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八回客棧奇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楊夢寰看他說的很有把握,也不多問,依樣靜坐行功調息。

兩人內功都已有很多基,不過頓飯工夫.疲倦頓復.金環二郎躍起身笑道:“我們去青鳳寺吧!”說著話.人已縱躍而起展開提縱身法,向前面一座高峰上奔去。

楊夢寰急起直追,回頭看那匹赤雲追風駒,竟也跟在兩人身後追來。

陶玉輕功造詣極深,施展開後,捷如喜鵲移枝,但見黃衣飄飄,如一隻巧燕穿雲,眨眼時間攀登了幾十丈高。

回頭看夢寰果然被他拋後了一丈多遠.心裡暗暗高興。

這時太陽剛剛升起,兩人站在峰頂望去,只見滿天金霞,照耀千百座起伏山峰,松柏青翠,景物若洗,翰如珠,閃閃生光,大自然中含蘊的清幽之氣,頓使人心一暢,塵念盡消。

陶工極目搜望一陣,回頭對夢寰道:“太陽已經升起,怎麼連一個樵夫也看不到,恨起來,我一把火把大湖山燒個寸草不留。”夢寰聽得一怔.正待答話,金環二郎指著北方笑道:“前面遙見紅牆,必是一座廟宇,我們先去看看再說,要不是青風寺,我們再施用火攻。

說完也不待夢寰答話,縱身向正北方奔去。

夢寰追在陶玉身後,翻越過兩道山嶺,果見兩座山峰接處的鞍部,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廟宇。

兩人一陣緊趕,不過一刻工夫,已到那廟宇前面,抬頭看去,只見匾上橫題著“青風寺”三個金字,一對紅漆圓門大開著,一直可以看到大殿。這座寺院,連大殿算起來也不過有**間房子大小,紅磚圍牆,自石鋪路,人門內小院中滿種著松竹,看上去這座寺院,似是修建不久。

金環二郎當先而人,穿過前院一段白石通道,登上七層石階,進了大殿,正中供案上兩盞長生好,仍吐著熊熊光焰。一座尺餘高的石鼎中香菸嫋嫋,兩個人看這大殿佈設,極為簡單,除了那供案上兩燈一鼎之外,就只有供奉的三尊佛像,但卻打掃得纖塵不染。

陶玉轉過頭對夢寰道“看來這一明禪師倒像是一位有道的高僧…”話還未完、驀聞得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兩位施主是什麼地方來的?找一明禪師有什麼事?”陶工和夢寰同時一驚,轉身望去,只見大殿門口,站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灰衣僧人,一張瞼蒼白得看不出一點血,瘦骨鱗峋,神情冷落。但兩隻眼中,卻神光炯炯,金環二郎打量了和尚兩眼,俏國轉,滿臉笑意答道:“大師父輕功不錯,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們都不知道。”一邊答話。一邊向和尚走去。

那灰衣僧人兩隻眼睛盯住陶玉,不停冷笑,神態十分鎮靜。

夢寰這幾天和陶玉相處,已知他格,愈是笑得風滿面,下手也愈是狠辣.怕他把事情僵,趕忙一個縱身攔在陶玉前面,深深一揖,道:“在下是崑崙門下弟子,這位陶兄是天龍幫的香主,我們拜訪一明樣師並無惡意,只是想請問他一件事情。”灰衣和尚又一陣冷笑道:“兩位來找一明樣師,可知會見他老人家的規矩嗎?”夢寰只聽得一怔,道:“這個我們卻是不知?還得請大師父指教一二。”灰衣僧人臉上現出無限詫異,問道:“什麼人讓你們來的?那他為什麼不告訴你們規矩呢?”楊夢寰本想把事情經過.告訴那灰衣僧人,話要出口,又想到不對,假如那個和尚和一明樣師有什麼源淵,說出來反而不妥,一時間沉著答不出話。

