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星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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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手將南宮逸玉咬過的“槐花餅”送入香口中吃了後道:“好,姐姐吃完了,有什麼事說吧。”南宮逸玉遞上自己寫的字道:“我寫了幅字想請給姐姐裱糊一下。”卿漱玉接過來打開一看道:“你怎麼想著寫杜甫這首詩?”南宮逸玉笑道:“天天和姐姐這樣的麗人在一起自然就想著寫這首詩。”卿漱玉芳心甜甜的,嬌容綻笑道:“你呀!學問沒見長,嘴卻見長啦!”南宮逸玉笑道:“學問怎麼沒見長,你看就知道了。”卿漱玉仔細看了看字,雖然字還略有些稚,卻很是端正圓潤。她微笑著頷首道:“嗯!是比原來寫得好些了,只是柔媚了點。”南宮逸玉道:“還不是你這些天總是要我臨趙子昂的《汲黯傳》。”卿漱玉道:“趙子昂的《汲黯傳》雖然妍麗處略嫌柔媚,用筆卻遒勁,自己這一點沒有學來還怪姐姐。”南宮逸玉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道:“反正我是不臨趙子昂的貼了。”卿漱玉秀目含笑道:“那你要臨誰的?”南宮逸玉道:“我看我還是學寫行書好了。”卿漱玉蔥般白的纖手在南宮逸玉額頭上輕輕一點,嬌笑道:“你呀!楷書還沒有學好就想學寫行書,真是路沒走穩就想跑。”南宮逸玉微微窘笑道:“那你要我臨誰的?”卿漱玉低首紅抿緊想了想道:“你不是要學行書嗎!那就臨楊凝式的《韭花帖》,他貼中的字略帶點行體,用筆蕭散有致,最重要的是行氣縱貫而俊朗空靈,這一點你一定要注意學習。
要不你臨王獻之的《洛神賦十三行》也可以,賦中之文體勢俊逸,筆致灑脫,很適合你學。”南宮逸玉道:“為什麼姐姐要我臨這兩帖行文不是俊逸就是俊朗的。”卿漱玉清亮若水的秀目凝視著鶴立在旁秀美脫俗的南宮逸玉,清麗超塵的嬌容淺笑如花道:“因為你是玉兒啊!寫的字自然要俊逸呀!”她環髻高聳的螓首一低,晶瑩如玉的香腮沒來由的微微一紅。南宮逸玉不明白自己寫的字為什麼就應該要俊逸。
他道:“我臨王獻之的《洛神賦十三行》,這樣字學好了,《洛神賦》也抄了一舉兩得。”卿漱玉道:“隨你。”她玉首輕搖幾下,定下心來開始為南宮逸玉裱糊字。南宮逸玉在旁邊看了會道:“姐姐你那些唐時的仕女圖了。”卿漱玉道:“在那邊櫃子裡。”南宮逸玉道:“我想要一幅可以嗎?”卿漱玉道:“以前姐姐要送你幾張,你說不要畫著女子的圖,現在怎麼想著要了。”南宮逸玉笑道:“我想與這字配著掛。”卿漱玉道:“你自己去挑吧。”南宮逸玉挑了半天,拿了幅周肪的《伴鸞圖》過來道:“姐姐,你看這幅怎麼樣?”卿漱玉看了下螓首輕搖道:“不行,周肪的仕女圖中的女子雖然與其他仕女圖中的一樣都是健康豐腴之美,但由於是唐時後期之作,圖中的女子雙眼空無神缺乏前期作品的那種自信之態。”南宮逸玉道:“那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幅?”她想了想道:“姐姐這次從京城帶來幅張萱的《虢國夫人遊圖》是盛唐之作全無周肪之弊,加之畫中描繪的是楊貴妃的姐姐虢國夫人天出外遊樂之景,正好與杜甫這首詩中所述之事相合。
