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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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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走在街上,渾身冰冷,這種還冷是從她的小腹傳來的,冰冷了每一個細胞,血都快被凍住,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抬頭望著星空,突然就笑了,現夜幕,然後夜晚。

暮夕,你還記得嗎?路過的行人都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隻言片語的關懷,麻木的走開。眼前的光輝突然被擋住了,向晚尋著他的臉瞧,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來人。

類少謙巡邏經過這裡,見到向晚忍不住就過來看看,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的眼睛裡有太多你看不懂的東西,她好像有無限的悲傷,它有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

“向小姐,你怎麼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向晚呆呆的看著他笑,有些猶豫的說:“你可以給我一塊錢的硬幣嗎?”類少謙差異了一下,開始在身上找硬幣,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沒有找到一枚硬幣,他有些歉意的說:“你呆在這裡不要走,我馬上回來。”類少謙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超市,買了包煙,特意讓老闆全部都找硬幣給他,他回去的時候,向晚還坐在那裡,連姿勢都沒有換過。類少謙將硬幣遞給她,向晚接過硬幣,對他笑了笑“謝謝。”她站起身,由於坐了很久,腿早就不聽使喚了,這回差點就摔倒,還是類少謙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向晚搖搖頭“謝謝,不用了,這一塊錢,我會還給你的。”向晚踉蹌著前行,走到不遠處的公用電話,投下了那一枚硬幣,然後撥了一個她刻在腦子裡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可是她不放棄,一遍一遍的撥打。終於電話那頭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很顯然就是剛剛被吵醒的“喂,哪位啊。”向晚死死的攥著電話,捂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林暮夕趕通告,一連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這會兒是剛結束,回到公寓睡覺,沒想到被吵醒了,電話那邊還沒有出聲。

他又問了幾遍,對方還是沒有聲音,她突然就醒悟過來,急急道:“向晚?是你嗎?”向晚用力的咬住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只是想聽聽他的聲音,只要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她就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還是有值得留戀的。林暮夕急了,一聲連著一聲的問“向晚,你說話呀,你在哪裡?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你倒是說話啊!”她依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更加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嘩啦嘩啦的留下來,滴落在手上,溫熱一片。突然有隻手奪走了她手裡的話筒,對著裡面說了一句:“對不起打錯了。”然後立即掛斷。向晚蹲在地上,哭得不可抑止。明明就只差那麼一點,她卻沒有勇氣,哪怕是跟他說句話,她都不敢了。

“跟我走。”向晚抬起頭仰視他,眼前早就模糊一片了,隱約辨認著來人,她咧開嘴笑,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蘇信,你能借我一塊錢硬幣嗎?”蘇信打橫抱起她,一字一句:“跟我走!”他是剛巧在這附近,沒想到類少謙打電話給他,說看見向晚了,他這才趕過來。竟然看見向晚握著話筒難過成那個樣子,他不忍,不能視而不見,於是他才搶過電話,說了那樣一句話。

蘇信隨便找了一家酒店,將向晚帶上去,看著她蜷縮著身子躺在上,眼淚依然在淌,好像止不住的樣子。非凡手打團奉獻他後悔了,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她只是一個悲慘的女人,自己利用她來完成任務,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知道曾經發生的一切,他在接到調查黎天戈那個任務後,曾經調查過向晚。雖然她的一切資料,已經被黎天戈給抹平了,可是他通過重重的渠道,還是瞭解到,向晚的過去,她和林暮夕的事情,以及她和黎天戈的恩怨。

這樣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女人,一個時刻想著要殺自己的女人,黎天戈還能留在身邊,就證明了,這個女人對他來說肯定非同一般。

所以他才決定從向晚入手,轉而調查了黎天戈的一切。可是如今他是真的後悔了,就算不利用向晚,自己也一樣能夠完成任務。

“向晚,對不起。你盡情發洩吧,有我陪著,不會有事的。”向晚卻突然止住哭泣,坐起身來“我很好,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

“借我點錢,我現在身上沒有錢,我想要去看我。”

