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畸形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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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黃志英轉過了一個山腳後,隱住身子,回頭探望,只見童淑貞緩緩轉身而去,一個淒涼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蒼茫的夜中。
他雖然想盡了方法,勸童淑貞走,但她真的走了,他卻又到悵惘若失,呆在那兒半晌工夫,才清醒過來,急奔三清宮而去。
他剛到觀外,瞥見人影閃動,四個背劍道人,衝出觀門。
那些道人看到了黃志英後,立即一齊合掌躬身道:“大師兄回來的正好,我們正要出去找你。”黃志英心頭一跳,道:“師父呢?”最左側的一個道人,答道:“師父現在後殿,等待大師兄回話。”黃志英啊了一聲,急步向觀中奔去。
穿過了幾層殿院,到了後殿,那四個道人,也魚貫隨在他身後入殿。
這是一座雄偉的建築,雕樑畫棟,朱瓦粉牆,八隻兒臂細的巨燭,只照得全殿通明。
只見玉靈子穿著一襲青寬大的道袍,坐在大殿中間,身後站著兩個眉目清秀,年約十四歲的道童,四個道裝男子守護兩側,靠右邊一張松木椅子上,坐著三師叔慧真子。
黃志英急搶兩步,拜伏地上,道:“弟子黃志英,叩見師父。”玉靈子轉臉望了慧真子一眼,問道:“你童師妹哪裡去了?”黃志英嚇得打了一個冷顫,道:“童師妹替弟子包紮好創傷後,就和弟子分手不知哪裡去了?”玉靈子微微一笑,道:“你膽子很大,我問你,我們崑崙派欺師滅祖的罪名,應該受什麼條律制裁?”黃志英驚出一身冷汗,答道:“欺師滅祖,在我們派規條律之中,應處死罪。”玉靈子驀然一變臉,雙目中神光閃動,冷冷問道:“你身為首座弟子,應知本門戒律森嚴,老實講,你童師妹那裡去了?”黃志英道:“弟子…弟子實在不知她去向何處?”玉靈子素知他不說謊言,一時間倒無話可說,沉思一陣,又問道:“你當真不知道嗎?”黃志英道:“弟子當真不知。”慧真子接口道:“二師兄也不要一味追問英兒,逆徒既敢把人私自隱藏長谷內石室,必已早有預謀,只可惜我對她十餘年教養心血,完全白費了…”言下無限悽然。
玉靈子嘆息一聲,道:“以貞兒生,和她平做人做事觀察,這件事殊出入意料之外,你也不必為此自責,眼下尚有很多疑竇,待查清楚後,再作處置。”慧真子霍然起身,道:“掌門師兄所作各種論斷,和我的推想相同,目前只差把叛徒捉到,按派規明正典刑,我料她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決走不出去,我這就動身追她回來。”玉靈子道:“只是不知她去的方向,追回恐非容易!”慧真子道:“叛徒罪證既確,就是踏遍天涯,我也得把她斬死劍下!”玉靈子起身離座,回頭吩咐身後兩個道童,說:“把你大師兄暫押人觀後石牢之內,未得我令諭,不准他擅離一步。”兩個道童答應一聲,押著黃志英離了大殿。
慧真子道:“他右肩傷勢不輕,你得先替他敷了藥,再送押石牢不遲。”玉靈子道:“他松。鶴二個師弟,自會給他療傷,用不著我們費心,我們先一道追擒叛徒。”慧真子道:“大師兄行蹤尚未探出,又出這個麻煩,那陶玉武功不弱,當心他來三清宮中取鬧,二師兄不宜離開,追擒貞兒,我一人力量足夠了。”玉靈子嘆道:“小兄無德,致使歷代祖師蒙羞,但事情既已出來,急也不在一時,眼下兩件大事,追查大師兄的行蹤,似較重要,我和你分頭追趕貞兒,定以百里為限,不管追到與否,均應返回觀中,待尋到大師兄後,我們再仗劍江湖,追訪叛徒下落。”慧真子點點頭,當先出了大殿,玉靈子又吩咐四個站侯兩側的弟子幾句,才追出來。
兩人出了三清宮,天已經大亮,慧真子向東南追去,玉靈子向東北追趕,這兩條路都是童淑貞最可能走的路。
