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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040大火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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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去看看張達華死沒有,沒有就送他一程!”一腳將我踹倒在地,藍月啐了口,裹好外衣快步離開,大鵬緊隨其後。

六子用鋼管狠狠將祝華晟打倒在地,然後鎖死了窗戶,便也急匆匆出去了。

“砰~”他前腳出,祝華晟後腳便爬起來使出渾身力氣撞向大門,但儼然被從外面鎖住了,紋絲未動。

我面慘白,因為肚子裡突然咕咕作響伴著刺痛,顯然剛才藍月餵我的東西,是毒藥——她要毒殺我!

心亂作一團,我想現在很多事已昭然若揭,的確是藍月與阿華里應外合,洩密後嫁禍給我,然後藍月又出賣了阿華當做誘餌,既能洩憤,並可能得到鉅額的報酬。

而大鵬呢?藍月這種蛇蠍夫人,顯然不會分太多酬勞給他,少了,這種笑面虎又豈能滿足?

所以…

驚愕的望向祝華晟,我憤恨的嘴都咬出血——現在阿華大抵已伏誅,我又被毒殺,只留下個不明前因後果的啞巴頂罪。這樣,大鵬本便是張達華心腹“大義滅親”也算表足了忠心,理所當然會被委任打點阿華死前的事務。

一個踩著大哥屍體上位,一個出賣自己愛人橫斂鉅額財富。

太毒了!

恨的咬牙,只悔自己沒聽裴東的話,他總是很嫌惡我的樣子,但好像很多事,都是為了我好…可既然如此,又為何嫌惡我?難道經歷這麼多事,他對我就真的依舊只要厭惡,一丁點好也沒有嗎?自己卻好像已經有些,依賴他了…

濃濃心酸湧上心頭,我靠在沙發,酸弱無力的滑下去,拼命壓抑腹內越來越甚的不適。

但就算咬的牙齦滲血,肚子裡那種要被蜈蚣鑽破的劇痛,也沒絲毫減緩,反而有種力氣與意識、都逐漸被空的麻木

慢慢地,我五指都無法合攏了,視野裡全是金斑點,鏡子中自己的臉,是比紙還要慘白,嘴變成了青,好像名叫死神的黑影,就站在身後。

我絕望了,整個一號別墅層死寂無聲,大鵬將所有安保都騙去了遠隔數百米的十一號別墅區,就像藍月說的,也許在裴東三番兩次庇佑我的時候,已註定了我不會有好下場。

可為什麼?我不甘心…為什麼偏偏是在知道他相信我,他沒有完全不在乎我的時候!

“砰~砰~”沉重的悶響將我驚醒,我望了眼,心酸氾濫:“啞巴,你幹什麼…”我看見祝華晟扳了張凳子走到門前,掄的滾圓使勁敲打著大門,力氣那麼大,乃至板凳沒幾下就碎了,虎口眼可見的被震裂。

但他沒停止,湛藍的眼此刻真冷的像冰,用染血的手扳起來另一隻繼續敲打。

“別打了,沒用的,裴東的房間,玻璃都是微晶造的,比鋼板還要硬…“我虛弱的呻。,他卻默不作聲我行我素,當第三條板凳也砸碎時,他猛地咬了牙,對準門框一拳又一拳,殷紅的血從他拳骨滑脫,便是一滴,又一滴。

“祝華晟!你是啞巴,耳朵也聾了?我叫你別打了,你有沒有聽見啊!”我喊著,淚水頓時湧了出來。

從那淚珠中,他似乎意識到這隻能令我越來越絕望,於是,攥了攥拳,他終於停下來,面無表情的望著我。

我便也看著他,良久後,下定了決心,虛弱的從屜拽出紙筆,著眼淚書寫。

“你、你拿著啞巴,我知道你對我好,我謝謝你對我的好,正因如此,你絕對不該受到我的牽連!我現在就幫你寫好證明,裴先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他會糾察原因,不會輕易誤會你的,你拿著它,啞巴…”