“在哪裡,我開車送你去。”她連連搖頭“不要!千萬不要!你借我錢,我打車去就好了。拜託了,借我五百塊。”蘇信也沒有再堅持,從皮夾裡套了錢給她,向晚道謝,然後洗了把臉,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就走了。長途汽車站這會兒早就沒有車了,向晚並不知道,幾點有車,就在候車室裡,一直等。

長椅上做了三兩個人,都是遠行的人。她看著別人手裡的票,才想起自己應該去買票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坐長途汽車,腦子裡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該做什麼。最早的一班車也是明天早上六點半的,向晚買了票,問清楚之後,又回到候車室坐著。

身邊的人,都陸陸續續上車了,就只有她還在等,天漸漸亮了,終於熬到了六點。廣播裡提示了開始檢票。她是第一個上車的,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去,扭頭看著窗外。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早期出行的人們,客車來來往往的。可是就這樣一副簡單的畫面,她看了好一會兒。

恍然間就想起,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還年少,跟著同樣年少的林暮夕,兩個人坐了一夜的火車,然後到了一個小鎮,開始生活。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自己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吧!---呲的一聲汽車的門關上,緩緩的發動。

司機將車倒出來,然後開出了汽車站。由於是清晨,路上並不堵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車的速度就比之原來快了接近一倍。

向晚依靠在車座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由於早上人少,所以車上很多位置都是空著的,向晚旁邊就是空著的,所以她將頭依靠在旁邊的位子,角度剛剛好,就好像是很久之前,她坐車的時候,依靠在林暮夕的肩膀上一樣。

向晚看著窗外的,風景,難得安逸,看著看著竟然眼皮越來越重,最後乾脆就睡著了。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大段大段的夢魘。汽車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向晚毫無防備,腦袋砰的一下,就撞在了前面的車座上。她還沒來得及喊痛,車上就衝來幾個人。為首的人她認得,看似端莊賢淑的打扮,實際上女強人一個。

“向小姐,老闆請你回去。”安曼客氣的開口。向晚下意識的就往裡靠了靠,連連搖頭“我還有事。”

“老闆讓我來請你回去,向小姐不要為難我。”向晚覺得可笑,這明明是在為難她,他現在最不相見的人,就是黎天戈,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個人。她略微沉了一會兒道:“我要是不會去呢?”安曼微笑道:“老闆說了,不擇手段。”他從來都是變態的不是麼,向晚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還能怎麼樣,到底還要把自己到哪種份上。

反正已經是窮途末路,不在乎再墮落一些。安曼看出了她的心思,頷首而笑道:“向小姐,難道已經不在乎你的了嗎?或者連林暮夕,都已經不在乎了嗎?”當頭喝也就是如此了吧,向晚握緊了拳頭,看著安曼的那張笑臉,突然就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巴掌打下去。

安曼能跟著黎天戈,伸手自然也不會差,然而她並沒有躲閃,生生的捱了向晚的這一巴掌,然後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頭髮“向小姐可以走了嗎?”黑的大門,每欄杆上的雕刻都是不同的,歪歪扭扭的字體,向晚看不懂,就是這樣的一扇藝術的傑作,再向晚的眼裡,怎麼看都覺得跟著看守所大門沒什麼區別。

汽車開進去,足足五分鐘才到了別墅的正門。示意向晚進去,然後安曼轉身走了,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向晚本來一顆忐忑的心,竟然平靜了,最糟糕的,也無非就是死了。她坦然的走進去。木製的書架,擺了整整的一面牆,仔細的聞聞,房間裡似乎還有一種書卷的氣息。

書房是哪種典雅的複式結構,木質地板,踩上去竟然也悄無聲息。左側的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向晚的父親原來很喜歡國畫的,所以她也看、略微懂一點,一看便知,這些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正對面中央擺放著一面屏風,畫上路盡隱鄉處,翩然雪海間的意境展現的完美真。屏風的後面,放了一張書桌,書桌上文房四寶,乍一看,還真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以為是到了古代,某個書香世家。

