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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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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浩然與朱升、陶安、馮國用、李善長一席談話,說出了自己的很多想法,但是他並不急於去實行。因為他的那些主張過於駭世了,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造成自己的基不穩。所以劉浩然計劃利用戰亂打天下的時機,先做些初步嘗試,如不完善的《權利律法》等等,接著大力扶植一批符合自己要求的群體,讓他們佔據社會主要位置,然後自己的主張與他們的訴求相符合,就能做到水到渠成了。

龍鳳四年四月,天下出名的鑽石王老五終於要結婚了,不,應該是大婚,他這次娶得是正。文武屬臣暗中較勁,加上劉浩然又心不在焉(反正他枕邊又不缺人),所以江南行省丞相正一職居然遲遲未定。當蕭氏和秦羅相繼誕下一女一兒時,事情就變得微妙起來。最後在眾人的推舉下,由被劉浩然拜為老師的朱升出面,終於為劉浩然定下正

劉浩然娶的正名叫薛如雲,是朱升的好友,衢州文士的薛廣文之女。薛廣文字正言,也算是當地的名士,曾經在衢州孔府求學,專於《論語》和《易經》。但是他的名聲在江南學子名士中並不顯,而且也不願意出仕,只是守在家中開館授徒。

朱升在書信中知道好友的女兒剛好十六,已經長大**,而且小時候也見過此女,覺得長得也端正,當時正值眾人對劉浩然正人選議論紛紛之際,便起了心思。於是就去信邀請薛廣文到江寧學堂講學,並藉口夫人想與其家眷會面,邀他一併帶女而來。

薛廣文不知原委,欣然受邀。

朱升以世伯的身份見過薛如雲,覺得她雪玉肌骨、容貌美麗,穿著不見奢華、惟覺淡雅,舉止穩重和平、展洋大方。然後藉口考校她的家學,讓她以柳絮做詩詞一首。

薛如雲沉一會便得《臨江仙。柳絮》一首:“白玉堂前解舞,東風捲得均勻。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朱升接著讓薛如雲以府院中的白海棠為題賦詩一首,薛如雲不一會便得詩一首:“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臺盆。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砌魂。淡極始知花更豔,愁多焉得玉無痕?償白帝宜清潔,不語婷婷又昏。”朱升覺得她的詩構思新穎,意境深邃,具有雍容典雅,含蓄渾厚的風格,不由大喜。最後找了機會單獨與薛廣文相談,提出了與劉浩然結親一事。

剛剛還在朱升對女兒才學讚賞中得意的薛廣文當即猶豫了,沉不語。朱升知他不喜與權貴結,要不是看在自己老友的面子上,早就出言拒絕了。

朱升出言把自己的學生劉浩然好好誇了一番,說他懷大志又知禮好學,好容易才讓薛廣文先見劉浩然一面再說。

朱升大喜,當即遣人請劉浩然過府議事。

劉浩然聽說老師有請,立即趕到以江寧學堂學正名義賜給朱升的原集慶路總管府的朱府。

看到劉浩然風塵僕僕、汗浹背的樣子,朱升看了一眼薛廣文,然後故意問道:“浩然,這是從那裡趕來?”

“回老師,學生正在訓練親軍,聽說老師有要事相商,所以匆匆趕來,還望老師見諒。”劉浩然拱手持禮道。

朱升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介紹道:“這位是老夫的好友,衢州名士薛正言,雪鶴先生。”

“原來是雪鶴先生,後輩學生劉浩然在這裡見禮了。”劉浩然當即向薛廣文深施一禮。

“丞相客氣了,我乃你治下小民,豈敢如此逾越。”薛廣文連忙回禮道,人家好歹也是聞名天下,執掌江南的一方諸侯。不過他對劉浩然前面一番尊師重禮的表現也相當滿意。試問哪位名士文人不希望有個名動天下的學生,又對自己敬重有加。

“雪鶴先生這次是受我之邀前來江寧學堂講學的。”

“那就要勞煩先生了,江寧學子這次有福了。”劉浩然笑著說道。江寧學堂經過數年的擴建和經營,已經和東南學堂成為南方文人的聚集之地,眾多名士文人以在這裡講學而為榮。而學正朱升又執行思想自由,兼容幷包的方針,無論學術門派誰都可以來這裡講學,劉浩然也任其發展,只是要錢給錢,要地給地。

不過劉浩然在童學、縣學、府學卻另行一套,以行省的名義確定了教材,以孔孟儒家著作為主,兼容了老、法、墨等諸家,還加入了天文、地理等初級知識,以達到格物致知的效果。而且劉浩然還通過改編千字文、三字經,提出了現代國家、民族的概念,並在忠君的基礎上更加強學子忠國、愛國的思想。

而江寧學堂,劉浩然與朱升協商,據分工不同,各盡其職的思想,首次對大學教育進行分科,設農、工、商等學科。為了堵住書生議論的聲音,劉浩然解釋說,江寧學堂出來的學子經過考核合格自然是要去做官的,分科是讓學子們悉治下事務,不要讀著一肚子聖賢書,卻不知道穀物如何耕作,經商如何運作,豈不是成了一個糊塗官?江南行省需要的學子應該是能經濟天下、治國安邦的學子,這才勉強應付過去。