那灰衣僧人見夢寰沉不語.一揚兩條濃眉,怒道;你這人怎麼吐吐的.你要是不說什麼人告訴你的那你們就不要妄想見一明大師。”金環二郎在夢寰身後,接口笑道:“我們能找上大湖山青風寺來,就不怕見不著他。青風寺彈丸之地,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哪裡去,惹得我發了狠,一把火燒光你們和尚廟,挖地三尺.看看他要不要出來見我?”灰衣僧人冷冷接道:“那你就燒燒試試?”陶玉格格大笑道:“你認為我不敢嗎”我就燒給你看看?”說著話,真的從懷中取出火扇子,就要放火。

楊夢寰心中大急,一個箭步縱過去,攔住金環二郎道:“陶兄使不得.有話好說。”陶玉見夢寰情急之狀,收了火扇子,轉臉望著那灰衣僧人笑道;“不是看在楊兄面上,我就當真燒了你們這座土地廟般小寺院,看看那一明禪師能奈我何?”灰衣僧人在陶玉取出火扇子準備放火時,並不伸手阻攔,只是圓睜著兩隻怪眼,望著金環二郎冷笑,他似乎誠心要看陶玉是不是真有放火的膽量。

直待楊夢寰攔住了金環二郎,陶玉收好了火扇子.他才冷冷地問道:“你們兩個,當真不知道求見一明禪師的規矩嗎?”楊寰正答道:“自然是真不知道,所以請大師父指點指點。”灰衣僧人雙眉一揚.傲然笑道:“兩位既是當真不知規矩還有可原諒的地方,你們請吧。一明豔師豈是輕易見得的嗎?”說完話,轉身去。

楊夢寰急聲叫道:“大師父請留佛駕。”和尚轉過身,夢寰深深一揖接道:“我們從千里外.兼程此,旨在拜見一明禪師請領教益,萬望大師父賜示一二,楊夢寰就不盡了。”說罷.滿面黯然.又是一揖。

灰衣憎人皺皺眉道:“你們既是一定要見一明禪師,那就得先闖過我這一關。”楊夢寰還未開口,突聞身後一陣格格笑聲,金環二郎已自出手,左掌“飛瀑泉”右手“分雲取月”兩招一齊攻去。

灰衣僧人看陶玉來勢如電,快速至極,倒也不敢大意,一閃身,避開七隻,陶玉卻停住步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大不了的規矩,原來是先要闖你那一關,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了,免請我們多磕了半天閒牙!”說完話,不待對方回答,黃衣飄飄,拳腳齊出,又向那灰衣僧人攻去。

那灰衣僧人這次不再退避,左手一招“拒虎門外”封住了陶玉攻勢,右手“鴻雁舒翼”猛劈右肩,陶玉上步側身,輕輕一閃,避開了掌勢,雙掌一合疾分,欺進了和尚身邊。猛點“膺竊”、陰”兩

灰衣僧人看陶玉下手辣極,而且借勢出手,陰滑無比,不覺心頭一震,暗想:看不出這嬌如美女般的娃兒,竟是身負絕學的高人,心念初動,陶玉兩手已道,趕忙向後一仰身,施出鐵板橋功夫,全身平貼地面.猛向左邊一翻,才算讓開了陶玉一招。

金環二郎收招一聲冷笑,道:“怎麼樣.你是不是還要再試幾招?”灰衣僧入被陶玉說得一張蒼白臉上泛起了兩頰愧紅,過了半晌才冷冷答道:“你突然出手,搶制了先機,算不得什麼本領,我們再拆幾招試試,如果我真的敗了,自當領你去見一明禪師。”陶玉看他仍不認輸,得心火暴起,但他心裡愈是火大.臉上的笑容也愈是甜美.只見他微笑著不住點頭,答道;“大師父說得不錯,那我只有再拜領幾手高招了。”說著笑著,人也慢慢地向灰衣僧人身邊走去。

