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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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風郡內白馬寺，已是上百年古剎，因傳寺內中供奉著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甚是靈驗，又建在郡內，是以香火一直很旺盛。算得郡中數一數二的寺院。

若是遇上初一十五，或是世音菩薩的生辰之，那搶著來燒香的善男信女們，怕不提早在寺門外候著長長的隊伍，縱然不能搶到頭香，也希望能求得個好兆頭。

那時這所謂佛門，哪還能找到清靜之地。反是尋常子，伴著青燈古佛木魚禪聲，才顯出幾分方外之人，出塵之境。

今也就是那麼一個極其尋常的子，輪值到負責寺內清潔的小沙彌明空早在雞鳴三聲，五更梆響時，便早早起身，一如往，先把寺內寺外昨的灰塵打掃乾淨，再拿起抹布進入正殿，仔細擦拭佛像----那些長年被煙燻的佛像，一不細細擦拭，便會落得煙塵僕僕，不復莊嚴寶相。

忙完這一切後，明空鬆了口氣，看看已然泛白的東方。唸叨著還要挑水，做飯等等到活計，匆匆離去。

本是緊閉的殿內，一個黑影自屋頂樑上輕輕跳下，落至殿中，略一打量殿內那寶相深嚴的佛像，先雙手合十祈禱:“菩薩匆怪，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冒犯之處，他小人必備香請罪！”隨即跳上供臺，在佛像那作捻花指的手掌一陣搗後，跳下。再查看下四周，無人注意，匆匆離去。

只餘一室皆靜，幾絲細細輕煙嫋嫋，繞著那看似並無異相地佛像。只是那本自清幽的檀香中，卻夾了幾絲若有若無的淡淡香甜氣息。

正是這股若有若無氣息。勾得暗處某些動物，蠢蠢動！

同樣的場景，在迴風郡這所的幾個略有名氣的寺院裡，一一重複上演！

這一切，皆無人知曉。唯一地擊者，只有那寺內供奉的佛像群，佛像靜默無聲，捻花微笑依然，似已明一切，含笑默許。

紅東昇。沉舊的木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懸空的大鐘傳出悠揚的旋律，古老地寺院開始來第一批香客。

引路的知客僧人略有不悅，今入殿的道路，怎的打掃的不如往干淨。明空這小沙彌莫不是偷懶了。待會一定要告訴方丈去。

然而，這些情緒是不能在施主面前表了。

恭敬的打開殿門，半聲佛號，便那麼死死地被堵在嘴裡。

身後已聽得香客們的驚呼。那原本該被擦拭乾淨的佛像掌心。卻有著密密麻麻的動。

知客僧正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人群中，已人眼尖者叫出聲來:“那是字！

…

菩薩顯靈了！正借蟻蟲顯示神諭！

…

菩薩顯靈…菩薩顯靈…！”被這突來的聲音所提醒。知客僧這才發現，那些活動的螞蟻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所驅使著，排列的地確是文字。

上香的眾人群情動，想著自己果然是誠心天動地，竟然有緣在今得見神諭！

“回…風…有難！

…

地牛翻身。速避！”再次喧聲佛號。知客僧還不及被菩薩顯靈，排蟻列字地神蹟而動！便被這消息所震撼。

回過神來。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第一聲尖叫，眾人再顧不得神佛示警，匆匆如鳥獸四散去，也把這個“地牛翻身”的消息，傳播開去。

至於那第一個指出排蟻列字的信眾，則如入海之水滴，隨著人群消失。

這樣的場景，發生的地方也就只發生在幾家寺院，然而，言，卻似長了翅膀般，馬上飛遍了整個迴風郡！

與此同時，各種關於防震避災地種種消息，也以難以想像地速度傳開來，為揣揣不安的人心，投下小小一點定心丸！*分界線“這消息已經傳開了，如今郡內大多人家都收拾著值錢物件，挾家帶口出來在外宿避震，如今，市面已是家家關門閉戶，蕭條之極，盟中生意都全受影響！要不是有之前阿蘇寫地防震十條、避震須知什麼的，這街面還不知會亂成什麼樣？”迴風郡暗盟分壇壇主向我細述瞭如今的情況後，遲疑片刻，仍是問了出聲，“阿蘇，那地牛翻身，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畢竟大家都這麼惶惶不可終，也不是個辦法！何況，若是長久未見地牛翻身，這宿的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怕，到時候，會出大亂子的！官府，據說官府也在派人查尋了！”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我不由苦笑。一直懸著的心，此刻仍沒有半分鬆懈。

消息是傳鬼神之說傳出去了。

之前一直擔心時間不夠，怕一切還未佈置，那地震便已來臨。如今，卻又盼著它早點來，早來到，早安心。

這鬼神之說本就虛無，何況人為的手段，總不可能沒有破綻可查，此刻是人心慌亂，人人人寧信其有的。但時稍長，這懷疑的種子，便是怎麼也壓制不住了吧。

何況，官府！

這官府肯定是不願意見到自己治下因言而蕭條。如果有衛逸的幫忙，或者，還能多拖些子，只是這地震真的發生，其後種種，想來都不太重要了！

“我們已盡人事，如今，就真的只能任天由命了吧！”微微一嘆，望著那位沒有等到答案的壇主，我是懷著歉意的，當初時間緊，若不是陵姨無條件的支持我，這個有若兒戲的計劃，本沒有通過的可能。

如今，我仍是不可能給出什麼太過可靠的信息，那股深深的無力，充斥我的心。

“你我皆凡人，不是救世主！”這一句話，不經意的浮上心頭。之前是出離的憤怒。如今，卻讓我有了不同的悟。

我能猜中這開頭，可誰又能知道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