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變異的歷練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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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來,那怪物已經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只能任由那些小東西趴在它身上連撕帶咬,有幾處已經出了粼粼白骨。
等到這些小東西吃飽喝足,滿意的散去之後,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一具龐大的骨架,被啃得連一丁點絲都沒有,還有無數被系在樹上的觸手,看來這怪物的觸手一定是味道不怎麼樣,否則的話那些小東西們是不會放過的。
仙妮爾看著地上的那副白骨。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恐懼,捫心自問。如果這些小東西一擁而上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的,在這種情況下,摩信科的生存幾率都要比她大得多。想到這裡仙妮爾就有些疑惑,以前那些通過試煉的族人們是怎樣對付這些來去如風的小東西的呢?
當然了,仙妮爾並不知道,這些看著不起眼的猴子似的小東西,絕對可以算得上神廟歷煉之境中最難纏的一種生物,以往這些小東西是不會在入口附近出現的,即使那些通過試練,成功採到七曼陀羅花的靈,也無緣一見。然而就在近幾天,在這個世界的深處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情,迫使這些小東西們離開了自己的居住地,到了外面,以至於有了仙妮爾眼前的這一幕。
不過讓仙妮爾奇怪的是,這些小東西為什麼沒有攻擊自己?她百思不得期解,捕捉仙妮爾明顯要比捕捉那個滿是觸手的大傢伙,難度要小的多。這時仙妮爾的目光一凝,落在地面上,在她身前幾米元的地方。有幾隻小蟲子有遊動著,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可靈族的觀察能力在大陸上本來就是首屈一指的。加上仙妮爾的心比較細,很快發現了異常的地方。
這幾隻小蟲子努力的想要往仙妮爾的身邊靠近,卻總是被一層元形的屏障陰礙住,總是進到一定範圍內就被彈回去,仙妮爾繞著白漩渦走了一圈,發現在漩渦附近的五米方圓內,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進入。這才悄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小東西沒有攻擊自己,看來是早就知道無法靠近這裡。
不過發現了這個事情對眼下的仙妮爾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呆在這個圈子裡吧?雖然來到神廟並不完全是為了試練,但對於好強的仙妮爾來說,她絕不會躲在這裡。
面前只剩下兩條路,一條是離開、去探索未知的世界,危險是不言而喻的,碰到那些小東西,仙妮爾只有逃跑的份。或者是跳進漩渦。回到現實世界裡,然而那樣做的話。斯的犧牲又有什麼意義呢?
仙妮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仙妮爾終於下定了決心。經過整整一夜的仔細觀察,仙妮爾發現那些恐怖的小東西們再沒有出現過,而且周圍始終都是靜悄悄的,本沒有其化生物活動的跡象。森林裡怎麼可能缺乏生命的存在呢?仙妮爾認為只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從表面就可以看得出來的,這座森林實在太詭異。至少仙妮爾就從未見過連一片葉子都沒有的大樹,那麼這裡的生物稀少一些也不是不可能。另一個原因應該就和那些小東西有關了,連藏在地下的怪物它們都要費勁心機的引出來然後吃掉,那些地面上活動的生物想來也很雞逃脫它們的魔爪。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的話,那麼這裡沒有食物,那些小東西應該不會繼續逗留下去了,就好像現實世界裡的蝗蟲,吃掉一片莊稼之後總是會遮天蔽的飛向下一片農田。
踏著清晨的水,仙妮爾小心翼翼的在林中穿行,腳步已經放到輕,生怕驚醒了那隻蟄伏的怪獸。然而一路走來卻連一隻動物的影子都沒看到,有的只是地面上隨處可見的白骨殘骸。仙妮爾心口愈發驚懼,看樣子那些小東西已經把附近的動物吃了個一乾二淨,幸好自己醒來的時候沒有四處亂走,否則這裡也許就會多了一具無名屍骨。
不知道走了多久,仙妮爾已經從最初見到遍地白骨時的驚懼,到了現在的習以為常。也習慣了四周那種令人心底發憷的死一般的寂靜,耳中能聽到的,只有自己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仙妮爾竟然有了一絲錯覺。彷彿自己會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至於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仙妮爾不願去想,只是在這片看不到盡頭的森林中走著,沒有目的,沒有終點。
危險,總是在不經意間來臨。
就在仙妮爾經過一株看起來沒有絲毫異常的大樹時,樹上的一樹幹突然活了過來,嗖的一聲向仙妮爾。
猝不及防之下,仙妮爾只來得及抬起手中的弓擋了一下,同時身形向一旁閃去。那東西正好撞在弓弦上面疼得嘶叫了一聲,又縮回到了樹上。
仙妮爾這才看清那原來是一條蛇樣的生物,豆粒大小瞳孔閃爍著瘮人綠芒,軀體的顏和樹幹混為了一體,乍一看上去,就好象是樹幹上長出了兩顆眼睛。
儘管不知道這傢伙有沒有毒,但仙妮爾也絕不想被咬上一口,一邊向後疾退拉開距離,一邊彎弓搭弦,一箭向了兩顆綠芒中間的位置。
這樣近的距離內,那蛇似的怪物連反就都來不及便被一箭釘在了樹上。
怪物死了,仙妮爾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種蛇能躲得過那些小東西的魔爪,證明它們很難被發現。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兩點綠芒指引,仙妮爾都分不清哪裡是樹幹,哪裡才是蛇。
