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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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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山,你放我下來好了,我自己走。”陸怡伶覺得很不好意思,況且這樣的地勢,真的無法再多負擔一個人的重量。

“放心,我長這麼壯,這一點路難不倒我的。”人果然不能說大話,杜曉山話才說完,雙手原本要抓住一枝看起來很壯的樹枝,想藉著樹枝的力量往上爬,結果手才一抓到樹枝,樹枝就硬生生折斷,他的身體因而立刻失去平衡。

陸怡伶儘管嚇到臉發白,還是咬緊牙關沒有尖叫出聲;就在眾人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時,鄧子弦從後頭緊緊將她抱住,緩和了跌勢,三人一起趴倒。

“怡伶,有沒有怎樣?”杜曉山急問。

“沒事。”她著氣,儘管很害怕,仍然強裝鎮定。

“換我來揹她。”沒等她回應,鄧子弦已經半蹲在她面前。

“鄧子弦,不用啦,我還可以定。”她搖頭,不想再拖累人。

“放心吧,我沒曉山那麼重看不重用。”鄧子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對啦,怡伶,你別看子弦瘦歸瘦,他很厲害的。”杜曉山有著難為情,這一摔,可摔壞了自己的大話。

發覺大家都在看,陸怡伶沒辦法再堅持,只好雙手攀上鄧子弦的肩膀,讓他將自己背起來。

聞著鄧子弦身上的汗水味,看著他那髮絲濃密的後腦勺,她的小臉突然脹紅了。

讓杜曉山揹著的時候,那寬闊的背,使她覺得安心,完全不會到羞赧;但此刻,被鄧子弦揹著,前緊貼著他的背,她的心跳卻亂了,呼也亂了,整個人都亂了。

鄧子弦揹著她,聞著她那隨風飄來的體香,心湖起了盪漾,腳下的步伐卻更穩健。

避難小屋依傍著山勢,位在崎嶇山路旁,以簡易的鐵皮及木板搭建而成,是南北天山縱定的歇腳處。

十月涼風,大樹遮,山嵐縹緲。

陸怡伶坐在小屋外的石頭上,右腳踝用溼巾包裹著,因為冰敷可以有效緩和腫脹的疼痛。

“還疼不疼?”鄧子弦蹲在她身前,手按壓在巾上。這裡沒有冰塊,他只好去汲取山泉水來為她冰敷。

陸怡伶努力隱藏內心的慌亂和悸動,淡淡地說:“我沒事了。你要不要跟上去?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就行了。”大隊人馬繼續往山頂三角點前進,鄧子弦卻執意留下來照顧她。

聽她這麼說,一抹怒意閃進鄧子弦那炯亮的大眼裡。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逞強?痛的時候就要喊出來,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就要講出來!”被他罵得莫名其妙,她用力反駁:“我哪有逞強!”

“沒有嗎?”他在她身邊坐下,直視她那瞪大的雙眼。

“明明走不動了,卻還要硬撐。如果你早一點讓曉山或者我來幫你,你的腳也不會扭傷,更不用到最後還得靠別人把你背上山。”他的口氣很不好,氣她,也在氣自己。

“你…”她有些被怒了,用力反駁:“我又沒有要你背!我自己要走,是你硬要背的。”

“我不知道你跟我在客氣什麼。憑我們的情,你難道不能像那些學妹一樣,開口要我幫忙嗎?”他氣她表現出來的陌生疏離,更氣自己仍被她排拒在朋友之外。

“我不是那種嬌嬌女。如果你想要女生跟你撒嬌,請去找你那群學妹,我不會。”她緊繃著一張小臉;怎麼也沒想到屬於她心裡最脆弱的部分,會被他赤luoluo的攤開來。

“你嘴上是這麼說,其實你本是個膽小表。你跟我告白,說你喜歡我,卻不敢聽我說出我的答案,反而選擇落跑。”他突然轉移話題。

“我是膽小表的話,那你是什麼?”她反相譏。

“你不是也不敢說出拒絕我的話?分明就是不想斷了你跟我之間的任何可能。”

“那是你不讓我說,你怕我拒絕你。”他果真惹怒了她,從來沒看過她發脾氣,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如果你想要拒絕我的告白,為什麼要找我來當你的助理?話講得很漂亮,說什麼我不會給你製造麻煩,事實上呢?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一向自豪的冷靜及理智呢?竟然被眼前這男人給到口不擇言!