“順便,幫我跟裴先生託句話…”悲傷逆成河,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告訴他…我喜歡他!也許只是自作多情,因為…他一直都是那麼的討厭我,但現在,終於不用了…”猛地抬頭,淚如雨下“告訴他,我要死了,就不要再討厭我了!不要了,不要了…”我啞然失聲,肚內似百蟲穿腹的刺痛,抵不了心底的悲傷難過;啞巴靜靜看著我淚水決堤,湛藍的眸底,卻莫名其妙閃現惱火。腮幫鼓了鼓,他猛地將那頁說明奪過去,撕成了碎片。

“你幹什麼?”沒有回答,祝華晟第一次當我面脫下了口罩,出的下顎,角,遠比想象中更加英俊秀,他從口袋裡掏出了盒老式的火柴。

“你想幹什麼?”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他卻聞若未聽,望著這奢華高貴的囚籠,眼神輕蔑而不屑,突然揚起捻著火柴的雙指,擦出星火。

隨手拋出後,燃上了華貴的窗簾,躍進滿屜的文件望著那越燒越旺盛的火苗,我心急如焚道:“你幹什麼啊啞巴,你是豬嗎,還是腦袋被夾了!我是你的誰?又為你做過什麼,是值得你為我這樣做!墨莊裡只剩我們兩個活人,就算介時我還有口氣,也幫你栽不到藍月頭上去了,那你放火燒了這裡,會有什麼下場你想過沒有?

““不…”心底咯噔一下,我撕心裂肺的哭喊:“本等不到那時候,你會跟我一起活生生被燒死在這裡的!快點撲滅掉,我已經沒救了,跟我一起死,你傻不傻啊你?

““啞巴!”蹙眉看著我淚滿面,祝華晟冷毅的眼神,就算置放在這火海,也是燒不化的冰塊。

他突然走過來,我還以為要做什麼,沒曾想是臉與臉極速貼近後,他雙手託著我的腮幫,冰涼的完全沒猶豫的落下。

這次,沒有紅花油的藥水味,也沒有,推開他那個力氣。我蹙眉縱他吻著,瓣分開時,沒有惱火,只有愈演愈烈的哀傷絕望。

“不要…”我祈求道“算我求求你了,啞巴,你把火滅掉!”祝華晟用小拇指勾了下嘴角,卻再也沒看我一眼,他將我抱進浴室,扔進浴缸,然後站在玄關冷冷掃了眼緩慢溢出窗外的小股黑煙,似覺不夠,又走向了酒櫥。

“啞巴!”完全無視我,他昂起了下巴一腳踹倒櫥櫃,滿倉酒瓶,便係數傾倒在熊熊燃燒的書桌旁邊“轟隆~”沒幾秒,大火,濃煙,也便倏然噬了彼此眼中的我和他,在徹底被赤紅佔滿視野的前一秒,我最後想起要做的事,竟是掙扎著爬出浴室,將鋼琴架上那串七彩斑斕的紙星,死死攥進手心裡,然後緊緊闔住了眼皮,擠出最後幾滴絕望的淚水。

你不會死…

我保證。

那便是場噩夢,夢裡,這段冰冷的話,不斷在腦海徘徊。卻抵不住毒素從消化道進入血管,又侵入肺臟,叫我麻木的受不到燙!只覺鼻腔失去了功能,逐漸的,呼都難以達到了。

一片昏厥的白霧裡,媽媽在罵我不孝,繼父妹妹幸災樂禍得歡呼舞蹈,連自己,都痛罵自己為何活的這樣可悲,是還不夠努力?還是不夠善良…

“薛染!”朦朧中,有個黑影,卻突然如神祇降臨,推倒了阻攔的人群,堅定不移跨越火海,擁我入懷,嗓音破碎。

“你怎麼…就是這麼笨!我說過了,讓你別再碰這件事!為什麼就是…”

“你不會有事!別睡,我來了,誰能傷的了你,嗯?

““快醒醒,看著我!”就像這把火,也燒穿了包裹著心臟的三尺寒冰,那張原本該冷酷、深邃,無情的臉,卻是憤怒、憂心,絲絲的崩潰著的。

會是裴東嗎?

怎麼可能。

意識消隕的前夕,我自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