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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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一邊鋪空著，另一邊的小上，任楚楚和兩個孩子抱成一團，睡得正沉。小檯燈暈黃的光將她烏亮的長髮染成了金褐，一半披散在枕頭上，一半幾乎垂到了地上。

平時她總喜歡紮起馬尾，他倒是從來不曾注意到，原來她的頭髮有這麼長…白少凡靜靜地走到邊，低頭俯視任楚楚平靜的睡臉。

兩個孩子睡在裡面，佔去了大半位，被她雙臂保護地環著。她的身體緊貼著邊，看起來幾乎就要掉下去，角卻還是掛著一抹笑容，沉睡的表情顯得那麼無慾無求。

為什麼…她總是有辦法在不知不覺中，讓人覺得她的存在很重要？黃太太雖然是個充滿愛心的管家，到底已逐漸年邁，面對六個脫韁野馬股的小表，本是疲於應付。是任楚楚來了之後，陪著一群孩子玩耍戲鬧，才讓她到輕鬆不少。而他自己，也已經開始依賴她絕佳的記憶力和應變能力，幫助他釐清繁瑣的行程。

她是個稱職得力的秘書，這一點無庸質疑。但更重要的，她是孩子們心中那個充滿了陽光和笑容的“依利絲姐姐”最近漸漸開始到慶幸，那天看到她對小柳溫柔的模樣，及時留下了她…因為，在白家大宅初見面那次，他誤以為她只是另一個和林少辰鬼混的膚淺女子，對她的印象錯得離譜。

默默在邊站了片刻，白少凡細心地將凱羅兒和小柳身上鬆脫的被子拉高了一些，隨即關掉檯燈，走出門外，慢慢地將門關上。

他的動作是那樣輕柔，讓上沉睡的三個人始終一無所覺。

＊＊＊＊＊＊

--＊＊＊清晨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中滲入，照亮了昏暗的臥室，也照在任楚楚長長的睫上，將她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緩緩睜開眼，只覺得口乾舌燥，而且全身的骨頭都在痠痛。任楚楚低低地呻了一聲，緩緩撐起半個身子，轉頭望向邊的時鐘。

六點四十分…天哪，她還真的在這裡睡了一夜！搖了搖頭，她輕輕地滑下，伸了個懶，猛眼睛。

到底是二十五歲的“高齡”了，想當年大學時整夜狂歡都沒事，現在在小上睡一個晚上就累得像什麼似的，還差點直不起來。

看來，她最好趁兩個小傢伙還在睡的時候先偷偷溜出去，到自己的破車上去稍微梳理一下，順便打個瞌睡。用腳趾想也知道，她現在的臉一定像鬼一樣悽慘，說不定會嚇到人…

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外，朝樓梯走去。邊走邊打呵欠，沒看著前面，猛地就撞上一堵溫暖結實的牆。

“哇啊！”被嚇了一跳，她驚魂未定地抬頭，馬上對上一張沒有表情的俊臉。

“白…呃，白…”

“白少凡。”他伸手扶了她一把，穩住她的身子，淡淡地接上。

“老闆，我知道你的名字…”任楚楚委屈地著眼睛，企圖驅除濃濃的睡意。

不能怪她啊，大清早的，臉沒洗，咖啡也沒喝，大腦還沒開始正常運作，什麼都以第一直覺為準，她沒脫口叫他撲克牌臉、棺材板，已經很不錯了。

白少凡看了她片刻，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往回走。

“你跟我來。”

“幹、幹什麼？喂，白少凡。”她還想溜回自己破車上去補眠，時間寶貴耶。

想起孩子們都還在睡覺，任楚楚不敢大聲叫，只是扭動著手腕，徒勞地企圖掙脫他的鉗制。

“非禮勿動你沒聽過嗎？喂，你就不怕我告你騒擾哦？”

“你的話真多。”望著喋喋不休在跳腳的她，他角微揚，眼中有一絲深藏的戲謔跳動。

“別把嘴張那麼大，你還沒刷牙。”

“你－－”白少凡不理她那快氣炸的表情，徑自拉著她走到一扇門前，輕輕將她往裡面推。

“到這裡睡一會吧，你的臉有點差。”任楚楚滿肚子的火氣瞬時消失無蹤。她訝異地打量著那整潔得一塵不染的客房，再回頭看白少凡，張口言，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白少凡只是聳了聳肩。

“浴室的玻璃櫥裡有新的牙刷和牙膏。如果你想洗澡的話，架子上也有乾淨的巾。黃太太昨天晚上幫你做了些消夜，不過如果你不是很餓，我建議你先睡一下，再下去吃新鮮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