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六巨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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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河!?”見到石碑上的字跡,康摩言便自有些印象,知道自家來對了地方。
通天河中有一條金魚,本是紫竹林蓮花池裡養的水生,浮頭聽觀音菩薩講經,時間久了,反而修成手段,趁了海離開落伽山,來到這通天河中作怪。唐僧師徒在此處卻是要遭一難,按照正常發展,還得把觀音菩薩搬出來,才能解決問題。
康摩言見未有錯過路程,便在心中合計道:“我先一步來了此處,也不知猴子他們何時才能到達。現下距離水神大會,已經不足一年的時間,我心中雖然大致有數,卻也未有仔細問過旁人,這什麼水神大會到底是在時候辦,在哪裡辦,萬一錯過了,便要親自走一趟龍宮,在老龍王的家中放他們的血,這卻要比趁了人多行事,要難礙許多。”這小白臉行事,雖然想得仔細,但面對長遠的打算時,便顯得有些懶散,這也是宅男的子使然,此番忽然想到水神大會的事情,他便記起自家未有多少準備,不免有些擔心。
但康摩言轉念一想,卻又釋然:“唐僧師徒腳程再慢,也不至於一年到不了此間,想來絕不會錯過水神大會,我且在此處安心等候便是。況且通天河不比沙河跟黑水河,河中生養了許多水族,我隨意捉一個來盤問,說不定也能問出許多眉目,倒是不需有什麼擔心。即便是那些和尚走的慢了,實在趕不及,大不了我直接走人,別處尋一個結丹妖不是什麼難事。”天底下有結丹水準的妖,雖然不是漫山遍野,但也不能算少,車遲國有虎力大仙三頭妖怪,數量可觀,故而康摩言才願意跟著唐僧師徒走上一程,順手撈一把。如今這小白臉手中只差一頭便要湊齊九名,他想得明白,倒是不必非得在西天取經的路上補充。
康摩言在岸邊站了一會,便把前前後後考慮透徹,抱下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他琢磨來時的路程,猜想唐僧師徒須得有數月時間才能趕到,便合計趁了此處水氣充盈,把七轉玄水訣好生修煉一番。
康摩言所站,正在去往西天的必經之路上,他也不知那頭金魚怪在哪一處水段盤桓,琢磨片刻,便沿著河往下游行了百里左右,這才撲通一聲躍入水中。
通天河一泓碧水,生氣盎然,河中有許多生靈,康摩言往河底沉去這一路,便有許多魚蝦蟹龜從身旁遊過。他見其中並無修煉有成的怪,便也不甚在意,不過片刻落到了水底。落腳處是一片方圓數里的細沙,沙質細膩,被水下暗攪動,表面一層河沙游來蕩去。
康摩言查看一番,見四周沒有什麼強大的氣息,便把手掌朝下一按,戍土金鐘頭尾倒置的飛出,朝下一拱,便沒入河底細沙之中,在深處撐出畝許大小的空間來,而從外面看也只瞧見隆起一座沙丘,隨著暗湧動,漸漸也變得平整。
康摩言正要潛下去修煉起來,忽然不遠處一條三尺多長的青魚,悠哉悠哉的遊了過來。這小白臉心中一動,待得那條大魚近了身邊,將手伸出一抓,頓時撈在掌心,隨手便是一記妙品蓮花咒拍下,道:“我在此間修煉,正缺一名手下在外面瞭望,這道佛咒有許多好處,也是你的造化,你且記住,往上游行個百里左右,替我好生觀望,若是見到有一名和尚帶著三個變態,外加一匹白馬經過,便速速前來報我知曉!”那青魚身形碩大,已經活了許多年月,此時又被妙品蓮花咒印入腦中,頓時便生出三分靈透,把康摩言的話聽得明白,掙扎兩下,便一溜煙逆而上。康摩言這才將身一晃,沉入沙中閉起關來。
百里的距離,對一條三尺大魚來說不算什麼,這青魚被按下一道命令,也不知違逆,只加速朝上游疾行,不過頓飯功夫,便游出七八里的距離,正待再前行,水底淤泥中忽然晃出一道巨大的黑影,巨口一張,便將這條大青魚牢牢叼住,嚼幾下,入腹中。
這道黑影吃了青魚,才緩緩動,出大半個身軀,居然是一頭有著暗綠甲背大黿!這頭綠背黿的背甲足有丈餘寬闊,顯然不是普通的生靈。綠背黿了美食,嘴巴嚼動幾下,忽然張口吐出一團白光,白光被一股青氣圈住,在水中躍躍動。
