說。
“為什麼我要道歉?我本沒說謊!”蘇微轉過頭去看背後那個顫抖的身影:“周立顯,你做過的事只有你自個兒清楚,要我道歉?你做夢!”
“微微…”
“你算什麼東西!別叫我名字!真噁心!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道德敗壞?你想做愛我就必須叉開腿等你來上我?!”蘇微看著周立顯,一字一句道“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蘇有民抬手,一掌扇過去。耳光響亮,蘇微的臉向左邊一偏,右側的臉頰立刻浮現出鮮明的五指印,眼睛驚愕地呆在原地。周立顯急忙走過去,要將她擋在身後。蘇微心底湧出無限委屈,這些委屈變化成苦澀梗在喉頭,讓她窒息。
她伸手推開周立顯“走開!不用你假好心!一個是強姦犯!一個是賣女求榮!你們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