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地堡裡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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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有意安排,為什麼身為基地負責人的老馬卻不知道?”唐風反駁道。
韓江無言以對,憋了一會兒,才道“那就算是巧合吧,至於你說的第二點,我認為布爾堅科在地堡中訓練學員是要目的,至於是不是為了瀚海宓城,我現在還不好說,但他不告訴老馬,自己在地堡內訓練學員肯定是有目的,再加上後學員暴動的情況,充分說明布爾堅科利用職務便利,私自訓練了這支厲害的隊伍。”
“好,就算是布爾堅科私自訓練了這支厲害的隊伍,那麼,他畢竟後來死了,從後來基地暴動的情況看,這支隊伍在布爾堅科死後仍然有強大的戰鬥力和組織協調能力,甚至於外國的某些機構有聯繫,那麼,問題又回到了最初我們討論的那個話題上來了,布爾堅科是這支隊伍的頭,還是後來有人暗中篡奪了這支隊伍的領導權?”唐風反問韓江,韓江沒回答,馬卡羅夫倒說道“我現在更傾向於後者,我還是不能相信和我朝夕相處了兩年多的布爾堅科一手創建了現在這支和我們為敵的隊伍。”
“這只是你的主觀想法了,我們已經知道這支身上有鷹狼刺青的隊伍早在民國時就出現在絲綢之路上,其後幾起幾落,有時銷聲匿跡,有時又突然出現,我不知道布爾堅科的目標是不是瀚海宓城,但是他無疑是這個組織漫長曆史中的重要一環。”韓江肯定地說道。
“布爾堅科也許只是整個組織,整個陰謀中的一顆棋子?!”唐風道。
“布爾堅科?你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秘密?究竟充當了什麼樣的角?”馬卡羅夫盯著屋頂,不
用俄語喃喃自語起來。
韓江和馬卡羅夫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唐風一扭頭,忽然瞥見維修車間捲簾門外面似乎有些異樣,剛才他們進來時,維修車間的捲簾門就是這樣,只了底下一截,他們三人彎
鑽進來的,這會兒…唐風猛地睜大了眼睛,那是一腿雙,有人在外面!
葉蓮娜?梁媛?不,都不是,那像是男人的腿,唐風驚得不知該如何招呼韓江和馬卡羅夫,他想喊,卻又忍了回去,他使勁地拍了拍韓江和馬卡羅夫的肩膀“幹嘛?”韓江叫出了聲。
唐風趕忙回頭對韓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他再轉過臉來時,維修車間捲簾門外的那腿雙不見了“腿…腿,剛才,那兒…那…那底下有一腿雙…”
“什麼?哪有什麼腿?你看花了吧!”韓江冷笑道。
“不,是真的,真的,我在捲簾門下看到一腿雙!”唐風也叫出了聲。
韓江和馬卡羅夫皺著眉頭,看了看捲簾門,然後對視一眼,便拔出槍,衝出了小屋,快步穿過空蕩蕩的維修車間,唐風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三人接近捲簾門時,放慢了腳步,唐風跟在韓江身後,側身隱蔽到捲簾門一側,馬卡羅夫則隱蔽到了另一側,韓江和馬卡羅夫換了一下眼
,韓江又衝唐風做了個手勢,意思讓唐風掩護,唐風點點頭,三人準備停當,韓江和馬卡羅夫幾乎同時側身躍出了捲簾門下的縫隙,然後在地上連滾幾下,重新找好隱蔽位置,舉槍衝向漆黑的巷道,唐風也跟著鑽出捲簾門,隱蔽在牆壁旁,舉槍向四周望去。
四周漆黑一片,唐風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雙手舉槍,但兩隻手都在顫抖,待唐風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韓江怒道“媽的,你說的人呢?難道是鬼啊?”唐風也沒發現寬大的巷道內有人,但是兩邊其它的幾扇捲簾門下是否隱藏著什麼,他衝韓江指了指其它幾扇捲簾門,韓江與馬卡羅夫分頭來到其它三座捲簾門下,裡面漆黑一片,韓江憑著多年的經驗,幾乎可以確定這幾扇捲簾門後面沒有人,他這才推開了手電筒,向裡面照去,果然,其它三扇捲簾門後面並沒有任何人影。