從龍鳳三年開始,江寧、東南學堂開始從府學中進行聯考招收學子,由於江南從童學開始到府學,執行的是有教無類的政策,所以很多工匠、商人子弟也進入了府學,進而考入了江寧、東南學堂,又引起一場軒然大波,好容易被劉浩然藉口國事艱難,需要人才等軟硬兼施給壓下去。

談了一會江寧學堂的事,劉浩然見朱升實在沒有什麼要事,而自己又事務繁忙,當即告辭而去。朱升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挽留,讓劉浩然有點莫名其妙地離開。

老師到底賣的什麼葫蘆藥?剛才談事的時候,後堂好像有人才窺視自己,莫非?劉浩然是從戰場上出來的,又打了多年的仗,觀察非常細緻,直覺也非常。想了一會,走出朱府的劉浩然隱約猜到了,隨即搖了搖頭,算了吧,這事老師出面,誰都不好反對。雖然做為現代人的劉浩然還嘗試再來一次一見鍾情找到自己的正,因為他上一次一見鍾情的秦羅由於身份是無法做正的,但是劉浩然也知道這事無法再拖下去,於是也接受了這個時代的習慣了。

劉浩然剛走沒多久,朱夫人便從後堂走了出來,在朱升耳邊低語幾句。

朱升不由放聲大笑,對薛廣文道:“你家夫人和如雲見過浩然,對他的相貌和談吐還甚滿意。”

“唉,婦人之見,如何能當真?”

“雪鶴兄,莫非你不同意?”朱升知道薛廣文已經心動,故意問道。

“唉,做父母的誰不希望兒女有個好歸宿。楓林兄推薦的,人品應該錯不了。只是這朱門深府,事有多變,恐怕苦了我家女兒。”薛廣文隱晦地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個你放心,浩然是個赤誠之人,而且又見識卓遠,不會屈瞭如雲。而且如雲在你的教誨下,知書達理,頗識大體,應該應付得了。”朱升沉一會勸言道。

“那就這樣吧,我只是信你罷了。”薛廣文最後同意道。

朱升出面,眾人就沒有話說了。而且薛廣文最後只同意應聘於江寧學堂當一名教授,文武官臣也不好爭什麼了。

龍鳳四月十六,正是黃道吉。聞得消息的丁德興、傅友德、常遇徵得同意後特意從前線趕了回來,參加四弟的婚禮。而張士誠、方國珍也遣使前來祝賀,連在河南前線的劉福通也遣盛文鬱以小明王和自己的名義趕來祝賀,還帶來了三品夫人的誥命。

劉浩然的婚禮請朱升、陶安依然前宋俗禮辦理。先是草帖子相通,朱升是當仁不讓的媒人,他大筆一揮,寫好了通貼:“先太公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劉諱載仁,王考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劉諱安國,先考從二品光祿大夫劉諱思源,議親長男吳國公、江南等處行省左丞相、知行樞密院劉浩然,至順二年夏五月甲午吉時生人,義慈母二品誥命夫人高氏在堂,求婚薛門。”劉安國和劉思源是劉浩然的祖父和父親,雖然還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好好的,但是在這個世界卻因為劉浩然的緣故,被小明王加以冊封。只是曾祖父的名字劉浩然就不知道了,只好杜撰了一個,希望祖先不要責怪。

薛廣文拿到婚書,拿劉、薛兩人的生辰八字請人占卦,得大吉,於是也揮筆回帖:“議親薛門長女薛如雲至正元年冬十一月甲申吉時生人,隨房奩、首飾、金銀、珠翠,寶器若干,動用帳幔等物若干等。”接著是相親,高氏以義母身份在吳國公府上設宴,招待薛廣文夫婦和主媒人朱升、副媒人陶安,由於雙方早已決定了,所以這次只是一個過場而已。高氏備四杯水酒敬薛氏夫婦,薛氏夫婦以雙杯酒回敬,而且薛如雲以金釵冠髻,名曰釵,表示新人中意。

隨後是下定禮,劉浩然送出的定禮有十盒,珠翠首飾、金銀珠寶、裙裾服裝和綾羅綢緞等等,用彩布單遮蓋,由朱升送至薛家,並用羅貼上畫有五男二女的綠盞盛放禮書。薛家接過定禮,先在家中備香燭酒果告盟三界,然後再由薛廣文夫婦合開禮書,並回以薛如雲的女工為主的回禮。

第四步是送聘;第五步是親,也就是女方提前一到男方家中鋪房掛帳帷,然後娶新娘;第六步是攔門撒谷豆,也就是請樂師歌等藝人互唸詩詞,攔門求利是錢;並請陰陽師望門撒谷豆、錢、瓜果,讓小孩爭搶,以鎮壓青陽煞等惡神;第七步是入門坐虛帳;第八步是杯;第九步是拜堂,在次五更舉行,先拜鏡臺,再拜高堂;第十步是送三朝禮,即婚後第三女方送冠花、鵝蛋等物到男方家;第十一步是拜門,即婚後第七新婚夫婦回女方家行拜禮。

