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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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落在亮耳裡，卻有點刺耳。

喜不喜歡？他又要強調自己不喜歡她了？那又怎麼樣？她也只是喜歡看他，好歹她也有欣賞的自由吧？

“你喜不喜歡是你的事，我喜歡就行了。”她高高地抬起下巴。

“嗯？”她喜歡…熙懷稍加使勁控制方向盤，挽救差點打滑的車輪。

“你小心一點…咦？”亮這才發現列車子不是往家的方向行駛。

“你現在要開去哪兒？”

“帶你回鎮上。”

“回鎮上？可是…”

“放心，你媽打過電話了，所以我知道你忘了帶皮包，我會幫你叫好車子，車錢我也會付。”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呢？你不帶我去見了嗎？”

“不了。”

“不了？為什麼？”為什麼？因為他不想再製造任何會遭她抗拒的事，因為他必須重新給自己定位…他，絕對不是一個只能帶給女人狼狽的男人！

熙懷緊抿著嘴，封鎖內心的。

“你為什麼不帶我去見了呢？”她追問道。

倏地，他狠狠地踩了煞車，那種力道令她整個人往前趴傾。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現在我成全你了，你還想追究什麼！”他轉過頭，近她的臉龐幾分。

“我…我不是要追究什麼，我只是…”乖乖，這男人兇起來還嚇人的！視他嚴厲的眼神，亮努力不讓自己退縮，但音量卻是愈來愈小:“只是想到，你不是說她還在等我們嗎？”

“就照你說的，編個理由說你不會過來了。”

“呃？”有嗎？她說過這樣的話嗎？

“可是…都已經答應了，而且也出門了，現在臨時說不去，又能編出什麼理由？”

“隨便。說你肚子痛、頭痛，還是牙齒痛都行，或是說你在半路卡陰衝煞撞了，反正就是你今天不能過去了。”這男人的嘴這麼毒！亮一張嘴張得大大的，好不容易才擠出抗議聲:“不行！這不是在詛咒我自己嗎？”

“不行？那乾脆…”他傾身望著她，讓她正視自己嚴謹的態度。

“直接跟說清楚，說我跟你之間不過是一場鬧劇，讓對你死了心，一了百了，省得大家麻煩。”亮震呆了，這好像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欵。可是…

“這…做人本來就要老實，你能這麼想是很好啦，不過…這個時候才對這麼說，會不會太殘忍、太不孝了？”

“你不也說了，這樣欺騙，也不算孝順。”車子恢復行駛，他又接著道:“只要我趕緊找到新的對象頂替你，那邊就沒問題了。”

“你要找別的對象？”她的心頭咚地一聲。

“不行嗎？”眨眨眼，亮張大嘴，—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行嗎？當然行！而且這樣子一來，她就不用再傷腦筋了。可是…這男人居然說“換”就“換”！不過這也意謂著這個“角”是任何人都可以取代的…

“為什麼不說話？”他側臉快速瞥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眉頭深鎖，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怎麼高興？該不會是因為我說要換人了，所以你…”

“所以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亮搶著接話，抬高音量說:“你說到要做到，希望你趕緊找到這個對象！”一說完，發現他還在打量自己，她不自在的調整坐姿，直那一度垮掉的肩頭，如果可以，她還想用手去拉起那垂落的線。

“這是一定的，但是…”他話說了一半便頓住。

亮快速抬起頭，望著他的臉，心跳因為他遲疑的語氣而漏了幾拍。

熙懷匆匆掠過她的視線，角忍不住微揚。

就這一瞥，他確定看見了她的期盼，而他發現自己很想知道這個“期盼”是什麼。

他接著繼續說:“但是我並沒有太多的閒工夫去忙這個，所以如果你有適當的人選也可以幫忙介紹，如果你願意的話。”亮楞了半晌。

這就是他的“但書”嗎？很好，這表示他撤換人選的心意是多麼地堅定。

“好啊！”亮口氣，仰起頭，用無限愉悅的口吻應道:“這有什麼問題！雖然說要找到跟你合適又能接受你的人可能不容易，可是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你找到這個人選。”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熙懷發出輕笑。

“不客氣，這也是為了我自己。”她靠著想象一拳轟掉那張笑臉的覺，維持血脈的暢行無阻。

他的聲音繼續傳來:“所以你回去以後，就可以直接告訴童媽媽，說婚事吹了。”

“那她會怪我故意搞砸，然後殺了我。”

“那我來說好了，就說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她會更沒面子，然後死給大家看。”

“嗯？”熙懷皺著眉。

“那你說，現在要怎麼樣？”

“我…”要怎麼樣？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嗎？

“回頭！”她住駕駛座撲去，按住他控方向盤的手，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