再說童淑貞糊糊地奔行了一陣,神志逐漸清醒,她生本極聰明,神志復常後,開始考慮眼前處境:崑崙派門規森嚴,對門下賞罰素來一視同仁,自己雖受師父寵愛,也難逃門規制裁,此次所犯大錯,又是派中極大極重條律,勢將傷透了恩師之心,如被迫上,必被押回三清宮正典行刑,…她忖思良久,覺得只有逃亡一途可循。
轉念又想到深重師恩,不又猶豫起來。
突然,她腦際浮現出陶玉的影子,那俊俏的形貌,人的微笑和那冷漠神情…緊接著一個念頭,襲上心來,暗自忖道:我既已**於他,總應該再見他一面,就是要死,也該橫劍自絕在他的面前…
一想起金環二郎,她立時定了主意,脫去道袍,佩好主劍,認定出山方向,橫穿峰嶺而過,她走的盡都是重山峻嶺,避開了出山之路,沿途九百里不見人煙,她走的又是慌慌張張,未帶上一點食用之物,只有用松子。泉水以解飢渴。
她經過數兼程奔波,進入了青海境內,她身上未帶一點銀錢,無法投宿客棧,只沿用老法,打些野味,作成乾糧,晚上宿在古廟之中。
這天到了四川崇寧縣城,突然覺著一陣頭暈,連打了幾個冷顫後,身體發起高熱,只覺眼花鐐亂,頭重腳輕,忽冷忽熱,難過至極。
這時,她不得不投宿在客棧中了。
她想住店休息一夜,服點物藥就可痊癒,那知她半月的宿奔波,心神樵淬,病魔早已乘虛而入,只因她一身武功,發作極謾,待她投宿到客棧之後,病勢急轉直下,全身寒熱迫,人已經支持不住。
那店小二看她衣著襤樓,又生重病,不心裡打起鼓來,暗暗想道:看她病勢,似乎很重,如果有什麼好歹不但要賠上幾天飯錢。房錢,還得打上一場不大不小的官司。
從來幹店小二這一行的,大都是勢利眼,看童淑貞那份落魄的樣子,心裡有三分輕視,放下手中茶水,正想上前設法把她趕出店去,突然目光觸到童淑貞身側的寶劍上。
這就把店小二嚇得怔了一怔,暗想道:這個年青女子,窮得連衣服穿都沒有,卻帶著一支寶劍,看來決不是什麼好人!
他心裡正在轉著念頭,童淑貞突然轉過身來,叫道:“店家,店家,給我一杯水喝喝好嗎?我口渴死了!”聲如燕語茸鳴,清脆動聽已極,店小二眼睛一亮,兩道眼神盯在童淑貞臉上,再也移不開去。
只見童淑貞忽地睜開了眼睛,叫道:“我要喝水,你聽到沒有?”抬頭看到童淑貞滿臉嗔怒,嚇得他下面的話說不出口。
喝過茶後,神稍覺好轉,又勉強支持著走回到上躺下,沉睡過去。
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時分,醒來時,見側站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者。
那老人面很慈善,望著她笑道:“姑娘,你就是一個人嗎?”童淑貞點點頭,悽婉一笑。
那老人嘆息一聲,道:“你病的很重,我已經叫人去請先生來給你看病了。”童淑貞道:“我沒有錢,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只有我枕邊那支防身用的寶劍,還能值幾兩銀子,就請老伯伯代我賣了,開付醫藥費吧!”那老人搖搖頭,笑道:“出門人一時不方便,是常有的事,你只管安心養病吧!醫藥費我老漢還負擔得起。”童淑貞聽得異常動,道:“我們素不相識,老伯伯縱願相助,但難女如何能受?”那老人尚未及答話,店小二已帶著醫生進來。
他詳細地查看了童淑貞的病情後,晃晃腦袋說道:“病勢不輕,風寒已浸內腑,開劑藥試試看,能不能見效,卻很難說!”說完話,取過筆,開了一張藥革,轉頭就走。
童淑貞看那醫生神態冷漠,全無一點悲天憫人心腸,不心頭有氣,說道:“老伯伯,把他藥單退給他,我不要吃他開的藥啦。”那老人微微一笑,道:“姑娘,這不是嘔氣的事,那先生是我們崇寧城第一名醫,一向看病,就是這個樣子,但他開的藥單卻是神效異常。”童淑貞正待答話,突聽一個尖脆的聲音叫道:“我的馬要得加二升黃豆喂,酒飯愈快愈好,我吃過飯,還有要緊的事辦。”聲音異常悉,入耳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