待離那灰衣僧人三尺左右,猛地一躬身.右手疾如電閃“雙龍取珠”點向雙目。

灰衣僧入已領教過陶玉笑裡藏刀的手段,早有準備,陶玉剛一發動,和尚亦蓄勢出手,左手“託缽渡江”右手“排山運掌”架來勢,攻中盤,雙招並出。

陶玉見和尚有備,不待招術用老,點出右手,倏地收回,縱身一躍,冷空而起,從和尚頭頂飛過,人未落地,灰衣僧人已跟蹤攻到,一招“金豹爪”.搭向陶玉右肩。

金環二郎反手一記“手揮琵琶”.架開了和尚掌勢.不過他吃虧在腳未落地,半空中架人一擊.力道很難用實,一招硬接,被震出六尺開外。

灰衣僧人剛才和陶玉動手時,吃陶玉施出李滄瀾傳授的兩招絕學急攻,幾乎吃了大虧。

一時間得他莫測高深,估不透陶玉究竟有多大本領,這一招硬打,和尚心裡頓時有了數,不覺膽氣一壯,縱身追擊,雙手搶攻,一霎時,拳影點點,四處風生。

兩人這一動上手,和剛才形勢大是不同。和尚越打越快,掌風也愈加凌厲,陶玉功力比和尚要稍遜一籌,不能硬接人家掌勢,處處避人掌力正鋒,搶攻上吃虧不小。

夢寰看陶玉落處下風,有心上去替代,又怕他心中不快.只好蓄勢旁觀.只待陶玉出敗象.立刻動手接

兩人動手到十合之後.突聽金環二郎叫道:“楊兄請留神看這和尚拳路,是不是和那兩個野和尚是同一路子?”夢寰留心一看,果然不錯,灰衣僧人拳招,確和劫截霞琳那兩個和尚拳路很多相像,似是同出一源,不覺也動了心火.叫道“陶兄請停手休息,待小弟接他幾招!”金環二郎一面打.一面笑道:“我要早下毒手.楊兄必然怪我心狠手辣,你就是不肯當面說出來,我也會想得到的,現在我再下毒手,你可不要怪我了。”楊夢寰被陶玉一語道破心中隱密,不覺臉上一紅,微一怔神,陶玉拳勢已變,但見黃衣飄動,快似蝴蝶穿花,繞著那灰衣憎人團團亂轉,而且下手投足,著著指向要害。

夢寰看得暗暗驚心.竟自分辨不出陶玉身法拳路,只見一體黃影,越轉越快。他哪裡知道,這是海天一叟李滄湖以畢生心血,研創出的一套絕技,三十六招飛絮拳。看上去和沈霞琳在水月山莊力鬥長江神蛟尤鴻飛時,所用的雲掌有些類似.只是招術身法之深奧微妙,要比雲掌高明上十數倍了。

金環二郎施出飛絮拳後,勝券已提,十合之後,那灰農僧人已被他迫得汗浹背.夢寰心中一動,暗想:“陶玉手狠慣了,他要一掌擊中這灰衣僧人死.就沒法子找到一明禪師了,”正待勸阻陶玉,不要傷了和尚,還未及開口突聞一聲悶哼,那灰衣僧人.已吃陶玉點中“期門”.栽倒地上。

金環二郎收住掌勢.回頭看夢寰時.見他呆呆地望著那灰衣僧人出神.不由一笑道“你發的什麼呆.是不是覺得我下手重了,如果都像你那樣的仁慈心腸,還走什麼江湖?需知我不傷敵,敵必傷我,既然動上手,勢成水火,心存仁慈,徒招惡果。你以後要記著我幾句話,江湖上比我陶玉手段更辣更狠的人,何上千萬,技不如人,死而無憾,假如因一念仁慈,縱敵掌下,敵必借勢反擊.到時候追悔莫及.抱恨泉下!”楊夢寰搖搖頭,答道:“小弟並非怪陶兄手辣,我是在想…”金環二郎俏目一轉,接道;“你是在想.這和尚如果死了我們就見不著一明樣師,對嗎?其實你是多此一慮,臭和尚鬼話連篇,你怎麼能當真信他!他拳路既和截劫令師妹的兩個野和尚問出一源,自然是一窩蛇鼠、一明禪師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人,青風寺方圓不過數大,哪裡會真的找不到。可慮的是老和尚也許真有點本領,等一下見面後,難免要大費一番手腳,再說我下手並不太重“期門”又非死,大概過一會他就可以醒來。”楊夢寰雖覺陶玉的話,有些道理,但心中並不盡以為然,不過不好反駁,只有微笑著點頭。