大婚辦得非常熱鬧,不過這水般花出的錢都是劉浩然從內庫裡掏的。做為穿越者,劉浩然公私分明,官庫的錢是官庫的錢,自己的錢都存在內庫裡,而內庫裡的錢全部從劉浩然在當塗、松江、皖南辦的幾個鋼鐵廠、棉布廠、瓷器廠和茶山獲利而得。

經過幾年時間,江南的關稅制度非常地完善,劉浩然與李善長、汪廣洋商議後,除鹽鐵等少數物資,其餘的逐步放開給民間經營,官府只管收稅就好了。劉浩然是出錢又累得半死,終於把正薛如雲娶回家了。

在婚禮上,做為高堂的高氏高興得淚滿面,而丁德興、傅友德、常遇三人喝得大醉,藍玉更是在酒席上耍了一套醉拳,倒也顯得其樂融融。

而就在劉浩然大婚時,天下其它地方繼續風雲變幻。貴繼續在山東大展神威,攻陷清州、滄州,據重鎮長蘆鎮,隨即又攻陷濟南路。被朝廷調來調去,四處救火的董摶霄剛離開濟南,濟南便被貴攻陷。

董摶霄受河南行省右丞相,屯兵南皮魏家莊。貴趁其營寨未完,率兵突至。眾將惶恐,董摶霄厲喝道:“我受命於此,當以死報國!”逐拔劍督戰,力戰不退。貴部突破元軍防線,直至董摶霄跟前,看到丞相依仗,猝問為誰?董摶霄大聲答道:“我乃董老爺是也!”眾人聞聲一擁而上,將其刺死。

三月,朱元璋攻陷興元路(漢中),終於擁有了一塊地盤。而貴再接再厲,攻陷般陽路,繼而又攻陷薊州。元廷這下慌了神,四處傳令勤王。察罕帖木兒受詔屯涿州,他先分兵屯清湫、義谷、潼關,監視山南寇和興元的朱元璋,自己親率夜疾馳,奔大都勤王。

貴率部從河間直取直沽(今天津市),並在大都周圍來回尋戰,元廷樞密院副使達國珍戰死,大都人心惶惶。朝臣有的勸元帝北巡漠北以避之,有的勸元帝遷都長安,唯獨左丞相泰費音堅持守城。元帝就派同知樞密院事劉哈喇布哈領兵出戰,在柳林大戰一場,終於擊退了貴,大都終於暫時安全了。

勤王路上的察罕帖木兒剛至山西,聞得紅巾軍從曹、濮兩州出發,越過太行山,一口氣攻陷了上黨、雲中、雁門、上郡,烽火數千裡,於是就留下主持鎮壓。他遣兵在南山關口設伏,自己屯聞喜。紅巾軍果然中計,從絳州出南山擊聞喜,被伏兵大敗。察罕帖木兒乘勝追擊,收復了上黨,幷州,並屯兵井陘口。紅巾軍幾經反擊,均被擊敗,只得逃走,河東就這樣被察罕帖木兒平定。

元廷授察罕帖木兒陝西行省右丞,兼行臺侍御史、同知河南行樞密院事,守禦關陝、晉冀,鎮撫漢沔、荊襄,可便宜行事。於是雄心的察罕帖木兒便加緊招兵買馬,以平定四方為志。

四月,趙普勝對江南發起試探進攻,初犯池州,被趙德勝擊退。同月,陳友諒率兵攻陷龍興路,江西行省丞相道通、平章和尼齊棄城遁逃。

五月,陳友諒遣部將王國瑞攻陷瑞州路,自己率兵攻陷了吉安、撫州兩路。同月,察罕特穆爾和李思齊彙集宣使張良弼、良中郭擇善、宣同知拜特穆爾、平章政事定珠、總帥汪長生努各部,征討回到鞏昌的李喜喜。李喜喜不敵,又敗逃入蜀。察罕特穆爾駐清湫,李思齊駐斜坡,良弼駐秦州,擇善駐崇信,拜特穆爾駐通渭,定珠駐臨洮,各自劃分地盤,徵納軍需。李思齊與良弼合謀襲殺拜特穆爾,將其兵馬一分為二;沒多久李思齊又尋機殺了擇善,併其部。

而就在五月發生了一件大事,劉福通領兵攻陷了汴梁,守將珠展棄城逃走。劉福通入城後,立宮闕,自安豐其主小明王居之以為都。

八月,陳友諒又攻陷了建昌路(今江西南城),九月攻陷贛州路,元廷江西行省參政全普諳薩里及總管哈納齊戰死。十一月,陳友諒又攻陷汀州,把一隻手伸進了福建行省。

面對著陳友諒咄咄人的攻勢,劉浩然一直按兵不動,甚至還因為趙普勝數犯池州的事情遣使去與徐壽輝、陳友諒涉,希望兩家不要再興干戈。

儘管劉浩然儘量不去惹事,但是事情卻偏偏惹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