鄧子弦那黑亮的眼神閃爍了下。

“我心裡怎麼想,你想要知道嗎?”她看著他,最後敗下陣來,一臉懊惱。

“我不想知道。我才不管你心裡怎麼想。”

“還說你不是膽小表,我現在就告訴你!”他雙掌扣住她雙肩;陽光穿透樹梢,在她臉上呈現明暗不同的光影,他的心在浮動,如瀰漫在青山白雲之間的山嵐。

沒錯,她承認自己是個膽小表,當年她的確是拿出全部的勇氣才敢向他告白;告白之後就再也沒有勇氣追問答案,她怕會被他的冷言冷語刺傷,更怕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會承受不了被拒絕的打擊。

“放開我!”她想要撥開他放在肩上的雙手,他卻一個使力,將她緊緊擁入懷裡,眼眸微低,看進她眼裡倔強中的不安。

“你幹什麼…”她抬起下巴,無法相信他會有這樣的動作,更令她驚愕的是,他那緩緩靠近的,就這麼把她未出口的話全數沒。

像是有股魔力般,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她全身無法動彈,只覺到那溫熱的正奪走她的呼;她怯怯地閉上眼睛,承受他在她上的輾轉

他吻著她,從一開始的狂亂到慢慢品嚐,那是種小心呵護又帶著情的吻,最後,猶不滿足地似的,舌尖靈巧地鑽進她口中,與她熱情糾纏。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片刻?山很靜,風很輕,時間像是停止了般,直到兩人幾乎要不過氣來,那兩張飽含**的嘴才分了開來。

他的跟神熾熱、她的心跳促快。

他緊緊將她擁入懷裡。

“怡伶…”他喃喃喊著她的名字,一個他不能愛的名字。

她終究沒有勇氣問他為什麼吻她。

她不想知道他的想法,因為他本不可能屬於她。

她是個膽小表,只想在這山林之間,擁有他給她的短暫溫柔。

兩年後。

二十六歲的鄧子弦已經從公關部經理晉升為行政管理部協理,掌管客服、公關以及最重要的人力資源。

身為鄧家長子的他,身負傳承的重責大任,是總裁父親極力培養的接班人選;而他也對自己有著深厚的期望,希望有朝一能成為鼎盛集團總執行長。

鼎盛集團裡派系眾多,除了股東,還有董事之間的角力,連他父親的總裁位置都得要很努力、很小心才能坐穩,否則就會被其他伯伯、叔叔、姑姑、嬸嬸給趁機奪走經營權。

他爺爺是鼎盛的創辦人,總共娶了三房,因此而有十二名子女;再散枝開葉下,孫子、孫女的人數自是可觀,但這並不包括其它旁系親戚。

雖然鄧子弦是長孫,也特別受到爺爺器重;但是,他的每一步卻都走得戰戰兢兢,因為他知道有太多人在覬覦他所擁有的,而且隨時都在設法將他拉下。

鄧子弦的大弟是個標準讀書人,個忠厚老實,不喜歡勾心鬥角,只愛待在實驗室裡做實驗。

小弟則是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是大家眼中的風蕩子,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種人。

也因為如此,鄧子弦承載了父親所有的期望;但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有遠大的抱負及野心,不僅想要光耀父親,更要避免被其他堂兄弟比下去。

當鄧子弦高升時,陸怡伶自然也從他的助理升格為秘書,兩人在工作上依舊是密不可分的夥伴。

必於那次熱情的擁吻,從南天山回來之後,似乎就遺落在那山林之間了,誰也沒再提起那件事;他對她,越來越沉默,她對他依舊是下對上的態度,隔出一條猶如臺灣海峽寬的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