果然不大工夫,那灰衣僧人悠悠醒來,夢寰縱身躍過去,蹲下身子,想用推宮過手法,幫他舒暢血道,哪知他右手剛剛伸出,灰衣僧人一抬右臂架開了夢寰的手,冷冷說道:“哪個要你多事,我自有活暢血的辦法。”說完話,掙扎著坐起來,閉上眼運功調息,楊夢寰怔了一怔,退在一邊,陶玉卻滿臉微笑,走近和尚身邊,看他運氣活

足足有一刻工夫,灰衣僧人才睜開眼睛,緩緩站起身子,望了陶玉兩眼,又一聲冷笑,道:“我敗在你的手中,只能帶你一個人去見一明禪師,你那位同伴,卻是不能同去。”夢寰站一邊急道:“那怎麼行,我們既是一塊兒來,自然要一塊去見一明禪師。”陶玉回頭對夢寰笑道:“野和尚想害我吃苦,不過我不在乎你在大殿上等我,我去把他拖到大殿來見你!”夢寰道:“讓陶兄一人涉險,那更不成,我非得跟去不可。”陶玉微微一笑,望著那灰衣僧人,和尚嘴角間浮現出一種陰森森的笑意,不再阻攔,轉身出大殿,沿一條甬道,向殿後走去。

兩人跟在和尚身後,出了後門,穿過一片松林,直向一座懸崖中下去,夢寰心裡暗覺奇怪,怎麼這一明禪師放著寺院不住卻住在山崖下面。

陶玉也皺著兩條劍眉,集中全神,默記去路,他的想法和夢寰又自不同,他想,這斷崖下面,也許有著極厲害的佈置,準備引兩人入伏。

那灰衣僧人帶兩人下了懸崖之後,沿著盤旋曲折的山谷,向裡面統進。金環二郎一面走,一面打量山勢,只見這條山谷,越來越狹,半里之後,僅可容一人通過,兩邊峭壁夾持,形勢險惡至極,立時緊走幾步,迫在那灰衣僧人背後,功行右臂,力聚掌心,只要一有警兆,就突然下手,先斃了那帶路的灰衣僧人。

可是那灰衣和尚,渾如不覺一般,只管繞著山谷前進,又拐了幾個彎,眼前景物突然一變,山谷已到盡處。前面又一座高峰攔路,三峰環立,中間是一塊四五丈方圓的草地,灰衣僧人指著壁間一個口,冷冷說道:“一明禪師,就住在那山之中,你們如果不怕死,就請進吧!”陶玉細看那壁間石,入口處約有四尺大小,丈餘深淺後,又向右邊彎去,裡面黑黝黝的,景物莫辨,略一遲疑,楊夢寰已搶到前面,道:“陶兄請在外等我,待小弟進去瞧瞧。”金環二郎伸手攔住夢寰道:“深山古中,多藏有毒蛇猛獸之類,待我問過和尚再入不遲。”灰衣僧人不待陶玉開口,已冷冷答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石中縱有猛獸毒蛇,也傷不了你們,何苦藉故推託,如果你們心裡害怕,在未進前,還來得及退走。”幾句話說得陶玉粉臉泛紅,揚了揚劍眉,冷笑道:“就是龍潭虎,我也不怕,如果石中不是住的一明禪師,當心我出來時,把你亂劍碎屍。”灰衣僧人仰面望天,一陣呵呵大笑道:“你只要進了石,就別想活著出來!”陶玉吃和尚一,心頭火起,回頭對夢寰道:“楊兄請看住這和尚,別讓他跑了,我進去看看,如果裡面沒有人,出來再和他算帳。”說完話,閃身入,楊夢寰叫道:“陶兄,還是讓小弟進去吧!”說著話,人也向石中撲去。

