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懷裡裑軀僵了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所謂“合適”便是同樣的年紀,同樣的血,得到七湖認可的人。其中的詭異和神奇不足為外人道也。她忽然想起,這麼說那時候的少女失蹤而且被了血的,也是因為這個?身子一顫,如此一來,他們已經確定了“祭品”吧。
“真是一群瘋子。”她冷冷的擠出幾個字。那麼,要去哪裡找二哥呢?既是冰河宮宮主,那她往冰河宮去就應該沒錯。
除了心裡埋藏多時的想問他的話,她之所以去找他,也是因為她常會想起他,想起他那雙紫光的眸子,還有一顆語還休的淚痣,想起他在風中遠遠望著她的身影,縱使妖媚肆,仍是透著濃重的絕望。
偶爾,她也偷偷想過,若沒有血緣,若不是兄妹,那該有多好。獅子驄甩甩脖子噴了一口氣,她馬上被喚回,鼓勵地摸摸它笑道:“大冷天的讓你跟我出來,真對不起。
再走一會兒,我們就能在天黑前住上店了。到時候就有你最喜歡吃的蘋果和紅蘿蔔啦!”獅子驄興奮地嘶鳴一聲,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載著夜融雪前進。蘋果萬歲!紅蘿蔔萬歲!***每年的正月十五,節剛過,人們就來了元宵節。正月是農曆的元月,古人稱夜為“宵”所以稱正月十五為元宵節。
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也是一元復始,大地回的夜晚,人們對此加以慶祝,也是慶賀新的延續。元宵節又稱為“上元節”夜融雪自離開點犀山後行了六,方進入第一個北方的大城市…安慶。安慶城裡人口眾多,數百年來都是南北貨物通運輸必經之地,極是繁華。
夜晚,牽著馬走在熱鬧的城裡,夜融雪雖然疲乏,但也興奮地四處瞧瞧:整座城彷彿被地上的燈海照亮了,與繁星相互輝映。
年輕的男男女女結伴走在街道上,歡聲言笑,街道邊擺滿了攤子,吃的玩的,最多的還數賣花燈和小飾品的,道路兩旁沿線掛了各種各樣的彩燈和燈謎。夜融雪自言自語道:“我當怎麼這麼熱鬧呢,原來今天是元宵節!”像是染了節的快樂氣氛,她的臉上也出淡淡的笑容。雖是穿男裝且風塵僕僕,倒也讓身邊走過的幾個小姑娘看直了眼,都走過了還紅著臉頻頻回頭。
這麼好的夜晚怎麼能不出來看看?她找了間小客棧安頓了行李馬匹,換了女裝正要出去,經過馬廄卻見獅子驄看著她低嘶,眨著大大的棕眼睛,像在央求它也要一起去。
“不行哦,你乖乖待著。不然今晚回來不給你吃紅蘿蔔了!”她拍拍馬脖子,獅子驄一聽失望得耳朵馬上塌下來。走到一個小吃鋪子邊上,胖胖的攤主馬上樂呵呵地上來,笑容憨厚“姑娘快請坐,可要吃什麼?”她拉張椅子坐在簡陋的小木桌前,微笑道:“老闆給我來碗芝麻餡的湯圓吧!”老闆看的紅了臉,忙道:“好咧,馬上就來!”不得了了!現在小姑娘一笑怎麼都跟花兒似的那麼好看?一個人坐在這煙花爛漫下,倒也自在。
打量著四周,她的目光落到離攤子不遠的牆角邊上,一個小小的身軀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周圍的店家、行人從那裡經過,卻視若無睹。
“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在這裡?他的爹孃呢?”夜融雪蹙眉問道。攤主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瞥了一眼,搖頭嘆道:“前些年北邊兒鬧饑荒,很多人走幾十裡帶著孩子討飯吃,路上大多病死餓死了。
死了老子孃的娃娃多半也活不成。他在那兒好幾天了,我們做小買賣的也有幾個孩子要養,沒功夫照顧他。”那蜷縮著的身影深深地映進她眼裡,讓她不免心疼起來。看了看桌上的湯圓,她抬腳走到牆邊去。