這一字一畫如掛在一起正是相得益彰,珠聯壁合。”南宮逸玉道:“姐姐快拿來看看。”卿漱玉立讓侍鳳將《虢國夫人遊圖》拿了出來。
南宮逸玉拿過來細心端詳著,再與周肪的《伴鸞圖》對照著一看,果真如姐姐所說。他俊面盈笑,滿心高興地道:“還是姐姐說的對,這一字一畫掛在一起真是絕配,再好也沒有了。”侍鳳道:“當然好啦!這圖是老爺花一千兩銀子從京城”賞珍軒“買來送給小姐的。”
“一千兩銀子!”要知南宮世家雖然有錢但是一千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南宮逸玉道:“姐姐我還是另挑一幅算了。”卿漱玉剪水雙眸嗔怪地看了眼侍鳳道:“你去要廚房做些”茯苓餅“來。”侍鳳奇怪地道:“小姐你不是不吃”茯苓餅“的嗎。”卿漱玉有些急了,吹彈可破白如美玉的麗容略漲紅著催促道:“你只管去就是了。”她待侍鳳出了門對南宮逸玉道:“你另挑一幅,還能找到比這更好的嗎?”南宮逸玉想了想道:“既然姐姐說這是最好的了,自然是找不到了。”卿漱玉道:“那你就拿回去吧。”南宮逸玉道:“可是,它要…”卿漱玉打斷他的話道:“可是什麼,你只管拿去就是了,大丈夫做事不要婆婆媽媽。”南宮逸玉知道卿漱玉的脾遂不再拒絕,他滿心歡喜和地道:“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我真不知該怎麼謝謝姐姐才好。”看見南宮逸玉如此高興,卿漱玉宜嗔宜喜的花容綻笑說道:“姐姐可不要你謝,你只要乖乖的聽話就好。”南宮逸玉道:“我從來就很聽姐姐的話呀。”確實在卿漱玉面前南宮逸玉要比在家中聽話得多,而卿漱玉就覺得南宮逸玉此時情未定,恍如一塊沒有成形的瓷泥,自己想怎麼捏都行,直至捏成心目中最完美的瓷形來。卿漱玉道:“上次姐姐給你的《玄玄棋經》看得怎麼樣了?”南宮逸玉道:“快看完了。”卿漱玉道:“等姐姐做完了我們下一局看看。”這時侍鳳沏了兩杯香說送了上來。南宮逸玉端起雨過天晴式薄薄的恍如透明似的瓷杯賞玩著道:“姐姐的杯子比我家的都好。”卿漱玉眼橫秋波望著南宮逸玉,紅輕啟,皓齒略現微笑道:“你呀!什麼都是姐姐的好。”南宮逸玉喝了口茶似想起一事道:“姐姐的茶葉沒有我家的好。”卿漱玉道:“你家是什麼茶葉?”南宮逸玉道:“就是上次你在家我喝的”凝茶“,哦!我本來想給姐姐帶些來,來時走得急忘了,下次我一定記得帶來。”不知為什麼卿漱玉一聽見“凝茶”臉上的笑容剎時隱了,她淡淡地道:“上次你不是說沒有了嗎?”南宮逸玉道:“本來是沒有了。
了情師太聽說我吃完了又讓人送了些來。”卿漱玉道:“這”了情“師太對你可真是好啊!”南宮逸玉得意地笑道:“當然啦!姑姑說了,情師太這”凝茶“是隻送給她師傅用的,別人縱然是萬金也不賣的,她們都是託我的富才喝到的。”
“啪!”卿漱玉將玉製鎮紙用力向桌上一放,將南宮逸玉都嚇了一跳:“姐姐怎麼了?”
“沒什麼”卿漱玉道:“”凝茶“你不要拿來了。”
“怎麼了?”卿漱玉道:“我不喜歡那種香味。”南宮逸玉不解地道:“上次你不是說很好喝嗎?”卿漱玉道:“上次是上次現在是現在。”南宮逸玉似是明白了道:“喔!”字本來只剩下最後一點沒有裱糊好了,可是卿漱玉就是怎麼也不好了,不是這出錯就是那出錯。南宮逸玉道:“姐姐乾脆先休息一下做吧!”