灰衣和尚一伸手拉住夢寰道:“你們兩個人,總該留一個活人收屍吧?就是一定要尋死,待他死過了,你再去送死不遲。”楊夢寰回頭望著和尚怒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死?我看倒未必見得!”和尚又一陣冷笑道:“你不信就等著看看!”夢寰一揮右臂,掙脫和尚拉著的一隻手,道:“我就不信…”話未完,人又向石撲去。

灰衣僧人搶上一步,攔住口,厲聲叱道:“你一定要進,等你同伴出來再進不遲,你懂不懂求見一明禪師的規矩?”夢寰吃他厲聲一叱,不覺怔了怔,暗想,既是人家規矩,那就不能冒犯,只好耐心在石外面等著。約過了一刻工夫,突聽中傳出來一聲大叫,接著一陣急風颯然,陶工雙手捧,縱出石,粉臉上滲白如蠟…

楊夢寰大吃一驚,急搶一步,扶住陶玉,問道:“陶兄,你傷了什麼地方?”金環二郎俏目閃光,望著夢寰,一語不發,暗裡卻在運功調息,臉上神情痛苦十分。

楊夢寰看他模樣,受傷似乎不輕,一陣難過,熱淚盈眶,黯然嘆道:“陶兄為小弟事,受此重傷,楊夢寰愧死了!”金環二郎搖搖頭,嘴角間浮現出一絲安的苦笑,夢寰扶他在草地上坐下,看他腕上套的四隻金環,只剩下了兩隻,心知他腕上金環,原是當暗器施用的,必是剛才在石裡打了出去。

陶玉坐在草地上,調息了一陣,臉上痛苦神情減去不少,緩緩站起身子,從懷中取出兩粒丹丸下,才對夢寰苦笑道:“那一明禪師當真是身懷絕技的人,我入之後,擋得住他兩記掌風,已不支,第三招力道更是奇大,中地勢狹窄,閃避不易,被掌力震傷內腑,我還了他兩隻金環後,退了出來。”夢寰無限關切,問道:“你覺得傷得重嗎?”陶王道:“我已下兩粒九轉保命丹,這丹丸是出自我師父好友,天下第一奇醫妙手漁翁蕭天儀之手,料已無礙。如果三個月內不再復發,當可無事。既使復發,也無大要緊,我師父內功深,乾元指功獨步天下,只要內腑不被震碎,他老人家總有辦法給我治療。只是楊兄見一明禪師的心意,恐怕無法即如願了,只有待小弟趕回黔北總堂,邀請幫中高手,再來清風寺。”夢寰回頭望那灰衣僧人,冷漠的神情之中,略帶驚異,似乎對陶玉能接擋一明禪師兩記掌風一事,大出意料之外。再看陶玉臉,漸漸好轉,沉一陣,說道:“陶兄向黔北總堂邀請高人,雖是上策,但往返需時不短,再說陶兄為小弟事冒險受傷,我如不犯難一試,於心何安?不如待小弟入試試再說,也許陶兄接他三掌之後,已耗去他真力不少,小弟趁他元氣未復之際,再入以求其僥倖。”陶玉知他一心惦念師妹,勸阻恐難生效,皺皺眉頭答道:“楊兄既然執意一試,唯望小心,切不可勉強躁進,小弟守在外,恭候佳音!”楊夢寰回身問那灰衣僧人道:“我現在人,可冒犯貴寺的規矩嗎?”和尚冷笑道:“一個人到了該死的時候,縱有梵音警鐘,也是勸他不醒。”夢寰淡然一笑,不再答和尚的話,飄身躍入中。向裡走去,轉了兩個彎,形勢逐漸開朗,兩壁相距越來越寬,但仍甚黑暗,夢寰運足目力,向前看去,只見兩丈外隱隱現出一團灰影,似是一個人盤膝而坐。

楊夢寰暗忖那隱現灰影,可能就是一明禪師,立時聚氣運功,蓄勢待敵,一面緩步前進。

又走了四五步,陡覺一股勁道,面襲來,夢寰雙掌平推出,硬接一記掌風,攻來潛力,雖被擋住,但已到心神震盪,馬步不穩。略一怔神,對方第二道掌又自攻到,這次為道較第一次攻來潛力加重很多,夢定又硬接一掌,整個身子,被震退了四五步遠,氣浮血湧,眼花耳鳴,趕忙斂氣凝神,剛穩住搖搖身子,對方第三道潛力又自次來。

