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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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冬去來,子過得快。
夏組琦不為人知的心情,深深地凹落在開花的季節。風盪漾在樹梢,卻始終沒能蓬。她有些恍惚,心情如天般渾渾噩噩,不知什麼樣的力量才能把深埋在地底的新鮮和豔腴翻攪出來。
呆板。她常常陪黃永鴻吃晚餐,偶爾在醫院裡和郭力恆聊一聊,三不五時在電話裡和張人傑敘敘舊,但子一樣呆板。
呆板生硬的工作報告橫陳在桌上,等待她的玉手垂憐光顧,她意興闌珊地翻了翻,心思繼續在抬燈下密密走著。想起如水般的子,從自己身上過了三十年多一點。歲月一直在不遠處對她的紅顏覬覦,她能始終堅韌如一緊繃的弦,不會奏出失調走音的旋律嗎?
在別人眼裡,她是一個已有輝煌成就的年輕女子,但此刻她是心煩意亂的。一切皆因年的氣氛使然,這是屬於她的新年症候群,她如是替自己解釋。
也許她該找個人聊一聊。
推開那堆僵硬的報告,她打電話把郭力恆約了出來。
“你今天休假?”
“嗯,昨天剛給一個小男孩開刀。”
“急診?”她苦笑“跟人家打賭,看誰能把硬幣進肚裡。”
“他贏了?”
“嗯,所以要開刀,他阿公氣個半死。”
“沒事了吧?”
“我從x光片上看見硬幣已經掉到小腸裡了,本以為它既然能通過胃腸管道上三個狹窄的關卡,照理說,它也可能順利通過最後一關,隨大便排出來才對。”
“結果還是得挨一刀?”
“結果他腹部絞痛,只好馬上動手術了。”她又笑“你知道嗎?我從小男孩身上看見了臺灣人堅強的賭。他的肚子還沒痛之前,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問如果他把硬幣大出來,上面的英國女王圖案還在不在?”她停下,補充道:“他的是壹圓港幣,他阿公給他的。”笑了笑,又說:“如果在,他要在大出來之前再去跟同學打一次賭,說英國女王不會被他消化掉。”冰力恆做了個暈倒的假動作。
“你怎麼說?”
“我叫他等大出來之後,再拿把湯匙從糞堆裡挖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你也很鮮。”沉默蔓延開來。濱海公路旁,她透過車窗望著依然蔚藍熨貼的海。
“在想什麼?”他問。
她靜不作聲,轉頭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好半晌。
“你又長胖了一點。”
“哦?”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胖嗎?”
“這樣剛好。”
“冬天吃得多的緣故。”
“你跟家人住一起?上午接我電話的人是你誰?”
“我爸。”
“他有沒有問起我是誰?”她滿想知道他是如何向他家人介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