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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夜風瑟瑟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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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金香玉連嗓子都哭啞了,儘管如此,個好強果決的她,還是咬著牙齒,硬把金馬鏢局的亂攤子頂了起來,轉眼三年過去了,父親和丈夫依舊杳無音信,金滿堂和卓天雄的名字逐漸在洛陽人的腦中和嘴邊淡化,她卻偏偏存了一線痴望。

直到昨夜狼群的出現,久經訓練的西域猛士轉眼就死傷過百,金香玉心底裡的那點希望才噗的滅了,她現在才明白,金馬鏢局最出類拔萃的十二個高手為什麼在大漠上突然憑空消失的原因了。

可是,知道後又怎樣?連騙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她無力地抬起雙眸,眼前的沙海死氣沉沉,一輪孤獨的夕陽撞碎在地平線的盡頭,赤紅的碎片猶如一大蓬爆裂而開的鮮血,紛紛揚揚地撒在空曠的戈壁灘上。每一粒沙石,都像一滴血。

“局主,喝口水吧?”嚴子路猶豫良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了口,縱馬上前,取下間的羊皮囊子遞過去。

“謝謝,”金香玉回眸笑了笑,接過皮囊喝了一口,突然說道“子路,你今年二十了吧?”

“嗯,還差兩個月。”嚴子路低下頭,不敢和她的目光相接。

“家裡替你說好媳婦沒有?”嚴子路的面孔有些發燙,搖了搖頭道:“沒有。”

“二十也不小了,男人家成家早些好,早成家早立業。只要你父母同意,等幹完這趟差事,回去以後我做媒人,一定介紹幾個好姑娘給你。”嚴子路的臉一點點變得蒼白,他抬頭看著金香玉同樣蒼白的面孔,心中隱隱地作痛,勉強笑了笑,正要多謝她的好意,一聲雄渾的號角突然嗚地響了起來,又一個白天終於過去了,號角低沉下去的時候,馬蹄急奔的聲音驟然清晰起來。

三十幾匹高頭駿馬轉過兩裡外的一堵戈壁,揚起一路沙塵,奔雷般地朝西域駝隊直衝過來。西域眾人紛紛翻身下地,間的馬刀,身子利索地藏在駱駝後面。

防禦的陣列還沒有成形,這支馬隊已經奔到近前,黃的鬢在風中一陣陣地上下飄舞,數十張金屬面具在絢麗的夕陽下熠熠生輝,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簡易的機關弩握在一隻只強有力的手中,暗沉沉的猶如馬上就要降臨的暮般。拉滿的弓弦彷彿惡魔張開的大口,隨時準備撲上來咬斷人的咽喉、奪走人的魂魄。

嚴子路眼尖,老遠就望見帶頭之人戴著一隻黃金面具,下是一匹神竣異常的紅鬃馬,配合他身上的那件血紅的英雄披風,猶如一團狂卷而來的烈火。

馬行空畢竟行走江湖多年,經驗比較老到,猛地大喝了一聲:“快快護住郡主!”拎起沉甸甸的玄鐵雙鉤,驅馬退後了幾步,搶先護住駱駝背上的黛菲亞。

嚴子路也瞧見了他們手中的機關弩,急忙出長劍,護在黛菲亞的左前方,回頭瞧了一眼金香玉,只見痴痴地望著那個帶頭之人,不但忘了發號施令,連兵器都沒有拔。

正覺奇怪,耳中突然聽到一聲裂般的奇怪呻,扭頭望去,幾十點銀光在空中奪目一閃,呼嘯著向慌亂的人群傾斜而下。

他手腕猛地一抖,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光圈,護住五尺範圍的空間。嚴子路的眼角一直注意著金香玉,見她中了一般,端坐馬上一動不動。視野中,一點寒光如電而來,直奔她的口,來不及驚呼,急忙飛身一撲,長劍遞出,叮的一響,一狼牙利箭應聲落地。

“局主,小心!”他才喊出這麼一句,身子還在空中,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連串骨頭割裂的聲音,猛一回頭,只見六顆頭顱次第飛起,鮮血從斷開的脖頸口一蓬蓬地噴出來,嗤嗤地響著,絢麗得猶如盛開的煙火。

雙鉤、虎頭刀、鋼鞭、八稜瓜錘、混鐵劍和鑌鐵銀槍,六樣不同的兵器在金馬鏢局的六大高手的掌中還慣十足地舞動了兩下,沒了頭顱的屍體在馬背上晃了晃,便一頭栽了下來。

嚴子路連自己的雙腳什麼時候著地都忘了,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滾圓,驚恐無比地看著六個同伴一聲不吭地從馬上摔下來,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粘稠的血源源不絕地汩汩湧出,染紅了一大片沙地。

屍體倒下,馬匹的背後出了一位傾國傾城的絕女子和她手中的刀。薄如蟬翼的刀片猶如一泓青碧,幾顆血珠子沿著刀鋒一滴滴的滾落,映得波斯美女的容顏更加豔絕。

一掌拍在了駱駝背上,黛菲亞高高躍起,蟬翼刀輕輕揮出,直取金香玉的脊背。嚴子路一聲驚呼,身子猛地躥起,長劍斜刺她的下腹。刀光圈回“叮”的一聲,長劍斷成兩截。

金香玉轉過了腦袋,看見沙地上的六具屍體,一下子回不過神來,猛聽一聲慘叫,嚴子路踉蹌後退,半截長劍連同整隻手腕被硬生生地切下來,哧地掉在地上。

她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拔出柳葉刀,上前擋住了砍向嚴子路的致命一刀。怒吼連連,刀光霍霍,一個輕靈飄忽,一個霹靂兇猛,兩個女人翻翻滾滾地戰在一處。中箭的人、獸紛紛哀號倒地,那支馬隊在駱駝陣前轉了一圈,打馬而回。

