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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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被趕上架的覺，儘管他知道單純的童海若不可能有這種心思，忍不住還是對造成這一切的她發脾氣。

***不是沒想過當嚴睿堯知道一切後會生氣，可是被當著面直接表達出怒氣，真的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想愛他，可是她不希望到頭來他反而怨她恨她。

這樣的愛不是她所希望的，這樣的婚姻，更不是她要的！

如果這個寶寶真的讓他那麼意外，那…輕輕撫上還扁扁的腹部，一顆顆痛苦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停不住的往下掉。

“寶寶，媽咪對不起你，嗚…寶寶…”淚溼的雙眸盯住還在鑰匙孔的車鑰匙，再看向窗外，嚴睿堯已經進入屋內，童海若不多想馬上跨過排擋杆，發動汽車。

連續幾次發動都沒成功，聽見外頭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嚴睿堯警覺地馬上從沙發上彈起來衝出去。

“童海若！”見嚴睿堯忽然衝出來，童海若馬上鎖上車門，手中趕快轉動，終於將車子發動起來。

“童海若，你給我開門！”她轉過臉，深深看著外頭拼命拍打窗戶的男人。

“對不起。”踩下油門急駛而去。

“小若！”***車子在一家婦產科診所前停下。

童海若走到掛號櫃檯，雙眼腫的像核桃，臉上掛滿未乾的淚水，引起護理人員格外關注。

“小姐，請問哪裡不舒服嗎？”

“我要墮胎。”

“有人陪你來嗎？”護士見這位小姐從進門後眼淚始終沒有停過，馬上有經驗地過來安她，並帶她到一旁開導。

“小姐，你要不要回去冷靜下來後再好好考慮？”她看得出來這位小姐不是真心想拿掉小孩，許或有不得已的理由，希望她不要因為衝動的決定而後悔一一生。

“不用，我真的決定了。”緊緊握住的雙拳裡，指甲已經深深刺進掌心中，滲出一絲絲血痕，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怎麼樣都比不上心裡的痛。

寶寶，媽咪對不起你…見她如此堅持，護r士只能嘆氣，拿來手術切結書給她。

童海若雙手嚴重顫抖接過，一顆顆豆大的淚珠答答答地滴在紙張上，緊握住的筆懸宕在上方遲遲沒有動作。

許久，筆尖終於在簽名欄落下。

“小姐，請跟我到這邊來。”跟在護士身後，童海若的手緊緊壓在腹部上，像是在跟小寶寶道別。

原本的無聲垂淚，這時已經帶著低低的嗚咽聲。

等到她躺上手術檯，見女醫師進入手術房，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情緒接近失控，嚇壞醫生和護士。

“小姐，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家，跟家人討論過再作決定好嗎？”女醫生已經脫下口罩，放棄這次手術，把人扶起來坐好。

同樣身為女人，她知道作這個決定拿掉小寶寶是有多痛苦的一件事，尤其這位小姐的情緒，在在顯示她有多不願意下這個決定。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嗚…”她真的不願意，可是，她也不希望嚴睿堯將來恨她、怪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他雖然沒說，可是我知道他不要小孩。

我不要他恨我，全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寶寶對不起，都是媽咪的錯，我竟然狠心想殺掉你，對不起、對不起，寶寶原諒我，你才是最無辜的…嗚…對不起…”從極度悲傷的情緒，又再陷入懊悔自責，她的身體本就不堪她如此動。

就在這一剎那間，童海若忽然到呼困難，臉慘白不停出汗，她以為好了的氣，忽然病發。

“小姐！快氣！”

“包…”指往自己的包包，裡面有噴劑。

雖然多年沒有發病，可是她從來不敢大意，噴劑一定會隨身攜帶。

在醫護人員一番急救下總算穩定下來，送她到病房休息，幫她聯絡家人。

“他一定又要生氣了吧。寶寶…”手心一直輕撫在腹上，緩緩睡去。

***刷地一聲，診間的門急忙忙被拉開，嚴睿堯臉上仍難掩驚愕地幾個箭步來到病上正打著點滴，已陷入沉睡中的人兒身邊。

左手緊緊捏住一張殘留著她傷心渭水的切結書，右手微顫地輕輕覆上她蒼白小臉。

怕她當時情緒不穩出什麼意外，他急著瘋狂找她，沒想到最後會是在這個地方見到她。

對於一個不在預期中的小孩他確實很意外沒錯，但他從來不曾動過要她拿掉的念頭，他知道這對她來說會是多大的傷墒打擊。

只是沒想到，因為他一時的情緒失控，竟然讓她痛下如此決定。

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心痛，一種對童海若無法言盡的心疼，巨大的衝擊重重打在他心口上。

是他把她到這個絕境，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早該知道的，以海若善良的個，寧願自己痛苦也絕不願別人為難，特別那個人是他。

如果他早點想通，不要對她發怒，今天也不會將她到如此傷痛的地步。

深邃的黑眸中瞬間閃過多種複雜情緒，最後只剩濃濃的懊悔與心疼，緊緊鎖住這個讓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女人。

“她和孩子都還好嗎？”嚴睿堯問向一旁的醫生，視線沒有移開病上。

“剛才童小姐氣控制住後我們已經立即安排檢查，目前母親與胎兒均安，沒有動到胎氣。”接到通知趕來的一夥人這才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你是小孩的父親吧？”見這男人如此著急迅速地趕來，女醫師認為事情或許有所誤會，也是不忍心初為人母的她剛才幾乎崩潰的痛苦模樣，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童小姐的身體本就不起太劇烈的情緒起伏，現在又有孕在身，為了她與小孩的健康，我會建議這段時問不要再讓她情緒太過動。我雖然不瞭解你們之間的問題，但是我覺得出來童小姐真的很愛這個寶寶。踏進這裡、簽下手術同意書r對一個母親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決定，尤其這個孩子是與所愛的人的結晶。”嚴睿堯閉上雙眼，左手緊緊抓住的紙張又被他捏得更皺了。

“小孩是無辜的，有什麼事情請兩位好好溝通，不要再讓她受到過度刺而影響母親與胎兒的健康。”女醫師將一張黑白的超音波照片給他。

“童小姐已經懷孕六週。”她指著照片上不太明顯的一個小黑點“這個就是胎兒，屬於你們的小生命。”嚴睿堯看了醫生一眼，視線再落到照片上，緩緩接過，黑眸緊盯住被保護在子宮中的一個小黑點，漆黑的雙眸頓時閃動一下。

這個就是他的小孩嗎？

毫不起眼，卻又真實的存在。嚴睿堯說不出此時心中的波動是什麼覺，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對自己即將為人父這件事有了真實。

他要當爸爸了…“給我看，睿堯，寶寶的照片給我看！”童家兄妹也來了，並且把照片搶去，三個人圍在一邊歡聲討論起來。

看著空空的手，再看往童家兄妹，最後嚴睿堯視線回到病上仍然沉睡中沒有被他們擾醒的人兒。

緩緩伸出手，遲疑了好一會兒，懸在空中微微顫抖的右手才終於輕覆上童海若還看不出懷孕，仍然平坦的小骯。

他跟她的小孩就在裡面…再過幾個月，他真的就要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