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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人在屋簷下不一定要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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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剋男,這是京城人士給刑劍天的渾號。

刑劍天自幼便與南陽侯的嫡女定有婚約,十六歲那年他由戰場回來,便是為了娶,天作之合的佳侶多少人羨慕,擺了一長街的水席。

可是喜氣尚未散去,漠北將軍府前的紅燈籠卻取了下來,改掛上白燈籠,成親不過才半個月,新嫁娘便落水而亡。

同年,刑劍天的大哥陣亡。

又過了兩年,刑劍天透過外公靖王又談成了一門親事,是左丞相的次女,哪曉得人家入門不到三竟離奇死亡,聽說兩人尚未圓房,她死時仍是處子之身。

那一年年底,刑劍天二哥中箭身亡。

接連著幾件不幸已經夠令人痛心了,沒想到此時竟傳出言,說刑劍天是天破星轉世,對朝廷來說是銳不可當的猛將,煞氣重,能鎮八方,可八字克親,尤其是身邊親近的人,譬如兄弟和妾。

所以他接下來的說親非常困難,稍有門第的人家都避得遠遠的,以免雀屏中選。

即便如此,三年後由兵部尚書的夫人拉線,又說成了一門親事,對象是外放四品官的三女,六禮中走了五禮,就等著親這一項,刑劍天的兄弟們穿紅戴綠的打算帶隊娶。

結果在拜堂的前一天,新娘子不知從哪兒聽到新郎官的刑剋之名,居然懸樑自盡,死時還圓睜著雙目,似乎心有不甘。

沒多久,刑劍天又有一名堂兄死在敵人的偷襲中。

刑家的男兒一個個沒了,刑劍天的痛可想而知,而外界的傳言更張狂了,加重了他刑剋之名,說他不只克還克親,每娶一個子便剋死一名手足,他渾身的煞氣不宜娶

於是乎,再也沒人敢提起他的親事,直到如今他都二十有五了,仍是孤家寡人,枕空無人伴。

但這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言,與正在看醫書的佟若善無關,她從不理會外頭的蜚短長,況且首都天業距離建康城有七、八路程,縱使快馬加鞭夜不歇的趕路也要四、五,這些謠言傳到她耳裡時,黃花茶都涼了。

那天從天懸寺回來,她便投入製藥的大工程中,利用手邊僅剩的一些三七粉,她又製成一瓶止血聖藥,收在藥箱裡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沒人知道她會醫術,而且是開膛剖腹的那一種,因為太驚悚了,即使向外人道也無人相信。

“小姐,該去向老夫人請安了。”青蟬長相秀麗,嗓音輕柔,微帶一絲嬌媚。

“又到時刻了?”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佟若善午覺才眯了一會兒,睡醒後書也還沒看幾頁。

“是的,小姐,奴婢為你重新梳個發,換件衣服。”青蟬手拿一件榴紅衣裙,裙身繡著傲視群鳥的長尾雀。

“梳髮就好,換衣不必了,麻煩。”佟若善坐著不動,左手拿書,右手翻頁,任由青蟬替她拆掉髮辮,重新梳理。

“不行,小姐身為侯府嫡長女,該有的禮數不能免。”青蟬將小姐烏亮的髮絲挽成花,勾出個落雲,再以赤金纏絲鑲瑪瑙鈿固定,又別上一嵌紅寶石五福如意長簪,斜點翠五瓣花對金步搖,柳葉長的耳墜上鑲的是拇指大小的東珠。

青蟬做事力求完美,她一定要她家的小姐是最出的那一個,誰也不能奪了侯府千金的光彩。

“好了好了,別往我臉上抹粉,我受不了。”每天晨昏定省,佟若善不覺得煩,但事前的梳妝打扮真是折騰死她了。

“小姐,奴婢只抹上一層淡淡的粉,讓你看起來有神些,拜見長輩不可無打采,讓人看了多生閒話。”青蟬勸道,畢竟不是自個府中,凡事還得多忍耐,做個樣兒,博人口彩。

佟若善聽出她指的是大舅、二舅所生的表姊、表妹,雖然她娘和兩個舅舅是同父所出,可不是同一個娘,親疏立見,大舅母和二舅母也不待見她,時常冷嘲熱諷。

有什麼樣的父母就有什麼樣的兒女,這些個表姊、表妹和他們的父母是一個鼻孔出氣,每次見了佟若善,不是酸言酸語的嘲笑她有家為何不回,要賴在程家白吃米糧,就是暗中使絆子,給她找不自在,只要她過得不好她們便痛快了。

在意興伯府中,佟若善受不到太多的善意,唯一待她好的小舅在兩年前補了個缺,上寧興當個地方官去了。

青桐跟著附和道:“對嘛,小姐,天生麗質也要靠三分打扮呀,這樣才能把你的光華和氣度展現出來。”她拿著桃紅口脂,興致地準備為小姐上妝,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把小姐妝扮得美美的,把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表小姐給踩在腳下。

佟若善沒好氣的睨了她們一眼。

“在狼群環伺下太出挑不是好事,你們想讓我被群起圍攻呀?”唉,她們到底懂不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