事先再一轉,她就看到了黎天戈,他隨意穿了一件家居服,坐在書桌前,正在翻看一本書籍,向晚走進了一看,竟然是《史記》,看的正是項羽本紀的那一塊: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於江東子弟八千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而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黎天戈好像是才發現向晚的存在一樣,合上書,對她微笑了一下“你來了,坐吧。”向晚不由得詫異,但還是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黎天戈站起身,從桌子上拿過一本畫冊,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將畫冊放到她面前“你看著裡面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就買下來。”向晚不動,靜靜的看著他“黎天戈你什麼意思?”黎天戈見她不動,就主動翻頁給她看,指著一處海濱別墅道:“這個還不錯啊,環境清幽一些。”他又翻了幾頁,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個也很好,山上的空氣不錯。”

“黎天戈,你到底什麼意思?!”向晚一把扔掉畫冊,怒視著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向晚只要一見到黎天戈,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是無法像從前一樣,心平氣和的去無視。

黎天戈的臉上還是雲淡風清的微笑,按著自己的腹部,慢慢的俯下身子,去撿那本畫冊,然後有遞到向晚的面前“你隨便看看就好,喜歡哪套房子,我們就買哪套。”

“黎天戈你到底想幹什麼?!”向晚徹底的怒火了,若是黎天戈同她惡言相向,她反倒知道如何應付,可是他現在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讓向晚恨得怒火中燒。

“買房子啊,這裡的氛圍太壓抑了,不適合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我的哪套公寓,在市區,太吵了,也不適合你,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們買套房子。”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竟然一直是微笑的,就好像他所面對的人不是向晚,不是那個於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不是那個他親手毀了的。

這種覺,就像是一對即將結婚的戀人,在一起商討未來的情景。可是向晚還有未來嗎?她從來沒想過,更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會跟黎天戈掛鉤。

而黎天戈現在已經開始幻想如果他放下一切,而剛好她可以忘記這一切的話,那麼他們是不是能夠共享天倫?

“黎天戈,我是我,你是你,永遠不會有我們這個詞的出現!”她一語道破。黎天戈反常的沒有生氣,而是繼續看著他微笑“那麼就選海濱的那一套吧,這個的設計也很合理一些,嬰兒房跟主臥的距離很近,方便照顧寶寶。”向晚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只有麻木,原來他已經知道了,原來他這麼快就知道了。

她的肚子裡,那個還只是細胞的生命,只因為那個細胞,他就轉變那麼多嗎?向晚突然就笑了,黎天戈,你可以作踐我,可是你不能把我當傻子。

“黎天戈,怎麼你很願意做一個便宜爸爸?”他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什麼意思?”向晚輕輕笑道:“你是腦殘嗎?聽不懂我的話,這個孩子本就不是你的!”黎天戈竟然跟著笑了:“向晚,那你可以告訴我,你自己可以生孩子?”

“黎天戈,事實證明,沒有你我一樣可以。你這樣的人,最適合斷子絕孫,因為你本就不是人!”

“很可惜,我已經有了孩子,儘管這個孩子的母親並不怎麼樣。”

“黎天戈我說過這不是你的孩子!”

“那麼你告訴我,你肚子裡的是誰的孩子?”向晚啞口無言,她能說誰,依照黎天戈的個,無論她說了誰,無論到底是不是真的,黎天戈都會對那個人不利,他喪心病狂的地步,令人害怕。

黎天戈挑了挑眉“怎麼說不出來了?向晚,這個月,你只跟我一個人上過,難道你現在高級到,本就不用和男人做愛就懷孕的地步?!”

“避孕藥?你還想要吃嗎?”他站起身,從書桌的屜裡拿出一個白的藥瓶,倒出來幾顆放在向晚的手上,花花綠綠的顏“粉紅是草莓味的,黃是香蕉味的,你想吃哪一種口味的?”

“你什麼意思?”

“其實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向晚,別跟我裝傻!這是果蔬嘴嚼片!”雖然懷疑過,可是此刻聽他親口說出來,向晚還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呆愣著看了他良久,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喃喃的咒罵道:“黎天戈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居然用這個來害我!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都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黎天戈,你怎麼就不肯放過我?我恨你,你明明知道我恨你,而你也那麼恨我,為什麼還要這樣?這孩子本就不能留,他就不應該出現,黎天戈,你為什麼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