果如陶玉所說,第三次力道更是奇大,楊夢寰哪裡還敢硬接,急急一閃,避開正鋒,雙掌斜著劈出。他本意只想避開正鋒後,拚盡餘力,再擋受一擊,立時躍退,縱被震傷內腑也可輕些,可是他忘了這四五尺寬窄的夾道中,如何能施展輕功閃避的。身法?他一急之下,無意又用出五行蹤步來,隨勢發掌,暗合了五行生剋的妙用,輕輕把對方強勁力道,化解開去。

這下觸動了夢寰靈機,平百思不解的五行蹤變化,突地瞭然中,智珠在握,神大振,縱身一躍,猛進八尺,已隱可看出一明禪師坐著的人影。

一明禪師見三記掌風,竟是阻擋不住夢寰,反被他欺進八尺左右,口中咦了一聲,兩掌替打出,連攻七招,這七招距離既近,力道也較前三掌威猛很多,但均被夢寰以五行生剋變化,靈巧微的身法,足不離三尺之地,借力化力,破解七招。

夢寰破解了一明禪師十掌攻勢,正待再向前通進,忽聞一明撣師嘆道:“長江後推前,一代新人勝舊人,和尚老了。”楊夢寰停步長揖,高聲喊道;“晚輩楊夢寰,叩問老禪師金安。”說完話,跪拜下去。

一明撣師又一聲長嘆,答道:“請恕貧僧殘廢之人,不能接,小施主請起來一談。”楊夢寰口裡答道:“晚輩正要拜見老禪師,有事請教。”暗地裡卻全神戒備,緩步對著一明禪師走去。夢寰走了四五步,突見眼前火光一閃,接著那和尚身側亮起了一盞油燈,瑩瑩青光,照明石。夢寰凝神向一明撣師看去,只見一個鬚髮虯結,連在一起的怪人,盤膝端坐一個用草編成的墊子上面。一件淡灰僧袍直拖地上,耳鼻都已被那連結的鬚髮掩住,只有兩隻眼中神光炯炯,和尚笑時出一口白牙。

在這整天不見天的石中,又陡然看了這樣一個怪人,楊夢寰雖很膽大,也不覺心一涼,遲疑了一下,才又緩步前進。

一明禪師突然放聲一陣大笑道:“小施主請放心吧,你已連拆了我三輪猛攻,老和尚已到力盡技窮地步,只管前進無妨,貧僧自入石之後,已十年未和生人晤面了,難得小施主的駕臨,請到這邊小坐,老和尚和小施主暢敘一番。”楊夢寰聽完話,膽氣一壯,走近一明禪師跟前,抱拳長揖,道;“打擾老師父清修了。”一明禪師抬起一雙神光人的怪眼,深注夢寰臉上一陣,笑道:“看小施主的功力,尚不到拆解我掌力的程度,但我三輪掌風,均被小施主化解開去,在這寬不到五尺的夾道之中,就是比老憎功力深厚的人,除了硬接掌力之外,也無法用閃避的身法,躲開我的掌力,但小施主竟能用妙奇特的身法,借力化力,連拆我十招之上,這身法不只是老憎未見過,就是當今武林道上,見過的人,恐也不多,小施主懷此武林中聞所未聞的奇技,必然是受過高人傳授,不知找我這四肢不全,與世無爭的人,有什麼組言吩咐?”楊夢寵躬身答道:“老禪師潛修山中.必已是參得了佛家奧秘,弟子打擾清修.尚望恕罪。”老和尚呵呵一笑;道:“小施主年少老成,勝而不驕,尤屬難得。剛才老僧已算敗在小施主手中,你有什麼事但請吩咐,老和尚知無不言。”說完話,伸出瘦如雞爪般一隻左手,指著旁邊一塊青石,示意夢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