韓江和馬卡羅夫這才長出一口氣,可是驚魂未定的唐風依然緊緊握著槍,默默佇立在漆黑的巷道中,韓江走過來,拍拍他,唐風這才略微緩過神“我剛才真的看到了一腿雙。”
“你太緊張了,那是你的幻覺。”韓江道。
“幻覺?不,不可能!”唐風執拗地說著。
“行了,咱們下來時間也不早了,葉蓮娜和梁媛在上面也該著急了,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韓江催促道。
“那我們不找這一側的大門啦?”唐風還沒忘了按照工程圖的標示,在寬大巷道的東側應該有一座巨大的門,這座門很寬,可以容大型車輛直接進入地堡。
唐風不死心,衝到三號大廳的東頭,按照工程圖的標示,這裡就應該是那扇大門的位置,可是唐風卻發現,面前完全是一堵鋼筋混凝土的堅固牆壁,與地堡其它地方的牆壁沒有兩樣,本看不出門的痕跡,更別說如何打開這扇大門了。
就在唐風胡思亂想的時候,韓江和馬卡羅夫已經催促他往回走了,唐風無奈,只得跟著他倆從來時的路向西退去。
一路上,三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著隨時投入戰鬥的狀態,但是他們並沒有多停留,穿過二號大廳,很快撤回到一號大廳,從升降機又緩緩地回到了地面。
“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們都等急了?裡面一定很大吧?”還沒等唐風口氣,梁媛便迫不及待地拋出一連串為什麼。
“這裡太奇怪了,我們一直擔心你們。”葉蓮娜也說。
唐風簡要地介紹了一下地堡的情況,葉蓮娜和梁媛驚得目瞪口呆,葉蓮娜問馬卡羅夫“父親,當年你在這兒時,對地堡就一無所知嗎?”馬卡羅夫失神地望著窗外的戈壁,搖了搖頭,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唐風看看這間鐵皮屋子,忽然覺得這裡更加詭異。
五個人又乘坐那輛老爺吉普車,回到基地內。唐風,韓江,梁媛和葉蓮娜一直在討論地堡內的遭遇,但是馬卡羅夫卻一直沉默不語。
吃完晚飯,眾人很快便都進入了夢鄉,唐風這晚睡得很好,沒有噩夢,也沒有胡思亂想,但他一覺並沒有睡到天明,而是在天還沒亮之前,醒了!
唐風睜開眼,看看身旁還在睡的韓江,裡屋的梁媛和葉蓮娜也都睡得很沉,可是當他把目光移到另一邊時,卻發現馬卡羅夫的睡袋竟然是空的。
唐風渾身一驚,猛地驚醒過來,他伸手去摸馬卡羅夫的睡袋,冰涼,看來馬卡羅夫早就離開了這裡,馬卡羅夫是自己出去了,還是遭遇了什麼不測?唐風想著,心跳加快起來,他拿上手電筒,慢慢摸到門後,不急著打開大門,而是在門後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打開了門,門是關好的,唐風又用手電照了一下地面,沒有發現可疑的腳印,唐風這才稍稍放下心,走出了屋外。
雖是夏季,但戈壁灘夜晚氣溫下降得很快,一陣狂風吹過,唐風到了深深的涼意,唐風用手電照了一圈鐵皮屋子前的小廣場,沒見馬卡羅夫的人影,於是,唐風拿著手電走到了廣場中央,四下望去,不見一絲燈光,嗨,這個老馬跑到哪去了?
唐風狐疑著穿過一排鐵皮房子,再用手電照去,基地旁的一座小土丘上,似乎有個人影,但唐風手電照的光柱掃過那人的時候,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唐風不敢再照,關閉了手電,默默地向小土丘上的黑影走去。
走到近前,唐風這才發現這個黑影就是馬卡羅夫,可是馬卡羅夫卻一動不動,唐風輕輕地坐在了馬卡羅夫身旁,馬卡羅夫就像沒有看見唐風似的,依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遠方,遠方,是東方,唐風看出來,馬卡羅夫是在注視著東面那處訓練基地,也就是二十一號地堡的位置。
唐風推開手電,照向訓練基地,手電發出的強光穿透黑幕,照到了訓練基地的那幾棟鐵皮屋子上,隨著光柱在鐵皮屋子上的移動,唐風發現馬卡羅夫的眼睛終於動了起來。
“您沒事啊?”唐風問馬卡羅夫。
“我能有什麼事,一把老骨頭了!”馬卡羅夫聳聳肩,緩緩說道。
“你可是重要人物,當年事件的親歷者。”
“哎!”馬卡羅夫忽然重重地出了口氣,才又緩緩開口說道:“當年事件的親歷者,不錯,我是科考隊的幾個倖存者,但是我可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
“你怎麼算不上呢?您經歷了那麼多!”
