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139前世今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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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我整個人都愣了,旋即惱極而笑道:“你可以別拿別人的姓名開這種玩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薛染!”
“那是因為不管羋承先,薛靖遠,薛英嵐,乃至最初的裴總…所有人都想得到那筆遺產,都有各自的。望!”汪琴咬著重音說道,旋即深蹙柳眉,似陷入回憶:“我理解你的心情,連我這個局內人,有些自以為心知肚明的事,現在也看不清了,更別提你是獻祭品,你從一開始就被懵在鼓裡,因為你清醒後,所有人的。望都會落空。況且,人在兩歲時就能記事了,但我肯定你在八歲前對邵太太完全沒印象,對嗎?
““什麼印象?”我氣笑了:“我想不起是因為我八歲前一直被關在孤兒院本沒見過她,難道這還需解釋嗎?而羋承先這樣的外人還好說,但爸爸,祝華晟,姐姐,裴東…你說我不是薛染,難道他們都在騙我?而且還得串通一氣才能做到吧,但這簡直荒謬!
“紅燈熄了,車子又行駛起來,汪琴考慮了幾秒,不答反問道:“聽說前天刑警隊已經去過你們公司了,你“爸爸”為什麼逃來躲去的,你現在清楚了嗎?
““嗯。”我點點頭,旋而又搖頭蹙眉:“但是我小叔說…”
“沒什麼但是,那都是真的,薛小姐他們直屬司法廳的,沒人騙你,你就醒醒吧!”汪琴加重了語氣,皺眉道:“裴總早就警告過你了,廣壽集團不僅內部矛盾那樣簡單,它還牽扯了財團糾紛,甚至草菅人命!你以為薛靖遠真會是跟矇騙時說的那般威嚴正派嗎?可你現在也是一方老總了,你心知肚明那樣乾淨的人在茹飲血的商界戰場,本就活不下去!
“”正因為薛靖遠是這座城市最心機叵測,像蠍子一般陰險毒惡的商人,所以他才能走這麼遠。就好像任何跟廣壽阿拉伯財團接觸過的高層員工,都會被他冠以莫須有的罪名給辭退掉;華南地區工廠曾因為工業汙染爆發過上百人的遊行示威,第二天就有四五個村民家裡的房子被燒了;他甚至曾在裴總對薛小姐提親的當天,脅迫他幫自己將工商局局長的兒子給綁架了,要不是那新任局長膽小顧家,立馬跟前任一樣壓下了對他逃稅漏稅的起訴,他能親眼看著手下將那十三歲小男孩的鼻子給割下來…““他就是這麼毒,在商業方面,他比裴總更像是黑社會。無所不用其極,將人賣給了看守著金錢惡魔。
“汪琴搖頭說道,旋即想起什麼,拉開音響隔板,從裡面出幾份厚厚的資料,抵在我手裡。”
“這是…”
“是公安局的內部資料,裴總讓我十天後再給你,但我覺得你現在就該看看。”汪琴瞥了我眼,含著煙紅微張:”
“2009年天,廣壽因為一個重量級投資項目的失利,引發了二十年來最嚴重的資金鍊癱瘓,工廠相繼停運,股價暴跌,即將宣告破產的謠言瘋飛快的傳至了各大財經報刊,簡直就跟末一樣…但是,身為資深的老商人,老狐狸,薛靖遠卻一眼看出這非但不壞,反而是一朵千載難逢的捕蠅草。
““捕蠅草?