仙妮爾看著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大樹,頭疼無比。每一棵樹上都可能有這種蛇的存在,這些隱蔽的敵人要比看得到的猛獸可怕得多,單是那種心理上的壓力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隨得了的。
雖然仙妮爾也經歷過無數慘烈的搏殺,但面對著這種無跡可尋的攻擊方式,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
一路走,一路殺,仙妮爾至少幹掉了幾十只怪蛇,身上也添了好幾處傷口,不過幸好這種蛇沒有毒。在同齡人裡,仙妮爾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佼佼者了,至少她參加的大型戰鬥場面要比別人多很多,積累下來的戰鬥經驗令她有一種銳的直覺,總是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致命的偷襲,用最小的代價擊殺對手。
天已經暗了下來,在叢林中,仙妮爾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清理出一個安全的地方,用來過夜。但仙妮爾沒有那麼做,她彷彿已經變成了一部機器,不停地前進,不斷地被偷襲、閃避,然後反擊,甚至有的時候仙妮爾連躲都懶得躲,不過是身上多添一道傷口而已,她本就不在乎。
仙妮爾所有的力都放在即將來襲的危險上面,韓進、大長老乃至於死去的斯,似乎都已經被她忘到了腦後。這正是仙妮爾想要的,全身心的融入戰鬥之中,忘記那些令她揪心的一切。
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但仙妮爾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腦海中近乎一片空白,以至於仙妮爾都沒注意到,攻擊她的怪蛇越來越少。
動物也是有一定智慧的,仙妮爾這路上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條怪蛇,渾身上下都是斑斑血跡,有她自己的,但更多的都是那些怪蛇的。現在,那些怪蛇見到了仙妮爾連躲都來不及,除了幾條膽子大不怕死的,其它的都是遠遠地看到仙妮爾過來,就急忙連躥帶跳地逃離到距離更遠一些的樹上。
單看仙妮爾的那種狠勁,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裡,一定會產生一種錯覺,仙妮爾到這裡來就是想把這些怪蛇趕盡殺絕。
終於,仙妮爾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累了。進入到那種忘我的境界中,她本就不知道疲倦為何物,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前進、殺戮這兩個動作,她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一座小湖出現在了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
明淨澄亮的湖水宛如鑲嵌在森林中的一輪明月,不止照亮了仙妮爾的臉頰,同時也撫平了她心中那股難言的憤懣。
靈是最熱愛自然的種族,環境的優美與否雖然不能影響到她們的戰鬥力,但一定會影響到她們的心情。仙妮爾之所以一路殺過來,雙手沾滿了血腥,與四周的那片光禿禿的森林不無關係。要知道靈即使在戰鬥中也是非常優雅的,不要說仙妮爾這樣的女靈,就算是男靈也很少這樣肆意無忌憚地殺戳,置渾身上下的血跡於不顧。
當看到這座清澈的小湖時,仙妮爾心中的暴戾剎那間煙消雲散,伴隨而來的是濃濃的疲倦。就算是讓韓進從清晨一直殺到黃昏,估計元能也早就枯竭了,仙妮爾完全是憑著中一口怨氣堅持到了現在。
仙妮爾就那麼隨隨便便地躺在草地上,嗅著略帶些溼氣的泥土芬芳,心頭前所未有的寧靜,很想就這麼睡過去。然而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疼痛卻又在不斷地襲來,讓她無法入睡。
仙妮爾懊惱地甩甩頭,試圖驅走那些疼痛,結果無濟無事。頭腦愈清醒,疼痛便愈強烈,而且她倉皇之中躲入神廟,本沒有來得及做任何準備,沒有藥劑,沒有食物,沒有飲用水,身上沾染的那些已經乾涸的血跡更是讓她到極不舒服,無奈之下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了起來,向湖中走去。
這是個沒人的世界,仙妮爾也不怕會被誰偷看,放心地慢慢解開身上的衣裳,潔白似玉的身軀便沐浴在瞭如水的月光下。
清澈透明的湖水灑在身上,那種沁人心脾的清涼和傷口處刺骨的疼痛同時襲來,說不出這是種什麼覺。湖水如冰、刺痛如火,冰火纏之下仙妮爾隱隱的有了幾分愜意甚至刻間的把湖水專門往傷口處灑去。
過了一會仙妮爾突然停下了手,怔怔地看著身上已經被湖水沖洗得泛白的傷口。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變得如此堅硬了呢?記得小時候,哪怕是劃破了一個小傷口,也會大哭不止吧。
這樣也不錯,仙妮爾在心裡想著,自己連死都不怕了,那麼還有什麼東西讓自己恐懼呢?仙妮爾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死在這裡,會不會有人到痛心?拉斐爾?他應該會很傷心的吧?想起拉斐爾那促狹的笑容,仙妮爾心中就是一暖。
仰躺在湖水中,任由輕柔的水託著自己的身體在湖面上盪漾,此刻的仙妮爾腦中異常的清醒。大長老討厭拉斐爾嗎?不,他們本就沒有碰過面,如果拉斐爾是那個擁有神之身裔的人,相信大長老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把拉斐爾請到野柳城來。
仙妮爾能理解大長老的心情。靈族千年傳的神話即將變為現實,在這個緊要關頭,誰敢阻止,誰就是整個靈族的敵人!
她和普魯登斯成親這件事,恐怕不是大長老一個人的期望,而是所有靈族人的希望。
可是,仙妮爾委屈的是,為什麼沒有人來問問自己呢?難道只有和那個普魯登斯成親才能換來靈族的崛起嗎?那些人為什麼看不到拉斐爾的潛力和站在拉斐爾身邊的那些人?仙妮爾堅信,只要給拉斐爾足夠的時間,那麼他一定會成為這個大陸上的傳奇。還有人比拉斐爾更優秀嗎?短短几年的時間便從落魄的小貴族成為獨霸一方的強者,這種奇蹟般的崛起以後也許會有,但縱觀大陸歷史上,到現在為止,也只有拉斐爾一個人做到而已。
我該怎麼做?仙妮爾默默地問著自己,親人、愛人,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