“因…為…重…要…人…物…全…都…死…了…”馬卡羅夫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擠出了這樣一句話,聽得唐風不寒而慄。
“重要人物全都死了?”唐風馬上明白了馬卡羅夫的意思,但是他很想聽聽馬卡羅夫的分析。
馬卡羅夫停了好一會兒,又緩緩說道:“科考隊當年倖存的三個人,米沙和梁雲傑都已經死了,那個暗中跟蹤科考隊的馬昌國也死了,請注意,唐風,他們三個死的時間是如此接近,幾乎都是在那個巨大的陰謀開始後。”
“巨大的陰謀?”
“是的。他們從沙漠死裡逃生之後,幾十年安然無事,偏偏是在那場拍賣會後,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先是馬昌國,再是梁雲傑,然後是米沙,所以那場拍賣會就是整個巨大陰謀的開始。”
“嗯,我和韓江也曾分析過,一切陰謀都是從那兒開始的,但我們認為陰謀早就形成了,只是由於種種原因,那個巨大的陰謀一直被封存著,冷凍著,直到冬宮的玉屏被發現。”
“不,陰謀從來沒有被封存和冷凍,他們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而我之所以能苟活到現在,這都要拜我對這個陰謀知之甚少,所以才免了許多殺身之禍。”
“哦?那梁雲傑呢?他當年只是科考隊的翻譯,應該對瀚海宓城的秘密知之甚少!”唐風反問道。
“咱們一個個來看,據已經掌握的情況看,米沙似乎在黑塵暴後,無意中找到了瀚海宓城,所以他是最接近謎底,最瞭解情況的人,因此他也是最應該死的知情人,要不是克格
那麼多年的保護,以及後來他自己的東躲西藏,恐怕米沙不會活那麼久;其次,就是馬昌國,按照你們的分析,馬昌國似乎在黑塵暴之後,在大白泉投毒害死了一部分倖存的科考隊員,然後他到達了死亡綠洲,雖然我們還不能確認他究竟是一個人,還是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到達了死亡綠洲,但可以肯定他也是很接近內情的人,所以馬昌國一直隱居在美國鄉下的養老院中,否則,他恐怕也不會活那麼久。”
“是的,拍賣會就是將軍為了引出馬昌國而設,這傢伙臨死了還念念不忘找到瀚海宓城,派他兒子去競拍,這才暴了行蹤,只不過他命還算好,在將軍抓到他之前,病死了!”
“至於說梁雲傑,我親愛的梁,正如唐風你剛才所說,梁當年並不知道什麼內情,但是從他去參加拍賣會,以及找你合作這些事上看,梁雲傑也一直期望解開謎底,對了,還有梁媛找到的那封信,這一切都說明梁雲傑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的往事,至少是這些年。”
“嗯,那封信也讓我想到了這些,我原本以為梁雲傑是因為看到那塊玉屏要拍賣才又捲入了整個事件,現在看來,他很可能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這些事,所以…”馬卡羅夫接過唐風的話茬“所以他一買下玉
屏就被人殺死了。接下來就是我了,我…我剛才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不是因為維克多被殺,捲進這件事來,我會不會依舊過著我平靜的晚年生活?”
“這…”唐風有些遲疑。
“當年倖存的四個人,有三個已經死了,只剩下我,我也應該在劫難逃,但是米沙和馬昌國是因為知道太多內情,梁雲傑是一直在調查當年之事,而我從科考隊死裡逃生之後,就再沒去關注過當年的事,所以我…”
“但是布爾堅科呢?還有佈雷寧,伊薩科夫,斯捷奇金,這幾位也不同程度地捲進了這個巨大的陰謀,而你和布爾堅科共事多年,您能說您一直置身事外嗎?”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我現在開始相信那個詞了…”
“什麼?什麼詞?”
“宿命!這一切都是宿命,我從沙漠裡逃生,竟然在十多年後又回到了沙漠裡,而且就是與科考隊當年出事地點如此之近的地方,更讓我到震驚是布爾堅科,他竟然也捲進了這個巨大的陰謀中,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竟然到今天才知道這一切,這不是宿命,又是什麼?”馬卡羅夫情緒
動起來。
“所以我相信即便您沒有被捲進來,您也無法安靜地繼續你的退休生活。”唐風平靜地說著。
馬卡羅夫張了張嘴,但是什麼都沒有說,兩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不遠處的二十一號地堡,此時,東方已經發白,唐風覺得在那片荒涼的戈壁灘下,正沉睡著一頭怪獸,它隨時都可能鑽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