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齊王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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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子醒來,更上大周皇帝的冕毓袞袍,在震貫八極的音樂聲中,彩旌如林的晨光曦暉裡,被朝廷群臣山呼萬歲,擁上了大周皇帝高高的御座,開始親理朝國萬機。
不想,短短几天,案頭便堆積壓下了如山一般的朝國瑣務,等待他去署理審閱了。
昨的太子,今天大周天子,宣帝陛下,雖依舊神恍惚且心慌氣短,然而,望著面前山也似的奏摺、章表、軍報、籍冊等,在宇文孝伯等左右朝臣的催促下,也只能勉強打起神,開始一一署理批閱,並與左右朝臣商議先帝葬儀諸事…
初踐大位的宣帝,驟然到了肩上的膽子重比泰山。此時,他咬牙發誓,一心要完成父皇的臨終囑託,實現父皇未竟的大業,平突厥、定江南,一統自東晉末年以來天下四分五裂的局面。決計也要成為父皇和太祖那樣一代雄主,揚威於沙場,鐫名於汗青,讓那些曾經小覷自己的人看看,他這個皇帝到底當不當得江山社稷之重?
然而,只不知,比起父皇和兩位皇伯父來說,一即大位便當即親自執掌大周軍國的宇文贇,真不知算是幸運還是不幸?二十一歲的他,沒有歷經過一天像先帝,像明帝、閔帝那樣被人箝持的傀儡皇帝的子,更沒有歷經過因權臣擅政而刀光劍影下,危機四伏的嗣帝生涯。
而且,父皇沒有像太祖當年那樣,臨終之際,把朝廷社稷“總戎兵馬”、“總攬朝國”的大權,明白付或是委託於某一個人,甚至沒有明白託付於某幾個人。
這樣,一夜之間,二十一歲的年輕陛下便掌領起了大周國所有朝政大權。
半年以來,先皇武帝似乎有某種預似的,竟是幾番頻頻更替朝中大司馬,太師,大冢宰等軍國要職,幾易其人。各州總管也頻頻調動換防,分割諸多軍國大權於外戚,王公,百官之手,使之相互箝制,不易生變。
如今,的大周皇帝,可以直接調動大周國東西南北並京畿宮的任何一支兵馬。
親政的第一天起,宣帝宇文贇便突然悟出了:父皇臨終前,已經將帝座周圍清除的乾乾淨淨了。
想到此,宣帝宇文贇一時又悲痛難起來。
雖說面對萬機之重甚吃力,然而署國理政對於宣帝來說倒已不再顯得突然和陌生了。從父皇誅除相開始親政之始,父皇無論是出外巡狩遊獵,還是南征北伐的子,總是留太子監國。從那時,聽朝放賑,批閱奏章等,都已經放手由他去做了。左右輔臣不過是提醒諫議而已,最後的決斷權仍在太子一人。
宣皇帝強令自己鎮靜下來。
他是一國之主,天下百姓,文武百官,江山社稷,萬機之繁,全都等著他去統領運籌。
他不能被悲痛壓倒了。
他要醞釀如何幹一番大事了。
宣帝踐祚大位的第四天,便詔敕御史下大夫鄭譯入朝覲見。
這些年來,鄭譯雖閒居在家,卻一直夜以繼的博覽群書,始終並未停止過研修古今佐王輔國之道。
他知道,自己遲早會等來那一天的。可是,卻萬沒有料到,這一天竟來的這般突然,這般迅疾!
他要讓那些人看看:他鄭譯絕不僅僅只是王軌、齊王等人鄙視的只懂絃歌詩賦,只知宴遊獵的無用之徒。他要證明自己是一介當之無愧的佐王之材!
這天,君臣二人在宣政殿暢談天下。君臣相坐,今之宇文贇已非昨那個惶悚小心的太子了,而今之鄭譯,亦非昨那個狂放不羈的東宮宮伊鄭譯了。
面對今的大周陛下,鄭譯雖說依舊畢恭畢敬,卻並不到拘謹。他從秦皇漢武到三國鼎立,從賢臣名將到突厥高麗,一番治國撫民之道,以及對朝國天下的釋義,著實高屋建瓴,令宣帝頻頻點頭讚歎。
宣帝發覺:這些年來,坎坷遭遇不僅未使鄭譯萎靡不振,而多年的閒居省悟且博覽群書,反倒使得鄭譯蛻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
真是士別三,當刮目相看。
宣帝當即命內史擬詔:授御史下大夫鄭譯為開府儀同大將軍,內史中大夫,並晉封歸昌縣公,邑千戶!
從這一天開始,朝廷諸多機密緊要,以及文武百官罷除晉遷調易等朝國大事,宣帝總要先與鄭譯商議之後,再拿到朝廷之上令群臣議定。
鄭譯出生武將之家,父親鄭孝穆曾官拜梁州刺史、中書令,南朝梁國偏安江陵時,南朝梁王與北魏大臣的父親求聘,將梁王的安固公主嫁與鄭譯。
鄭譯自幼擅長詩書音樂,卻不大喜習武略。雖一介書生,卻也是知恩圖報之人:飲水思源,想當年,大司馬、衛國公獨孤信死後,鄭譯惶惶若喪家之犬。虧得獨孤伽羅求了她大姐夫宇文毓出面,請他四弟宇文邕收留了自己。雖說因為王軌等人的陷害擠兌,被除官閒居在家幾年,然而在隨國公夫婦的濟助下,畢竟渡過了一時之困。
於是,鄭譯才有幸成為先帝幕府的記室。也因而被晉為當年的太子東宮宮伊,繼而才能有揚眉吐氣的今天。
沒有當初,便不會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