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紫晶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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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東野驤接過豬蹄大嚼起來。
張克虎對林麟道:“林少俠,想是那書生厲害得很,謝姑娘出於無奈,被迫跟著去的。”東野驤大怒;罵道:“小子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那個白麵秀士厲害,我老爺子不敢伸手?告訴你,那白麵秀士見了老人家猶如老鼠見貓,世上那有貓畏鼠的?”
“是是,小子該死,小子聽說那白麵秀士背後還有什麼斗方三老撐,依小子這個蠢腦袋想,人家斗方三老可是大大有名,而老爺子只一人,俗語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三老是六隻手,所以,老爺子見姑娘跟了他走,只好裝作沒瞧見了…”東野驤氣得跳了起來:“斗方山三個老傢伙有什麼了不起?你當我屠夫怕了他們?那天夜裡白麵秀士將謝姑娘引到西門外,你們幾個蠢東西卻去了東門。白麵秀士要謝姑娘跟他去斗方山見一個人,說是她不去,那人就沒命了。你說,她能不去嗎?我老爺子又怎麼管?”林麟心中暗笑,老頭兒不起將,還是張克虎有辦法,裝傻裝痴,自己可裝不來。
張克虎連忙痛罵自己道:“真是比猴子還蠢的東西啊!爹媽生我時怎不把我生得伶俐些呢?白麵秀士將謝姑娘誘去斗方山,叫老人家怎麼能跟去呢?那不是都要身落陷阱了嗎?咳,真笨真笨…”東野驤氣得破口大罵:“王八羔子,糊塗蟲,你比公牛還笨,那妞兒跟白面書生去時,有她師門好友那個老酒鬼暗中跟了去,還用得著我屠夫去嗎?有老酒鬼在,誰敢碰她?”張克虎一本正經地打了自己兩巴掌,除了罵自己蠢笨如牛外,還不斷向老人家道歉。
林麟奇怪地問:“是班主的好友嗎?”張克虎忙道:“謝姑娘不是班裡的人,她是去年才加入的。”林麟不十分驚訝:“咦,原來如此!”東野驤道:“小子,你這才明白嗎?”
“老人家知她師門是…”
“我才不說呢,你自己找人家問去!”林麟又問張克虎:“謝姑娘為何加入‘鴻雁班’?”
“不知道。”林麟道:“前輩,這酒鬼是誰啊?”
“虧你行走江湖,連醉壽星東方木都不知道嗎?回山問你和尚師傅去!”林麟驚道:“啊喲,竟是他老人家,這謝姑娘可是大有來歷啊!”
“小子,她的來頭大著呢!你以為只有你不錯,名門子弟,是嗎?”
“不敢不敢,小子豈敢妄自尊大。”
“你最好多長一隻眼睛,免得瞧錯了人。”
“是是,小子定當謹慎。”
“老人家,喝酒喝酒。”張克虎十分殷勤。
“喝冷酒沒有味道,來猜拳吧!”
“晚輩不會。”
“笨笨笨,實在笨,等你坐在這兒發呆,人家早就見了面了。”林麟聽不懂這話,張克虎也聽不懂。
坐在隔壁的光燦卻聽懂了一半。
東野驤又嚷嚷道:“這猜拳得有點本事才行,不然就盡輸酒。人家要是有七八人和你賭賽,任你酒量大也遲早要醉,一醉就睡倒了,還不跟死一樣了嗎?所以如果有人幫著,那就輸不了,可你小子卻不懂,幫不了忙還是小事,莫要一杯下肚就醉了,反而是個累贅。”林麟以為老屠夫半醉了,說出話來語義含糊,也不與之計較,只一個勁兒稱是。
他們這麼一嚷嚷,人家還睡得著嗎?
“五子登科!”老屠夫吼道。
“雙星賀喜!”張克虎也不示弱。
“四季發財!”
“一師一徒!”東野驤手一揮:“慢來慢來,你小子說什麼‘雙星賀喜’,又瞎嚷什麼‘一師一徒’,有這樣行令的嗎?”
“不瞞前輩,這兩句都是小子自編的。今夜見到前輩,又聽說還有位壽星前輩,所以把兩位前輩比作‘雙星’。至於‘一師一徒’嘛,小子覺得前輩就像師傅,小子就象徒弟。老人家說像不像啊?”東野驤雙眼一瞪:“晤,不配!”
