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誠懇地明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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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不是說沒什麼,他們什麼也沒說一一”彭璐糾正道。
“我得走了。”
“嗨,之丹,喂?喂?之丹!”彭璐盯著屏幕,朱之丹已經掛斷電話。
淚水聚集在眼眶中,沒一會兒就顆顆滾落下來,她看著地上的匿名信,既恐懼又無助,她該怎麼辦?這世上真就沒有人能幫助她麼?一張面龐忽然掠過彭璐的腦海。
那張糙平凡的臉總是一副愁容慘淡的模樣一一徐明揚。彭璐認識徐明揚時才八歲,他爸爸在彭璐家的小區對面開了家小超市。
彭璐的父母一直關係不和,兩人動不動就吵架爭執,有次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彭璐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捂住耳朵都擋不住父母的惡語相加、拳打腳踢。
她害怕極了,獨自一個人跑出家在街上游蕩,即使已經夜午也不敢回家。徐明揚正準備幫他爸關店,看到彭璐孤零零一個人在街上游蕩,把她帶到店裡,給她泡了包方便麵。
從此以後,彭璐總是會到小超市找徐明揚。現在想想,他比彭璐不過大六歲,也只是個孩子,但他總是將彭璐保護得很好。彭璐使勁兒咬著下,直到嘗著血的味道。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徐明揚聯繫,但是彭璐知道他也在這座城市,而且是一名警察。彭璐曾經聽徐明揚的父親說過,徐明揚從刑警學院畢業後當了警察,現在已經做到轄區隊長。
讓徐明揚對付區區的匿名信箋未免太大材小用,他也不一定會理睬彭璐,當年徐明揚對她非常生氣,一句話沒說就消失了,可是,彭璐知道如果能說服徐明揚認真對待這些信,那麼他只要做點什麼,麻煩將會很快解決。
哪怕在這個過程中,徐明揚對彭璐大發雷霆,她也認了。彭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伸手去拿提包和鑰匙,叫了輛滴滴送她去刑偵大隊,雖然很晚了,但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她現在比任何人都需要徐明揚。
***“誰他媽的晚上十點跑來見我?”徐明揚用手跟酸腫的雙眼,對著電話吼道,他今天已經加班六個小時,辦公桌上還有兩起尚未解決的謀殺案。據他對這座城市的瞭解,很可能黎明前桌子上又會有另一具屍體的卷宗擺在面前。
“嗯…”接待處的小李磕磕巴巴,不知道怎麼接話。徐明揚的不耐煩一定嚇到小李,可他一點兒不內疚,小李該知道規矩。
每天來大隊的訪客絡繹不絕,這些人總覺得喊出個警察名字就可以享受某種更高級的待遇。徐明揚尤其排斥這些所謂的人,他們總是聲稱自己有萬般無奈的急事,可十之八九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麻煩。
“她說事情緊急。”小李無奈說道。徐明揚翻了個白眼,可不是麼,我打賭事情緊急。
“她叫彭璐。”徐明揚一愣,他已經很多年都沒聽到這個名字。小李見他一直沒發聲,連忙說道:“要不我這就打發她離開。”
“不,我一會兒出來,”徐明揚打斷思緒,趕緊說道。
他站起身向接待大廳走去,小李已經守在門口,看到他立刻上前,替他打開大門,然後向角落努了努嘴。一個女人蜷縮在一把塑料座椅上,波長髮傾瀉而下,紅的大衣掩住大部分的身形。
黑鉛筆褲顯得腿雙纖細修長,褲腿下出細削光滑的腳踝。遠遠看過去,也說不上多出挑奪目,但就是透著一種酥融滴的味道,讓男人挪不開眼睛。徐明揚皺著眉頭向她走去“彭璐?”那女人抬起一雙充滿淚水的大眼睛看向他,儘管徐明揚已經做好準備,可兩人真的四目相對,還是讓他內心震驚不已。
自從徐明揚大學畢業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嘿…”徐明揚快速掃了一眼彭璐的全身。衣服上沒有血跡,身上也不像受了傷。徐明揚看不出彭璐這麼晚到刑偵大隊來幹什麼,她肯定不是來找徐明揚敘舊,沒人會找他回憶往事。