巨黿頂著白光瞧了半晌,忽然口說人話,道:“這頭青魚卻是古怪,居然被人下了佛咒!不消說,定然是那頭金魚的手段,這廝不知又要如何禍害我族,且回去稟報父親大人!”巨黿說了一句話,便將那團白光復又含回口中,四爪亂動,逆而上,遊過十幾裡的水程,見前方水底下有一團墨綠的陰影,便把身一拱,沒入其中。
這團陰影原來是一處大,巨黿沿著口游進去,七拐八拐,深入河底不知多少距離,又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門前,這黿開口叫道:“父親大人開門!我在下游捉到一頭青魚,是那金魚派來打探消息的細!”巨石大門吱呀呀向兩邊敞開,帶動無數氣泡汩汩冒出,門內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喝道:“進來說話!”綠背黿四肢抓水,緩緩遊過石門,裡面是一處數十丈寬闊,上下有十丈高的敞亮大,裡面空空如也,只在當中有一頭白甲背的巨黿,龜甲便有四五丈寬闊,伏在那裡動也不動,見到綠背黿進門,只緩緩問道:“細在哪裡,可問過他有什麼目的?”綠背黿咳嗽一聲,道:“那青魚已經被我吃下肚去,倒是沒法盤問目的是什麼。只是它體內被人印入一道佛咒,想是含了什麼命令。咱們通天河中,俱是妖怪一類,除了那頭金魚,哪裡還有人懂得佛法?定然是那廝搞的鬼!”白黿道:“此話倒是不假,不過我被他趕出府宅,不得已在此處安身,已經是狼狽不堪,他先前還傷我許多子女,搶了許多家眷,如今又派細過來,是要我到何等份上?唉,也是我道行不足,放著通天河這處大好場所,卻沒法全佔下來,如今被欺上門,也無可奈何。”綠背黿叫道:“父親有元神道行,不比那廝的金身差上半分,何以說出喪氣話來?況且佛門中雖說普度眾生,但得道的妖又有幾人,這廝想必是偷聽得幾句佛法,不知怎的走了狗屎運,練成金身,若是父親抖擻神,再前去邀鬥,說不定便有六七分勝場!”白黿搖頭道:“我兒,你不知他厲害,才敢這般胡說。罷了,此事不提也罷,那道佛咒你可有攝住?”綠背黿心中還有許多不服,但聽父親提起佛咒,便先收了心,把嘴一張,將先前那團白光吐了出來。白黿見了,呵呵一笑道:“你做的甚好,這道佛咒不能輕易亂動,我跟那怪鬥了幾場,可是清楚明白得很,若是你這邊不知就裡,把佛咒煉化了,必要要吃一大虧,他那邊立刻便會知覺!”說話聲中,白黿張口噴出一圈白氣,將佛咒牢牢裹在當中,這兩道光氣甫一接觸,白黿忽然發出一聲輕咦,訝異道:“我兒!那細你是從哪裡捉來?這道佛咒卻不是那廝的手段,咱們通天河來了客人了也!”綠背黿驚道:“光那頭金魚,便叫咱們吃了許多苦頭,如今再來一個懂佛法的人,這通天河哪裡還有咱們父子的容身之地?”白黿點頭道:“這卻不需擔心,此人的佛法要比那廝弱上許多,甚好對付!不過也不能讓他們兩下里聯合起來,否則咱們便要真個搬家才成!我兒,你快頭前引路,看我將這新來的傢伙拿下!”這兩頭巨黿商量一陣,便各自擺開四肢,七轉八轉出了,一路順而下,到得撲捉青魚的地方停住,綠背黿叫道:“我便是在此處捉到那頭青魚,彼時這怪正從下游逆而上,想來給他打上佛咒的傢伙,便在下游不知哪裡!”白黿喜道:“甚好,甚好!此處距我原本的水府有百里遠近,新來這怪想必沒有跟金魚聯合一處,你且在下方泥沙中尋找,我在水中施展,趕緊把他找出來才是正經!”綠背黿叫一聲好,便將頭朝下一拱,整個身子頓時沒入河底泥沙之中消失不見。白黿亦是斷喝一聲,渾身上下泛出一圈圈的白光,好似波紋一般,在水底盪漾開來,覆蓋數畝的範圍,一路朝下游而去。
康摩言在戍土金鐘內修煉七轉玄水訣,渾身上下都被一道無匹大力充斥,身上緩緩散發出一絲絲的濃黑煞氣,在他頭頂越聚越多,慢慢攢聚成一團風雲形狀。這小白臉正要嘗試運使這團風雲,忽然身外的戍土金鐘猛的一聲巨響,好似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轟隆一聲,餘音顫顫,頓時把頭頂的雲團攪得散開,再難以聚團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