“是是,不配不配,小的不配做徒弟,前輩不配做師傅!”
“什麼?老爺子不配做師傅?只有你才不配當徒弟,你這該死的渾蟲!”
“是是,只有老爺子配做師傅,只有小子不配做徒弟,那就只好做師弟吧。”東野驤氣極,道:“你別再胡扯,快划拳,這‘一師一徒’算幾?”
“自然是二了。”正扯著,張大成夫婦及班中男女一個個都起來了,看見是東野驤大駕光臨,只有班主夫婦畢恭畢敬地來請安。
那些姑娘瞧他繫著白圍裙,掛著那把生鏽的大菜刀,模樣兒實在滑稽,忍不住在一旁發笑。
東野驤一見吳玉芹來了,笑道:“喂,娘兒們,你罵人罵得好聽,快,罵兩句聽聽,助助酒興。”吳玉芹笑道:“喲,哪有聽罵人話助酒興的呀,要不要賤妾彈一曲琵琶,叫姑娘們唱個曲子為前輩助酒?”東野驤大搖其頭:“不要不要,唱曲跳舞,那是這些小子歡喜的玩意兒,我老頭子就只聽你罵人,快快快,罵吧!”
“罵誰呀?”
“還不容易,這裡不是有現成的捱罵貨嗎?”東野驤指著林麟、張克虎。
林麟窘極,又氣又惱可又不敢頂撞。
張克虎卻滿不在乎,獨自笑眯眯看著他。
吳玉芹道:“啊喲,罵張克虎可以,這林少俠是罵不得的。”
“誰說罵不得?你問問他看,罵得罵不得?”林麟垂頭喪氣地道:“罵得罵得,只要前輩開心就成。”吳玉芹道:“好,那麼,得罪了。我說張克虎呀,你這人是‘頂著笸籮望天——’。”東野驤一愣:“何意?”
“視而不見呀!”
“他怎麼視而不見了呀?”
“見了你老人家他還不叩頭拜師,這不是頂著笸籮望天——視而不見嗎?”
“不成不成,老爺子從不收徒弟,那可是麻煩得很哩!”
“所以我說你張克虎是‘老尼姑瞧嫁妝’。”
“這話又怎麼說?”東野老兒奇道。
“嘻嘻,老尼姑瞧嫁妝——沒指望,妙妙妙,就讓這小子沒指望吧。”光燦房裡靜悄悄,渾不在意外間的吵鬧。
張大成有意巴結這位江湖奇人,以後也好有個依仗,命人再把他屋裡的酒抬來,與兩人喝做一堆。
林麟這才免了捱罵。
光燦聽懂了東野老兒的意思,心裡不有些吃驚,這老兒好眼力,自己怎麼被他看出破綻來了呢?這麼說來,謝姑娘此行有險,得去幫幫手呢。
第二天一早,人們不見光燦起,張克虎去敲門,門一下就被碰開了。
房裡被褥疊得整齊,人卻沒了蹤影。
臨窗的桌上,壓著張紙條兒。
上面大意是因突然記起一事急需料理,姑娘們讓刻的東西已經刻好,放在被褥後邊,至於紫晶像,他定會親自給謝姑娘。
這一去恐十天半月,以後有緣再會。
張克虎把紙條兒給班主瞧了。
林麟知道後,說光燦騙了紫晶走了,異他定要將紫晶追回。
東野驤冷冷道:“嘿嘿,只怕你沒本事追回呢,還是少管閒事吧。”吳玉芹道:“我看不會,光燦可不是小人,他一定會還給飛燕的。”林麟頗不以為然,但不好再說什麼。
東野驤臨走時對張大成道:“你們已捲入了一場江湖是非,麻煩事還在後頭呢。”說著,他指了指張克虎,又道:“讓這小子跟老爺子我走一趟,十天送他回來,如何?”吳玉芹十分機靈,忙道:“可以可以,要不要讓雲雁也跟著侍候老爺子?”東野驤道:“不要不要,女娃兒難侍候,動不動就哭,只要這小子去。”張大成也悟過來是好事,兒子跟著去不會吃虧,也趕緊說道:“好的好的,就他一人。”張克虎歡喜不盡,連忙回屋把柳葉刀帶上,跟著東野驤走了。
張大成等他們一走,這才想起該問問東野驤“鴻雁班”惹上了什麼江湖是非?這下可好,只有等十天後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