“我困解道,汪琴點了點頭說,”對,就是捕蠅草,是行話,在海城商界的解釋中,外表鮮麗刺足以令人盲目,也足夠引人眼球的,例如商機、或相反的破產訊號,這就是捕蠅草本身;而投機者相中後注入的鉅額資金,亦或者幕後財團提供的經濟支援,便是被捕食的蒼蠅。就像廣壽當年遇到的那場危機,實際上只需要三個億橋接好資金壞鏈,讓工廠與其他項目恢復正常運轉,然後處理好公關問題便足夠解決了,但最後真實的情況,卻是薛靖遠面不改下了阿拉伯財團提供的二十多億人民幣,以及長達半年的無償石油關稅補貼,總計下來,他自己近乎能拿到三十億贓款。
“汪琴深口氣,搖著頭道:“但這對外而言,是並不能看出端疑來的,所以食髓知味後的薛靖遠,愈發變本加厲了。到後期甚至連在他手下討生路的員工的資產也不放過了,他會暗中將廣壽內部所有話題變動透給金融機構,令他們能準的把握到時機,進行鉅額做空以謀取利益,導致股價暴跌,持有者恐慌出逃。
““然後,薛靖遠就會以私人擔起責任幫助員工止損的名義,去回購他們手中的股票。釀造的結果,便是短短半年內隨著股市回溫他的個人身價節節暴漲,那些被矇在鼓裡的員工,卻悔不生,因為那些股票,都是用他們血汗錢兌換的,有的甚至是積攢了十幾年,一朝煙消雲散…““可薛靖遠並不會可憐他們。””在他眼裡,所有能被替換的員工都不值一提,怕的反而是需要注入新鮮血時沒有踢走老員工的藉口,所以他一直把自己草菅人命的行為理解為一種資本家高明的手腕。直到那年入夏的時候…”汪琴鬆開了領口的紐扣,望著堵的街口,眸光復雜:“那時,廣壽駐阿拉伯總部派來了一位叫哈克的監察人員,你要知道,像廣壽這種外資引進的公司,乍看是創始人薛靖遠當家作主,但其實方方面面都受到幕後財團的控制,就好像如果薛靖遠的所作所為被揭穿了,那麼不用24個小時,整個廣壽集團在中國的分部,都會因為資金與貨源缺口而陷入運營癱瘓,他自己本身也會被送入聯邦法院,因為他犯得是國際詐騙,國內深蒂結的後臺本不管用。
““但偏偏就被揭了。”汪琴苦澀的笑了笑,道:“哈克,是個非常明的阿拉伯人,入境一個月,將所有想了解的實情在基層與競爭對手瞭解個透徹後,才跟薛靖遠發了郵件,可以說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於是,薛靖遠慌了,卻又有成竹,因為他明白,事有陰陽,而眼下哈克的私人聯繫,便意味著他別有所圖。”
“所以,他跟祝賢之一起宴請了哈克,因為祝賢之領導下的華盛證券,正是當初配合他做空廣壽的那股勢力,而他們也達成了語氣的目的,是哈克並不正派,他嗜酒、酗毒,極其的好女,甚至對中國人有著很深的偏見,並且工資並不能滿足他紙醉金的花銷。而這代表著只要忍痛割掉二兩丟給他,那這事,多半就能息事寧人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在這過程中發生了意外。接連幾夜的酒池林、**放縱,掏空了哈克的身體,第三天返回總部的前夕11點,他食了大量的冰毒,當場便陷入重度休克…““等等!”我忽的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你不是打過草稿吧?”
