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季敖留下這封信後究竟會到什麼地方去,你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嗎?”恕堇望向窗外,幽幽的說:“我不會知道的,我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下班時刻。
恕堇正在整理桌上的稿件時,品蓉走了過來,替她拿起了話筒說:“打個電話問問季敖,看他究竟打算如何,最好是你們三個人坐下來,好好就事情的癥結討論。我覺得季敖就是那種曖昧不明的個,什麼事都不講清楚,這也怕得罪,那也怕傷害,結果卻傷害到你這個沒脾氣的好好小姐。要是換成是我,早就fire掉他了。”
“別這麼說,說不定他也有他的苦衷,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他跟恕蕊上,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他讓你足足哭了一星期,要不是我們這些同事看不過去,找孫季敖狠狠教訓了他一頓,現在搞不好還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在你面前演出相好戲。恕堇,你以前不是這麼畏畏縮縮的,怎麼現在搞成這副德行呢?”品蓉停在半空中的話筒依然懸在恕堇的面前,她再將話筒靠近了些說:“快呀!主動點。”恕堇巍巍顫顫的接過話筒,猶豫了一會兒,才撥下了曾經是那麼悉的一組電話號碼,在等待電話接通時,她的手心還將話筒抹出了一層汗漬。
“喂!找哪位?”恕堇有點失望又有些慶幸,接電話的人是季敖的母親,那位差點成為她婆婆的婦人。
“孫媽媽,是我,恕堇。”她有些赧然地說道。
孫母一聽是恕堇,口氣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帶諷攜刺的話滾滾出:“你還打來做什麼?我兒子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先是你,然後是你妹妹,你們姐妹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一個莫名其妙騙了他四年的情後再將他讓給妹妹,接著你那變態的妹妹又天天疑心生暗鬼,認為你和季敖聯合起來玩她的情,把季敖搞得是生活一團亂,讓他連工作也丟了。你說,你現在還想玩什麼新花樣,還要折磨他多久才會饒過他?”
“孫媽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不好,但…但是,你先讓我跟季敖講個話,我有事要問他,好不好?”恕堇從落地窗往下看,隱約在熙來攘往的人中,發現一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打扮時髦的女子叼著煙,站在霓虹燈招牌下,等著她的出現。
“你要找季敖,那找警察更好。他已偷偷將護照和所有的存款都帶走,我要是找不回我的兒子,我一定到法院告你們,一輩子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孫母忿忿的說道。
原來季敖早在兩天前就留下那封電子郵件,但這幾天她並沒有去開電腦,難怪都沒發覺事有蹊蹺。恕堇心情沉重的將手一鬆,話筒就在半空中晃盪著。她頹喪的跌坐在座位上,腦中一片空白。
“發生了什麼事?你別隻顧著發呆呀!”一旁的品蓉見狀擔憂的問。
“他失蹤了!”落寞的神悄悄爬上蒼白的臉。
“他失蹤了我就說嘛!這種鴕鳥型的男人一碰到阻礙就縮得比誰都快,恕堇,你一定要忘了他,要不然你會毀了你自己的。”這不是危言聳聽,分手的三個多月,恕堇體重從五十四掉到了剩不到四十五,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沒命的。
恕堇搖搖頭,似乎不苟同品蓉的說法。
“你不曉得,他活得比我還要辛苦,你看不出他那封信上的『魔鬼』兩字是指誰嗎?他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下,不逃出國他還有命嗎?”恕蕊?