十幾個膽氣豪壯的漢子跳出來,手擎雪亮的馬刀,飛奔著追了上去。才跑出五、六丈遠,那些蒙面人突然拉回馬頭,快速裝上箭矢,齊刷刷地瞄準發

在一雙雙驚恐的眼睛裡,數十勁矢呼嘯著飛撲而出,準確地穿咽喉、脯或眼睛,把他們憋在喉間的一聲驚呼硬生生地切成兩段。北風嗚咽,十幾個生龍活虎的漢子直地倒了下來。在夕陽血紅的光輝下,荒涼的大漠彌散開慘烈的氣息。

相隔百步,這批蒙面騎士沿著長長的駝隊顛顛地跑來跑去,瞅準機會就放一箭。駝隊中不時有人中箭慘叫,這些人的騎本領顯然極佳。眾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體藏得更好些。

嚴子路一連退後了十幾步,鮮血和冷汗灑了一路。他的臉上早已沒有半點血,傷口疼得好似刀絞,張嘴咬住衣角,用力撕下一幅衣裘,草草包住自己的斷腕,從地上撿起混鐵劍,上前加入戰團。

儘管以一對二,黛菲亞依舊遊刃有餘,一柄輕盈靈動的蟬翼刀在兩樣兵器間穿梭來回,彷彿一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刀光閃動,又在嚴子路的身上割了兩道口子。

金香玉雙眼通紅,口中嚯嚯氣,瘋了似的連連搶攻,要不是嚴子路在旁照應,早就受傷掛彩了。

方學漸眼看情況不對,急忙叫眾人往後退,繞過左邊的沙丘,將高大的駱駝圍成一圈排在外面,馬匹和人躲在中間。他把柳輕煙到大小姐的懷裡,沉聲道:“我出去看看,現在是生死關頭,你們可不許亂鬧矛盾了。”飛身躍出駱駝圈,快步爬上沙丘,偷眼向下張望。暮漸濃,夕陽收起妖嬈的餘暉,遼闊的大漠正在被荒蕪的晦暗一塊塊地沒。

混鐵劍又被削成了兩截,嚴子路的衣服被冷汗打得透溼,他覺得自己的力氣隨著血正在一滴滴的往外,儘管牙關都咬破了,出劍的速度仍是越來越慢,眼前紅光一閃,左手臂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金香玉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一雙兇光湛湛的眸子緊盯黛菲亞,柳葉刀直上直下,每一招都是拼命,每一招都是搶攻。黛菲亞擋住她的柳葉刀,飛起右腿,正中她的左膝蓋,又一個後腿,將斜刺過來的半截斷劍踢上半空。

金香玉的左腿驀地一軟,單膝跪地,慌亂中一抬右臂,叮的一聲,擋開了蓋頭劈下的蟬翼刀,頭頂一陣火辣辣的疼,一片頭皮被冰涼的刀鋒削了下來。

嚴子路一股坐倒在地,累得連眼皮都睜不動了,恍惚間看到那柄可怕之極的蟬翼刀一下下地砍著,越砍越狠,越砍越快,金香玉吃力地舉著右臂,滿頭的青絲連著一塊塊鮮血淋漓的頭皮“唆唆”地掉落下來。

不知道從哪裡湧來的一股力氣,他高高地嚎叫一聲,撲上去抱住黛菲亞的大腿,回頭對金香玉喊道:“局主,你快走,你快…”一道青光驀地閃過,嘶啞的叫喊嘎然而止。在金香玉痛到極點的眸子裡,嚴子路的半個頭顱斜斜地拋了出去,紅白相間的腦漿隨著狂湧而出的鮮血噴得到處都是。金香玉絕望地尖叫一聲。黛菲亞再次提起蟬翼刀,對著鮮血淋漓的光頭使勁砍下。

叮的一聲,一把亮晃晃的長刀遞過來,擋在了金香玉的頭上。方學漸嘻嘻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大美女,你真是太有魅力了,連半個腦袋的死人都從棺材裡爬出來抱你的大腿。”長刀一斜,砍向她飽滿的脯。黛菲亞一邊擋開了金香玉直刺過來的一刀,一邊退後躲避,不料‮腿雙‬被嚴子路牢牢抱住,一邁步子,才醒覺無法動彈,心中暗叫不妙,刀尖已觸及頭,眼看就要開膛破肚而死,嚇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沉沉,方學漸看著她千嬌百媚的可人模樣,明知這是一株有毒的蘑菇,心裡還是軟了一軟,刀鋒一轉,用刀背在高聳的房上重重一拍,讚道:“好活潑的兩隻大白兔,真是誘人的不得了。”部位被擊,黛菲亞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一種混合著痛苦的快迅猛地湧上她的心頭,忍不住長長地哦了一聲。

方學漸把刀架上她的脖子,乘她心神皆醉的當兒,伸腿踢飛蟬翼刀,厲聲道:“不想死的話,趕快點上自己的道。”天完全暗了下來,夜風瑟瑟地吹,空闊的蒼穹上漆黑一片。低沉的牛角“嗚”地響了起來,這是衝鋒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