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鳥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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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迅速地修補人牆,不用擔心被狼群分割包圍。另一個是留下狼的屍體讓它們爭搶,可以減輕正面的攻擊壓力。方學漸拉著大小姐的玉手跳上最近的帳篷,原本打著“坐山觀狼鬥”的好主意,結果帳篷塌下來,摔了重重一。
所有的帳篷全由幾繩子繃起來,沒有練過“凌波微步”的龍紅靈踩在上面,自然非塌不可。
方學漸著股站起來,抬頭望見十幾個男女站在五丈外的一塊空地上,仔細地一看,原來是阿托爾和金馬鏢局一行人,柳輕煙和黛菲亞也在其中。刀劍出鞘,人人目注前方,臉上的神都很凝重。後面沙沙聲響,幾十個西域漢子急步趕來,大概安置妥了駱駝和馬匹,前來增援。
這些漢子跑到阿托爾面前,簡短有力地行了一禮,帶頭的貝魯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蒙古話,方學漸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阿托爾臉凝重地指著狼群的方向,高聲吩咐了幾句,這些西域漢子突然大喊一聲,齊刷刷地拔出馬刀,口中“嚯嚯”叫著,列成長長的一排,步履整齊地朝前移去。
刀光和血光齊飛,隊列中不時有人哀號著倒下,七、八頭惡狼撲上來,整個人很快被撕成血模糊的幾塊,連堅硬如鐵的頭蓋骨都被“嘎嘣、嘎嘣”地咬得粉碎。
幸好野狼們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和同伴爭奪屍體上,幾次衝開的缺口才得以及時填補。在退到帳篷前一丈的時候,二百五十人的隊伍已剩下不到二百,貝魯領著幾十條漢子加入了戰鬥。
野狼們雖然損失了二百多條同伴的命,卻發了瘋似的,依舊前赴後繼地朝前撲來。只這片刻工夫,短短的三丈沙地,就鋪滿了累累的碎骨,粘著血跡的狼牙、布條和馬刀。
粘稠的血稀粥一樣慢慢動,進一個個梅花形的狼爪坑中,然後費力地滲入乾涸的地下。
方學漸緊緊地握著龍紅靈的小手,不住往後退步。看著那些拔堅毅的西域漢子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的心中七上八下,現在最好的一條出路是趕緊騎馬跑去星星峽。
然後打道回府,把大小姐娶進門,安安穩穩地做玉山縣第一闊佬。至於去天山救初荷和秦凌霜,只有在夢裡頭想想了。
龍紅靈看著他的臉一會變紅,一會又變白,以為他喉嚨上的瘋狗病發作,湊過去仔細察看了一下,問道:“你的傷口癢不癢?”方學漸鬆開她的手掌,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拍了幾下,微笑道:“我很好,別擔心。”他伸手探進自己的內衣襟,把裹著那枚箭頭的小包掏了出來,繼續說:“靈兒,你現在趕快回去,讓老麻他們備好快馬,在原地等我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我沒有回來,你們就回玉山去吧。
記住,那些駱駝和帳篷不要管了,只要帶上幾隻水囊和一些乾糧就可以了。”龍紅靈看著他把那長布條一圈圈地纏在自己的左手上,布條的盡頭出了一枚形狀十分普通的鐵箭頭,只是表層是少見的紫紅。
方學漸把這枚箭頭緊緊地握在包滿了布條的手中。她的臉隨著布條的解開一點點變得蒼白,她現在終於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龍紅靈抬起頭來,雙眼離地望著他,兩片粉紅的嘴微微抖顫,哽咽著說道:“你真的要去?”方學漸在她嬌的眼皮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放心,你教給我的輕功很有用,那些四條腿的狼崽子肯定跑不過我的。”龍紅靈望著他自信的目光,光潔的臉上漾起了一層燦爛的笑容,兩行淚水卻依舊從眼角悄無聲息地溢了出來。
“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我又不是去送死。”方學漸撿起地上那把破爛不堪的鋼刀“呀”的一聲大叫,向著刀光血海的戰場衝了上去。
西域人的隊伍已退到帳篷邊緣,金香玉和她的七個手下上前加入戰團,岌岌可危的陣列終於沒有崩潰。馬行空手持一對烏沉沉的大鐵鉤,左右開弓,每一次遞出,都會帶出一大蓬的鮮血。
在他劃破第十五頭野狼的肚皮,腸子了一地的時候,後面的惡狼終於出了恐懼之,紛紛掉頭避開,去找其他的敵人動嘴了,經過這一番搏殺,野狼還有五百多條,西域漢子加上金馬鏢局的八人大約還有二百之數。只要守住陣列,不被狼群分割包圍,就沒有腹背受敵的後顧之憂,狼群的威脅也就相對減少一半。