而且彭璐和他有什麼值得回憶的?父母又大吵一架,她不得不躲到小店裡哭溼徐明揚的衣服麼?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明揚哥…”彭璐見到徐明揚後,立刻站起身,眼裡閃現一絲驚喜。也許是意識到她在一個辦公場合,彭璐又趕緊低頭輕聲道:“嗯…不…徐警官,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你有什麼事兒?”徐明揚盯著她單刀直入,想著當下堆積如山的文件,想著上一次彭璐對他的大聲斥責。彭璐覺到徐明揚的疏遠,臉變得蒼白。
她有些侷促不安,硬著頭皮說道:“嗯…抱歉…算了吧,我在費你的時間。”她拿起身旁的手提袋,轉身朝出口走去。
淚水婆娑的眼神再次從徐明揚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當她伸手去開門時,徐明揚叫住她“彭璐,等等。”徐明揚為什麼這麼說?儘管內心對自己怒氣衝衝。
他還是走上前抓住彭璐的胳膊肘,把她領進一個空蕩蕩的案件對話室。徐明揚討厭這間沒有窗戶的屋子,在刺眼的熒光燈下,人們很容易失去時間概念,不小心就是一整天過去而不自知。
“坐吧。”彭璐坐到徐明揚指著的椅子上,他坐在她對面。
“你是來報案的麼?”徐明揚知道她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很大的麻煩,不然不會想起他。
“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彭璐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盯著桌面上緊握的雙手。徐明揚意識到彭璐在他面前猶豫不決,是因為心裡還留著幾分對他的愧疚。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但又不得不開口求助,她的聲音因絕望而顫抖,消瘦的臉頰緊繃,眼睛下一片陰影。
徐明揚非常悉這副模樣,走投無路的女孩子遇到麻煩時,總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獲得警方的同情與理解,對於彭璐,恐怕還要再多一層哀求和原諒。徐明揚忽然想起一張自以為是的俊俏面容,彭璐的同班同學朱之丹,也是她的小男友。
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總是穿著乾淨整齊、熨燙平整的校服。彭璐和他上高中後開始約會,徐明揚只用一眼就知道朱之丹是個討厭的傢伙。
甭管他看上去多像個天之驕子,其實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上中學的時候是,現在可能仍然是。彭璐把頭髮扶到耳朵背後,誠懇地說道:“明揚哥,非常對不起。我招呼也不提前打一聲。
就冒冒失失跑來找你,但我真的沒一點兒辦法了!”
“取決於你找我究竟什麼事兒。”在彭璐坦言她的麻煩前,徐明揚不會做任何承諾,他可不是昨天剛生的,十年前彭璐也許可以,現在…不行。彭璐打開她的包,拿出一堆信件遞給徐明揚。
他大概掃了一遍信封,上面寫著彭璐的名字和地址,但沒有郵戳或快遞印記。現在用信封寫信的人少之又少,彭璐這個年代的人用信封信紙更是幾乎絕跡。除非是政府或公司簽發的文件賬單,誰不是用電子郵件和微信?
徐明揚出一封信中的信紙,看到裡面是張普通的打印紙。明明有我可以保護你,你卻選擇那個垃圾給他暖。我要割了他的雞巴喂到他嘴裡!
“啊…所有信都是這樣嗎?”徐明揚沒有看完,忍不住驚呼道。彭璐顫巍巍屏住一口氣,點頭道:“是啊!”
“上面是你的地址?”
“我剛搬進去四個月,租房中介找到的房子。”
“這些是誰寄來的?”
“我不知道,從來沒有簽名。”
“怎麼發現的?”
“有時在大門上,有時會在屋裡。”
“誰是信裡說的垃圾?”彭璐快速利地回答,但在這個問題時卻猶豫了下,然後從中吐出三個字:“朱之丹。”所以她還在和那個公子哥兒約會,彭璐為什麼不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