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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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談妥瞻養費,我會馬上離婚。”他含糊說著。
“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爸這月老不會放過你的。先提醒你一聲,這星期六你相親的對象是我的遠房表妹,不論喜歡不喜歡,都得去敷衍一下。”
“我會去。”他支著下巴,陷入遙想中;擺明就是到此結束,閒人滾開的意思。
即使這是費璋雲多年來一貫的作風,但他總覺得那是對他的蔑視。
因為花希裴的死,挽回湯家免於破產的命運。在他這繼弟的眼裡,他如同扶不起的阿斗,靠著花家那丫頭的身後遺產…湯非裔咬牙,默默退出房間。
“少爺…?”老劉站在房門口試探地小聲叫著。
連叫了三聲,費璋雲才從沉思中醒來。
他抬起頭。
“老劉,晚餐不必送上來了。”
“少爺,您連午飯都沒吃,再不吃會病的…我差點忘了…”老劉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邁著老步走進房內。
“少爺,信箱裡有一封您的信…”
“擺在小桌上吧。”
“可是…您從不看堆在小桌上的信…這樣好了,我念給您聽。我老劉雖然六十好幾了,可大字還識得幾個…”連忙把口袋裡的老花眼鏡拿出來戴上。
“不必唸了。老劉,我累了,你出去做事吧!”他疲憊地回答。
老劉故意忽略他疲累的口吻,緊張地趕緊把信紙攤開,大聲念道:`“費先生:對於一個素不相試的人而言,這封信突如其來地到您的手上,想必是很困擾的。但…您的因擾比起我的痛苦,可就相形失許多。在八年前的那一晚您的所做所為,直到今天我還夢靨連連,唯恐得了神耗弱症呢!我可是親眼目睹您的殘忍作為。那一夜,您…殺了人吧!?”爆炸的字句在老劉的山東口音聽來格外好笑。費璋雲一怔,空白的神剎那間起了變化。
“信拿來。”他沉著聲說道。信紙上密密麻麻、歪七扭八的字體十分凌亂,看起來費力而難念,以老劉的老花眼能辨出幾個豆大的字體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迅速瀏覽上頭怵目驚心的字體…
那一夜,七月十八號,我就跟隨在您的身後,目睹您將兩位美國人進吉普車裡,再以炸葯活活炸死他們。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殺人地方正是九年前您未婚出事的地點。
經敝人前後貫通,做了小小的調查後,明白您殺人的動機。但…司法上您仍揹負了兩條人命,而我可受盡良心上的苛責,究竟該不該說?該不該讓公正的法律來判您殺人的罪刑?
這正是我寫這封信的目的之一。
如果進秘密想繼續保守下去,請在二十三號午時前往以下地點,我們必須好好談談,別打歪主意。
最後,提醒您一點…
您,真的認為您未婚的死,得到安息了嗎?`~~~韋旭`“少爺…這事要怎麼辦?上頭…上頭還寫些什麼?”老劉的冷汗直冒著。對於那一夜,他略知一、二,也明白事情的嚴重,萬一真洩出去…
“乾脆一不作、二不休,把他也給殺了!”老劉像背電視臺詞似的進上讒言。
“不,我要見他。”費璋雲的臉沉下,銳的目光停留在信上最後一句。
“您要怎麼做?萬一,他報警…”
“我不在乎下半輩子是否要坐牢。”
“少爺…”
“我要見他。”如果真如信中所說,當年在花希裴車上動手腳的不止那兩個美國人…
他這些年究竟是怎麼活的!?任兇手逍遙法外九年,希裴卻在地獄裡熬盡支離破碎的苦楚…
費璋雲咬緊牙,冷冽的俊秀臉龐彷如當年那一夜老劉偷偷瞧見過的猙獰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