最後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方學漸氣呼呼地跑到近前,一瞥眼瞧見兩丈外的金香玉,柳葉刀橫向一揮,將一匹撲上來的野狼斬成兩段。血花飛濺中,狼頭“呼”的飛起老高,身子卻繼續前撲,一招“雙龍搶珠”兩隻狼爪子正中她前的要害。
方學漸心中大大地不以為然,暗“靠”一聲,這狼也太了,她前什麼都沒有,抓了也是白抓。
正在揣度金香玉口被抓的覺,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入耳中,前面一個西域漢子被一頭野狼在膝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鮮血湧出,痛入骨髓。
膝蓋受傷,整條小腿登時綿軟無力。那條惡狼把一口下,又飛撲上來咬他的口。西域大漢搖晃了幾下,提起馬刀猛地砍下,銳利的刀鋒在狼的身上一閃而過,他也重心不穩撲翻在地。
狼身在半空中嘩地裂成兩半,飛揚的鮮血焰火一樣四下炸開。方學漸右臂一伸,將變形的鋼刀進張開的狼嘴裡,隨手一抖,狼屍筆直飛出,正撞到另一頭撲上來的野狼身上。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這野狼張嘴咬下了同伴的半個頭顱,然後“嘎嘣、嘎嘣”地嘴嚼起來。
方學漸正要丟下鋼刀去救那個膝蓋受傷的漢子,哪知道從邊上又躥過來一條野狼,利齒伸出,一口就將他的喉管咬斷了。
四五匹狼蜂擁而上,一陣瘋狂的你撕我咬,那漢子只來得及撐起半個身子,頭顱、小腹、胳膊和大腿都被利爪尖牙硬生生撕開來。
然後又響起了那讓人骨悚然的骨頭嘴嚼聲。方學漸看得眼睛都綠了,空氣中瀰漫開濃烈的血腥味,不多一會,一條健壯如牛的漢子只剩下了一些碎布和幾塊殘骨。
一頭沒搶到食物的餓狼惡狠狠地朝他撲來。方學漸急忙側身避開,左手箭頭一送,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那野狼四肢著地,一雙藍幽幽閃著火苗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紫光,嗚地叫了半聲,便撲地而死。
方學漸心中大喜,拋去右手鋼刀,彎去抓它的尾巴。不等他起身子,呼的一聲,又一頭野狼撲了過來。方學漸抓住尾巴用力一甩,兩頭野狼嘭地撞在一起。另一頭哼都不哼,就被震暈過去。
三頭惡狼又爭先恐後地撲來,他將手中那狼拋了出去,三張狼嘴登時掉頭咬住同伴的屍身,又撕又扯,翻騰咬齧起來。
方學漸抓起暈過去的那狼,也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眼看著一點紫紅從狼眼的瞳仁深處彌散開來,心中又喜又怕,這種“奼紫嫣紅”的蛇毒,發作得實在太快了。
才了一口鮮下肚,那三頭惡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身子晃了晃,接連倒在地上,大腿蹬了幾下便不再動了,四周瘦得皮包骨頭的餓狼“嗚”嚎叫著,發瘋似地猛撲上來,你爭我奪地撕咬起這三頭惡狼的屍身。
不過片刻工夫,他的面前便躺滿了一地的野狼屍身,足有三、四十頭之多,圈子外的餓狼出了深深的恐懼之,紛紛扭身躲避,即使餓得前心貼後背,也不敢再去碰地上的屍體一下。
方學漸把胳膊掄圓,將手中那狼遠遠地扔出去,那邊還不知道屍體有毒,一番爭搶食之後,又死了一大片。
方學漸身旁的漢子全都瞧得呆了,剛才還和自己殊死搏鬥的野狼居然平白無故地就倒了一地,如果不是手中的馬刀還滴著鮮血,真要懷疑這是在做夢了,他們張大了嘴巴,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光股的“南蠻子”赤手空拳地闖進狼群,手舞足蹈之間,把一頭頭不知道死了還是暈過去的野狼往四面八方亂拋。奇蹟就這樣出現了,中毒的狼屍落在哪裡,哪裡的野狼就會成批地倒下來,就像鐮刀下成的麥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野狼們也為它們兇殘的天付出了代價。剛才還漫山遍野的灰撲撲一大片。
不過一盅茶的工夫,稀稀落落的已不足兩百頭。空地上鋪滿了累累的屍體和粘稠的血漿,剩下的野狼“嗚”哀鳴,縮著脖子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它們的意志已經崩潰,它們的血膽已經冷卻。不知誰大喊了一聲,二百多名西域猛士擎起雪亮的馬刀,呼喝著衝了出去。
堅硬的牛皮靴子踏過滿了鮮血的沙地,揚起一股股粉的薄霧。腥臭的霧氣撲在臉上,居然生出一種嗜血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