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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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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進依文旁邊的木頭堆中,這名驚愕的矮人垂下頭,呆望著他。彷彿老天決定要開個致命的玩笑,一會兒之後依文聽見微小的喀嗒聲,因為,這名跌落十字弓手的弓箭,毫髮無傷地夾在他跟壞掉的樓梯之間,還仍然出了一箭。

“嘻嘻嘻。”皮凱爾笑道,重新站起身來望著這個景象。他忘了在他頭上的轉軸還在迅速地迴轉,而且迅速地落下。於是他又再度跪倒,轉軸從他頭上彈開。

“喔喔。”

“抓好繩子!”他聽見依文叫道,然後他搖搖頭甩掉暈眩,將繩子卷在手臂上。

依文用牙齒緊緊咬住斧頭柄(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開始往上爬。他注意到身後的木材堆中,剩下那名殺手正朝他腳邊接近,於是他往後跳到一位於自己跟那名男子之間的木板上,落在翹起的一端上。依文降落的那頭迅速向下,而位在爬行男子身下的那頭則翹了起來,擊中男子的下巴。他呻一聲滾開身去,抓著自己斷掉的下頷骨。

這個動作完成後,依文再度跳起來,用短胖的雙臂抓著繩子,爬到跟另一名殺手等高的地方。在另一邊,他注意到皮凱爾也同樣在爬。

依文加快速度,總算爬到他能將頭探高,看見另一名男子的位置。

他看到的景象一點也不賞心悅目。

在短短几分鐘內,依文·石肩再度瞪著一把架好的十字弓上,一枝致命的箭尖。

皮凱爾到達樓梯邊緣,鬆開繩子之後,才發現他剛才沒有在下面固定住繩子。

依文像顆石頭般墜下。十字弓發,不過卻在他頭頂上飛過,沒造成傷害。而那名在一樓的頑固十字弓手,下頜骨裂得亂七八糟,這才發現自己跟在矮人身後爬上繩子有多不智。

當依文坐在這名男子以及一堆破碎的樓梯上時,大概是首次覺得,有個腦袋像漿糊的兄弟不是件那麼糟的事情。

年輕教士仍然手腳並用,迅速而腳步堅定地沿著隔壁建築物的突出部位移動。他的飛盤牢牢掛在手上,垂在繩子末端,並在建築物的側牆上彈來彈去。凱德立幾乎沒在注意它,也本沒時間停下來把它收好。這名年輕教士也沒發現,他受傷大腿上的疼痛已經消失。

他眼尖地看見丹妮卡正虛弱地背向他跑著,歪歪倒倒地前進。此外,他也看見有兩名穿著黑衣的殺手正在追趕她,跨著大步逐漸接近這名踉蹌前行的女子。

凱德立爬上建築物的另一端,在那裡,原本的巷子跟一條工藝品店林立,名叫“市集廣場”的大街垂直。兩名在黎明時起準備開店的商人看見了這名年輕教士,瞪著他並朝他指著,口中叫出一些凱德立不想費神去清楚的話。

凱德立憤怒得沒法注意自己的動作,結果一頭從建築物的側面栽出去,雙手揮舞著往下掉。橫跨在巷子上方,一面廣告橫旗被綁在繩子上,是其中一家工藝店的店招。

凱德立手腳並用地從繩子上跑過。他聽見下方的街道上傳來訝異的驚叫聲,卻不曉得這些是衝著他來的。他回到“龍的遮羞布”參差不齊的屋頂上,全速奔跑,心裡只想著丹妮卡。

一會兒之後,他發現她——她跳過狹窄的巷道落到隔壁建築物上——被一扇天窗頂端絆倒,一頭往前栽。兩名男子從她身後撲上去。

“不!”這名年輕教士想出聲喊叫,但他的話語卻變成一個奇怪而尖細的聲音。

凱德立一點也沒減慢速度,眼睛直視前方,飛躍過小巷。

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殺手從丹妮卡方才進入的地方出現,全速奔跑著。凱德立害怕一切已經太遲了。