“…是薛靖遠親口說出來的,被裴總綁架以後,他受了不少折磨,什麼都吐出來了,我沒有騙你。”汪琴白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續淡淡道:”總之…等薛靖遠與祝賢之回到酒店後,便都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重度休克後鼻息很微弱,他們以為哈克已經死了。
““於是,他們開始互相指責,咒罵,推卸責任,最後卻反而達成了默契,是想一起將屍體運到南郊的火化場給燒掉——因為哈克來的時候,便自作聰明的沒有跟國內公司下發過正式通知,這點阿拉伯總部是瞭解的,而這便意味著,只要處理的夠乾淨,誰也沒有理由,去指控他的失蹤跟薛靖遠或祝賢之有關。最大可能,是賴給當地敲詐集團。
“可是,哈克醒了…就在他們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
“汪琴不知該哭該笑的聳聳肩”但這難道是好事嗎?不,是簡直不能再糟糕!因為薛靖遠可不是善類,他疑心很重,就跟曹一樣,是從來都沒相信過任何人。那時候,就算哈克糊糊的說他什麼也沒聽到,薛靖遠,也不能不怕他在撒謊。而這便意味著,自己急毀屍滅跡時暴出的那剎那陰毒,已經埋下了禍。於是…”汪琴冷冷一笑,看著我,用手成刀抹了下自己脖子:“他把他捂死了。”
“然後脅迫祝賢之跟他一起,縱火燒了整個酒店。接著不久後便綁架了祝賢之,將他扔進蛇田裡被活活咬死,因為他並沒有薛靖遠那般陰毒過人的心理素質啊…他捱不了了,他要報警自首,卻低估了自己這三十多年的老兄弟,心腸有多毒。”我倒口涼氣,我很難分的輕真假,抿半晌,我低問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這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汪琴蹙了蹙眉,她沉默幾秒,才道:“因為你是讓他取得那筆救命錢的鑰匙,我相信對於其他人而言,應該也是一樣的。薛小姐,你好好想想,其實這很簡單——薛靖遠他揹負著兩起兇殺案罪名,可以說一冒頭立馬就會被逮捕,然後非得在監獄裡老死不可,所以廣壽內部、和自己那些存摺與股票,跟他已經半錢關係都沒有了,能重新讓他過回榮華富貴,乃至東山再起的機會,還有什麼?
“我愣了愣:“那…那筆遺產?”
“對,但沒有“你”的話,他怎麼得到那筆遺產?他已經“死”了。
““可…”我抿了抿:“你不是說“我”也已經去世了?”汪琴點點頭,然後側臉看著我,眼神複雜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前…你應該很想了解染小姐吧?”我默默點頭,她天天干涸的,回憶道:“其實雖然已經幾年了,但我對染小姐的印象,還是深。她是一個幸福也不幸的女孩,但不管如何,她也是讓我有幸第一次在裴總那雙痛苦與陰暗的眸子裡,看見到幸福萌芽的女人。”
“她特別溫柔,卻又不是那樣安靜,只要把握到裴總公事落畢的時間,便會立馬軟磨硬泡讓他陪自己出去旅遊,玩耍,她甚至硬拉著裴總去過非洲做過義工,也強迫他跟自己去下鄉里,無償犁過稻田,我永遠無法忘記裴總西裝領帶,卻揹著兩籮筐牛糞時的那種表情,是恨不得將前邊蹦蹦跳跳的染小姐進去,卻又下不了手的哭笑不得。
““所以,我其實一直覺得她特自私,你說呢?她聖女還是仙女啊,她憑什麼由自己喜好,仗著裴總縱容來強行扭改他的生活規則?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就在我意識到裴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的時候,就在當我發現,她有時候,其實也會特別害怕裴總的躲進衛生間裡去哭泣的時候…“汪琴眸光蘊著惆悵:“正因為她不那樣自私,所以哪怕明知膽大妄為可能會遭裴總這樣危險的男人的厭惡,乃至惹他,她也會滿臉洋溢著自信與無畏的,企圖幫裴總從那地獄般深陷的陰暗泥沼裡,掙脫出來。她毫無理由的相信裴總這樣黑的男人的心臟裡,有彷彿sunshine般耀眼的白,並且篤定著,也許是因為她心裡本身就有種美好的,敢於去相信愛情並改變現狀的力量吧…我在你身上也見到過,也許這就是裴總愛上你的原因。”汪琴沉默著,然後敲擊煙盒抖出支細長的煙銜在嘴角,低暗道:“滑稽的是,薛靖遠也覺得裴總心裡有白。
“但是那種能在商界幫他勾黨營私,一起自詡上…與他一般貪婪腐爛的那種白,也就是代表人格中自我催眠與界線混淆的灰。
““於是,他開始拉攏裴總,別人都以為裴總應該特別慶幸,因為沒有薛靖遠不會有裴總如今成功的人生,但只有我們幾個身內人知道,其實裴總從一開始就知道薛靖遠打的什麼鬼主意了,無非想借用他在黑道的勢力,替自己生意保駕護航,蕩平敵手,這個時間久了,把柄落在手裡,他便也能夠徹底剝奪掉裴總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