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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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夜風颯颯而吹，木柴因火焰啪啦作響。

月魄讓萼躺在自己身旁，再三確定她沒事之後才終於鬆口氣。

“你放心吧，我只是打昏她，不是打死她，力道拿捏得很好。”月魄果然不同凡響，對上魘刃那樣的強敵竟然還能分神要他打暈萼，幸好他們不是敵人，要不然有幾條命都不夠他砍。

“多謝。”若沒有協助，只怕又要讓萼看見一次血腥。

青碧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聽見月魄的道謝。

“沒想到你為了謄萼真的改變許多，這朵小花仙究竟是哪裡讓你這般痴？”月魄看了睡的萼一眼，不語微笑，逕自接上自己的左臂。

“為了她去天罪崖值得嗎？”

“我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我自己。”能夠見萼一面是天界給她的恩惠。

“這樣值得嗎？明明以你的能力能夠縱橫三界也無人能阻撓，為何你偏偏要去天罪崖？”本以為月魄聰明的，沒想到放著外頭的美好不待，偏偏要去受罪，真是愚蠢至極。

“那是我該走的路。”他不會後悔。

“那她該怎麼辦？你要她等你，不覺得太殘忍？”一個愚蠢、一個傻氣，剛好一對。

“她最終會忘了我。”他沒看錯吧？

月魄的眼神竟然透著幾許溫柔，他聽聞過其他妖魔對月魄的形容，殘忍無情，只遵從魔主的命令絕不違背，那樣的魔如今卻顯一絲柔情，他這才確認他對萼的情是認真的，也不知該不該祝福他們，畢竟等在前方的是一條荊棘路，絕不好走。

“不如你帶著她走吧，我幫你們找個地方讓你們躲藏，你身上的魔氣已經被手銬腳銬封鎖，只要再把萼的仙氣隱藏，你們便不會被找到。”看在他們這般痴情的份上，他能幫一點小忙。

“如此一來，她將永遠都無法迴天界。”

“這是必然的，因為她沒有帶你前往天罪崖便是背叛了天界。”

“不…我已經決定等她醒來立刻前往天罪崖。”走了一個魘刃，誰知下一個又會是誰，他不願用萼的命來換取相處的時間，他寧可她平安無事。

“分開也無所謂？”

“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沒有我，她才能平安，更何況她還有她的蓮王大人以及她的朋友…”即使未曾見過萼常掛在嘴上的蓮王大人以及其他花仙，他也能受萼對天界的一切有多想念；每至六月，她便會找尋蓮花的蹤跡，這一切他全看在眼底，她的落寞都寫在臉上了。

“我和她註定走上不同的路，等我離開之後，她會忘了我的。”仙與魔，短暫的會已是幸運，儘管短暫，也是他此生最美的記憶。

“唔！”他的左手再次劇烈疼痛，他握拳咬緊牙關。

萼忽然坐起，不發一語立刻握住他的左手，她神平靜，想必適才已聽了他們的對話。青碧本以為跟在他們身後可以獲得樂趣，沒想到這會兒竟得他的心情份外沉重，真是始料未及。

“我去附近散心。”扔下這句話，青碧化作青煙消逝。

月魄不知萼聽了多少，不敢開口問，默默無語。

萼則是低著頭，專心幫他減輕痛楚。

夜，無聲；風，無語。

黑雲之後的冰月灑了一地淡淡的暈黃，稍微柔了此夜的冷肅。

兩人的呼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清晰，慢慢地，呼聲相疊了，月魄的痛也梢稍降低，不知何故，他忽然想起百年前兩人首次會面的那情景。

“…自我們相識開始，我好像總是在替你療傷，每次看你受傷，我都好難受，因為我無法替你分擔傷痛，只能看你放不下我，又在我面前強顏歡笑；明明很痛，偏偏還要忍住不能被我察覺…月魄，我曉得自己最終必定會成為你的包袱，只要你開口，我就會走，可是我本不希望你叫我走，因為我捨不得你，我想一直一直陪著你，陪你看你最愛的落、聽你最愛的河聲、過你最希冀的平凡子，可是、可是…”說到此處，她再也說不下去，滿腔的難受無處可說。

他們都清楚這些小小的心願很難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