而那孩子見有陌生人來了,更是嚇得抱腿緊縮成一團抵著牆,看上去只有八、九歲大,衣服骯髒破爛,瘦得皮包骨,巴掌大的臉上也髒兮兮的,只一雙烏亮的大眼,黑葡萄似的望著她,不自覺地出驚恐之情。夜融雪蹲下,微笑著柔聲道:“小弟弟,你爹孃呢?”那雙美麗的眼睛,直直地望進她的心坎上。那孩子死死地抱著身體,偷偷地打量她:少女扎著兩條麻花兒辮,蹲下來笑盈盈地看著他,神溫柔,長得極好看,就像…就像畫上的仙女一樣。見她不急不忙地等著他說話,他咬咬,聲如蚊吶道:“死了。”兩人間一陣靜默,她又靠過來拉著他的手,那孩子一陣掙扎,她仍不放手,用巧勁把他輕輕拉起來,只見他垂著腦袋侷促不安,半晌才小聲說道:“我手髒。”一說完他便更難堪起來,自己只是個小乞兒,哪兒不髒呢?可卻聽見她的聲音如和暖的風一般“不髒,沒關係的。”她的手很軟很溫暖,毫不介意地握著他的手。他被拉著慢慢朝她坐的攤子走去,周圍的人紛紛鄙視地掩鼻走開,發出譏諷的笑聲。見他又猶豫了,她依然把他拉到椅上坐下。
“老闆,有甜粥麼?給我來一碗,再來一碗青菜雞蛋麵。”胖老闆杵在爐臺前面有難,她目光一冷,胖老闆尷尬,忙轉身做了端上來,遞了碗筷。她拿出絲帕替他擦了手,然後把粥碗推到他跟前“來,吃吧。先吃點甜粥暖暖胃,不然一下子就吃別的對胃不好,要鬧肚子的。”他怯怯地接過碗筷,不敢相信地看著香噴噴的粥,抬眼又見她眼中鼓勵的目光,鼻頭一酸,滾下地去一個勁地跪著磕頭:“謝小姐大恩大德!”他的腳早已凍傷了,連鞋襪也沒有。夜融雪把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摸摸他的腦袋笑道:“叫我姐姐就行。傻孩子,先吃東西吧。”那孩子被她不嫌棄地抱進懷裡,一直忍著的眼淚撲漱漱地落下來,低聲嗚咽道:“姐姐。”說完便用力擦擦眼淚,就著碗呼嚕嚕地吃起來,看得出來是餓壞了,其實,她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領他過來。也許,是因為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孤單、恐懼、脆弱。一如年幼的席容。
可是,她有姐姐的保護啊,那麼這個孩子呢?孤零零地掙扎著求存,然後在衚衕裡死去麼?她,希望他活下去。不為別的,只為他自己的人生。回到客棧裡,夜融雪讓小二打了桶熱水,差他買了幾套保暖的童裝準備幫他洗個澡。
“我都忘了問了,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她捲起衣袖立在桶邊,朝他笑著招招手。那孩子小手緊組攥著衣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我叫虎兒,剛十二。”
“虎兒?”這個只是小名啊“你爹孃沒給你取沒別的名字?”看他生得那般瘦小,哪像只小她三歲的,平常人家十二歲的孩子呢。他搖搖頭。
“虎兒,先洗個熱水澡,早點睡。”她也沒問別人同不同意,三兩下就把虎兒扒光了,推他進了木桶,自然也沒注意到他死拽著褲帶的手和臉上的羞窘。
待到好一會兒終於洗淨也穿好衣裳了,夜融雪反倒驚奇起來了。乖乖坐在凳子上的虎兒,雖然身形消瘦,可是樣貌極好:柔軟的頭髮披散著,眉如墨,淡的睫長長的,眼睛又大又亮,水晶雕的黑葡萄似的,眼角弧度優美如鳳翎一般,鼻型直,粉嬌惹人憐惜。
嗯,好好調養的話必定又是個俊秀的少年郎。在她毫不掩飾的注目下,小人兒羞紅了臉,只能窘得低頭玩手指頭。她會意斂笑,坐到上“來,過來睡覺吧。”還是第一次和半大不小的孩子睡在一塊呢。
“我、我…不用,嗯…我睡地上就行。”他輕聲道,探個小腦袋躲在帳子後面不肯出來。她蹙眉,怎麼顯得自己像有戀童癖的怪叔叔一樣?她聳聳肩,狀似不在意地躺了下來,自言自語道:“被窩真…的好暖哦。”我就不信你不出來。
“…”小小的身影震了震。還裝沒事兒人?清了清嗓子,她又嘆道:“唉…你說被窩怎麼能這麼暖呢!還特別特別軟…”
“…”小人兒除了一腦袋還一小手,巴巴的看著的方向,透著些微渴望。屋子裡靜下來,兩人僵持著,只聞邊上的火盆裡輕微噼啪作響。
“你再不上來,睡被窩裡的人半夜就一個人走了。”這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倔。雖是背對著,但依然覺到有人輕輕地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來,躺得離她遠遠的。
她心裡偷笑,轉身把虎兒攬進懷裡,懷裡的身軀僵了僵,發出細小的聲音:“虎兒會很乖的,姐姐別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