“也好。”卿漱玉蔥般白的纖手了鬢髮道:“我們來下局棋吧!”南宮逸玉立即將棋擺道:“姐姐,今天讓我兩粒子試試,看看我是不是提高了些。”倆人遂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起來,不知是南宮逸玉棋藝提高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卿漱玉今天下棋屢屢陷入險境。南宮逸玉則下得很是悠閒。
他星目看著卿漱玉深邃清亮的秀目凝視著棋盤,細長新月般的蛾眉微微皺起,嫣紅的櫻緊抿,皓白的玉腕撐著圓潤雪白的下顎,纖纖玉手夾著純白的棋子,一時間他竟然看呆了“啪!”卿漱玉終於落子了,而這次南宮逸玉卻久久沒有應子。卿漱玉道:“玉兒,該你了。”她螓首一起,驀然看見南宮逸玉一雙清亮的星目一動也不動地地看著自己。
卿漱玉欺霜雪的芙蓉頰倏地緋紅,羞怯的芳心中,卻又有一點莫名的欣喜。她秋水盈盈的美眸嬌羞一瞥南宮逸玉,微微嬌嗔道:“玉兒。”南宮逸玉霍然驚醒,俊臉一紅窘笑道:“姐姐,你真美。”卿漱玉心兒甜甜的,麗姿天生的嬌顏嫣然笑道:“你就是會哄姐姐開心。”南宮逸玉道:“本來就是美嗎!”卿漱玉甜笑道:“好啦!快下棋。”南宮逸玉隨手下了一子。卿漱玉現在是一反開始的遲滯之態變得棋思捷,妙著不斷,只下得南宮逸玉不停的喝茶,不一會,等他有一條長龍被困,再喝茶時發現茶杯已空了。
卿漱玉微笑著遞過自己專用的薄胎青玉茶杯道:“喝姐姐的。”南宮逸玉接過來飲了口繼續想棋。
卿漱玉見素來好潔的南宮逸玉將自己飲過的茶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芳心羞意油然而生,嬌人潔白如玉的鵝蛋臉暈紅霞,但心中更多的是美滋滋甜的。卿漱玉起身道:“玉兒,你慢慢想姐姐去將那字裱糊好。”
“嗯!”南宮逸玉頭也沒抬應了聲。卿漱玉片刻就將字裱糊好了,她過來道:“怎麼還沒有想出來?”南宮逸玉道:“快了。”此刻的南宮華慧正在南宮逸玉的房中忙著。
她將南宮逸玉房中原來五扇的畫屏換成了繪有比翼鳥。連裡枝六扇的畫屏。榻換成了蘇意(注:1)的暹邏紅木製成雕有“蘭因絮果。鰈鰜情深”幾個秦漢古字的新榻。榻上的帳幔則換上了“海天霞”帳幔。
這種帳幔似白而微紅,朦朦朧朧半透明的,透氣極好,人睡其中一點都不到氣悶。這“海天霞”乃是杭州織造局製作的專供皇家用的御品。
是卿漱玉這次回京從皇帝賞予父親的賜品中特意挑來送給她們的。榻上鋪上了湘妃竹的簟席,席頭放著一有產自西域的駝絨軟硬適中綢緞面繡著頸鴛鴦的連枕。
南宮華慧滿心喜悅的忙完了這一切,杏眼環視房中,似想起還少了什麼,正要出門去拿又退回來自語道:“還是晚上再拿來吧。”南宮華慧羞喜加地看著自己親自佈置的新房好久方才離去。南宮逸玉在卿漱玉處吃了午飯,又和卿漱玉下了兩局棋才歡欣雀躍的帶著字畫回來了。
他徑直進了自己房中,星目一亮,驚喜地道:“我房中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他剛將字畫掛好,南宮華慧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