品蓉一張明的臉瞬間浮出一絲疑惑,她不懂,為何同是一個孃胎所生,還是雙胞胎,恕堇就溫柔婉約、事事遷就;恕蕊卻盛氣凌人,霸道跋扈,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你現在回去,免不了又是跟她大鬧一場,她一定煩到你出季敖不可。我看這樣好了,今晚你先到我家去住一晚,我們再慢慢商量到底要如何來處理這件事。”品蓉提議道。當初她的情出問題的時候,也是恕堇一直陪在她身邊;這回,也該換她報報恩了。
恕堇又不自覺地將頭撇向窗外,看見那穿著一襲黑衣、戴著墨鏡的恕蕊還不死心的在對面樓下苦苦守候,頓時陷入兩難之境。
品蓉看出她的憂慮,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們叫樓下管理員伯伯幫我們開一下後門,說有無聊男子要騷擾我們不就成了,我就不信,她能聰明到哪去。”不容恕堇考慮,品蓉便匆匆拉著她的手走出雜誌社。
在這個時刻,恕堇只好聽品蓉的安排,畢竟親妹妹都不能信了,她也只有將所有的寄託放在這位貼心密友的身上。沒想到親妹妹竟及不上一個朋友。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訕笑。
回到品蓉的住所,天空突然下起了細雨,雨絲在璀璨絢麗的霓虹燈管中跳躍遊蕩,還將玻璃窗的臉龐刷個清亮。
恕堇依著一片大落地窗,看著街景,千頭萬緒一下子全湧上了心頭,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嗎?父母親移居海外,唯一的妹妹跟自己又是格格不入,朋友也少得可憐;要不是有品蓉不厭其煩的幫她收東撿西的,她的子一定陷入一團混亂,現在連相戀四年的男友,也突然像空氣中的塵埃飛揚到不知名的國度。她才二十五歲,但心境上似乎已很蒼老。想到這兒,她嘆了口氣,呵出的熱氣還在玻璃窗蒙上一圍的白霧。
“大小姐,對不起,這個禮拜忘了上超市買吃的,只剩下炸醬麵和一包康寶濃湯,你將就點吃吧!”品蓉的晚餐一向簡單,她平常一個人是兩塊麵包就能果腹,可她卻不敢怠慢了這位千金小姐。
恕堇嘴角微揚,體諒的說道:“誰說的,就算是泡麵你也能煮得跟大飯店的廚師一樣。”品蓉笑笑,吃了一口麵條,然後兩手支著下巴,看著恕堇漂亮潔淨的鵝蛋臉。未施脂粉的她,皮膚光潔無瑕,雙眸明亮、紅齒白,一頭削薄的短髮柔順的貼在她頭顱上,怎麼看就是美人一個。
“你…你發什麼呆呀?”恕堇吃了兩口,發現品蓉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人的帥哥,那種痴呆模樣,還真讓人心中打了個問號。
品蓉的視線依然停駐在恕堇臉上,她有點惋惜的說:“為什麼同樣都是一張這麼美麗無瑕的臉,恕蕊就像個專門破壞人家姻緣的狐狸,而你卻柔順得像個識大體的長媳婦。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們真的是雙胞胎嗎?為何你們這一對就比別人特殊?”恕堇用筷子攪了攪麵條,一時也不曉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說:“老天刻意安排的吧!也許是因為她比我晚幾分鐘出生,體內的體質出了一點變化,導致她從小就有著一頭紅頭髮,反應能力上也比我差一點,小時候老受同學鄰居的恥笑。她一直恨我母親當初為何先生出來的不是她而是我,以至於後來凡是我所擁有的她也會想盡辦法要得到;為的就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缺陷而失寵。那份不甘與仇恨,換作是我,也會像她現在一樣這麼做吧!”
“所以你就一再縱容她的蠻橫不講理,甚至於讓她搶走了季敖你也悶聲不響,這就是你補償她的一種方式?”品蓉也放下了筷子,實在不敢相信她的犧牲。
恕堇讓品蓉針針見血的說得啞口無言,她從小心腸就軟,而現在又只剩下她和恕蕊留在臺灣;當初父母要移民時,她怕恕蕊萬一跟父母住,天天照三餐跟母親鬧彆扭,因此才從中協調,自己擔負起照顧恕蕊的責任。
“她夠可憐的了,我知道她之所以有今天,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有責任。同樣是雙胞胎,我就能健健康康的成長,而她從小就要三天兩頭跑醫院看病。童年時,我受老師和眾人的疼愛;而她,就只能在角落看我被人讚美、寵愛。當時,要是我也能懂得將一些榮耀分給她,說不定現在她也不會變得這樣令人難以接近。”說來說去,恕堇還是認為恕蕊今天會變成這般地步,是自己沒有善盡姐姐的職責。
“那你現在傻傻的為她做了這麼多,我請問你,她有說過:姐姐我謝你的話嗎?這樣一個只知人家都欠她,而她自己都不懂得要回報的人,你為她做牛做馬一輩子,她也認為是應該的。”品蓉氣飽了,剩下的半碗麵看也不看便倒入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