陽臺上剩下的那名男子奔入凱德立房內,揮手驅散籠罩在門口的煙霧跟體燒焦的惡臭。

皮凱爾再度抓住繩子,依文又開始爬,他兄弟拖著繩子朝凱德立的房門跑去,令他前進得更快。

皮凱爾繼續跑,當他看見依文短胖的手攀上走道邊緣時鬆了一口氣。但接著四條人影從凱德立房中冒出來。

皮凱爾直覺地放掉繩子。他聽見依文逐漸消失的哀嚎聲,以及再度落在繩索底端那名殺手身上時的悶響,不畏縮了一下。不過,皮凱爾沒空擔心了,因為四名殺手就站在幾步之外。

不過這些“夜之面具”殺手已經無心戰鬥。他們發現樓梯不見,於是尋找其他脫逃路線。一名殺手抓住繩子,甚至沒測試它是否已安全綁妥,就跳下樓面邊緣。其他人朝另一個方向跑過走廊,一找到能落腳的高處——大部分是桌子——就攀過欄杆跳下來。

皮凱爾原本想追過去,但停了下來,因為他聽見一扇門被打開一條縫,並傳出唸咒語的聲音。這名綠鬍子矮人意識到的下一件事,就是自己正躺在原本所站的地方几尺外,身體一側傳來尖銳的灼痛,而他被電擊過的鬍子跟頭髮末端則還在亂顫。

俺兄弟。這些字在皮凱爾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就像一串對抗著天旋地轉暈眩的反覆禱詞,提醒著他不能一直待在這裡,無助地躺在地板上。

依文聽見一名男子沉重地降落在他旁邊,並覺到另一個人在他身下慢慢動著。這名矮人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見一名殺手正俯瞰著他,一把劍握在手中。

這名矮人還來不及反應,劍就刺了下來,而依文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不過這名殺手卻朝低處攻擊,刺往依文下面。

依文對自己的幸運沒意見。他掙扎著坐起,試著想找到自己的斧頭,或任何可以用來對抗站立殺手的東西。

太遲了。殺手的劍再度揚起。

“俺兄弟!”皮凱爾一面叫著一面飛過樓梯邊緣。

殺手撲到一旁,一翻身站起來,就跟隨其他同夥跑出門去了。

皮凱爾全力撞上依文。

依文一面呻一面耐心等著(在這種情況下他沒什麼其他選擇)皮凱爾從他身上爬下來。

“如果你在等我道謝,就給我繼續等下去吧!”依文不高興地吼道。

凱德立沒能及時趕到現場——這是對另一名殺手來說。

這名年輕教士一爬到陡峭屋頂的頂端,就立刻鬆了一口氣。丹妮卡在他下方,幾面三角牆之間的狹長空間中。剩下的一名殺手也在那裡,他跪在丹妮卡前面,雙臂毫無抵抗地垂落在身旁,而他的頭來回倒向兩側,血跟汗四處飛濺,因為丹妮卡正一拳接一拳打在他臉上。

“他已經死了。”凱德立到達這名年輕武僧身旁時說道。

丹妮卡嗚噎著,再度重擊這名男子,他臉上已經碎掉的軟骨,在打擊的力道下發出喀啦聲。

“他已經死了!”凱德立加強了語氣說道,但他將語調保持平穩,並且毫無指責之意。

丹妮卡旋過身來,臉因憤怒跟悲傷而扭曲著,倒入他的懷中。凱德立一面好奇地凝視著,一面用自己的手擁住她,丹妮卡隨即回身,不可置信地瞪著這名年輕教士。

“怎麼——?”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一面退得更遠,而凱德立這才第一次注意到改變,也沒有辦法回答她。

他的手跟腳都覆蓋著白皮,變成了松鼠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