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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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不置可否地發動引擎，謝情敵是個知進退的君子，雖然他不認為真爭奪起來，他會輸，但省了一頓麻煩，多了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車子駛上大馬路，世美準備帶莫可去挑戒指，他已經看好結婚期，打算儘快將她娶進家門。

“世美，我們要去哪裡？”莫可看到車子越駛越遠，他們已經上路半個小時了，他還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不肯透目的地。而她手中還抱了一疊早自修的測驗卷，明天得發還學生，她得找時間把它們改好才行。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會讓她高興的。先幫她正名，再補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讓她正大光明地嫁進家門，兒子可以從此擺脫單親家庭，她也可以不必再過那種拮据、困苦的生活，他要他們母子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子。

這件事在見到她那棟幾可列入危樓的破落公寓後就決定了，他怎麼忍心讓她住在那種地方、常常受到不法建商的威脅、時時得擔心房屋被收購了，往後一家人要住在哪裡。

以前她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因為八年前那件事，而今她過著貧困無依、離失所的悲慘生活，夠了！泵且不論昔的事誰對、誰錯？她受的苦已遠超過她該付出的了。

輪到他來承擔一切責任了，他要她再過著以前無憂無慮的富裕生活，不論發生天大的事情，就由他來扛吧，他會盡一切力量保護他們母子安全無虞。

“世美，停車！”莫可忽地大吼，打斷他的沉思。

“發生什麼事？”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打方向燈，朝路旁行去。

“快點停車…”她尖聲大叫，不顧在馬路上的危險，打開車門就想往外跳。

“莫可…”世美急忙踩下煞車，車輪在柏油路上劃出一道白的死亡界線，車子空轉了兩圈，橫過對面車道，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即拉住了那具不要命的嬌小身體，否則…

“你找死啊？”他心跳險些停止。好不容易吁了一口氣，即失控地朝她怒吼，他不敢想像她可能血模糊的模樣。

強烈的懼怕，幾乎擊垮了他，那是一種要將他整個人活生生撕裂的驚懼。

他鐵青著臉，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熊熊燃出兩道極烈的地獄火焰。

“梁同學，她…”莫可知道她又惹他生氣了，而這次的暴怒甚至較上次來得烈萬分，但她沒時間向他解釋了，她迫不及待打開車門，跳下車子，頭也不回地衝進左邊的小巷子中。

她剛才看見梁宏記，被一群像是地痞氓的傢伙押進黑巷裡了。

梁宏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蹺了一個禮拜的課，再見到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他怎麼會惹上那些黑道份子？是被勒索、恐嚇、威脅…還是他本就已與之為伍、共同蕩了？

莫可邁著焦急的步伐，快速跑進陰暗的小巷子裡。

“莫可…”世美來不及阻止她，眼睜睜地看著她闖進危險的漩渦裡。該死的！憤怒的拳頭捶上桃花心木做成的車體儀表板，架上的空飲料罐在劇烈的震動下掉落車底，被他一腳踩個稀爛。

這個笨女人，到底有沒有腦袋？老是這樣莽莽撞撞，他早晚有一天不是被她嚇死、就是被她害死，可惡的混賬！偏偏他又放不下她。

叭叭…

世美沒發覺他的車子正橫躍在兩條車道間，將來往的通堵死在路口，左右兩線車道前進不得的車子，已經開始到不耐煩了。

見鬼了！他竟然在馬路上發呆，他煩躁地梳理怒氣沖天的髮絲，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進莫可消失的黑巷裡。

那個笨傢伙總是“人來瘋”地叫他措手不及，說她蠢嘛，又不是，一堆麻煩歪理，她比誰都會攪和，偏偏卻天真單純的不可救葯，他真懷疑像她這樣衝動的子，怎還能平安康泰地活到三十歲，沒有蒙主寵召？

卻要累得他為她牽腸掛肚、憂心煩。但一想到此，他又忍不住失笑，若不是這種糊、善良的個，他怎麼會八年來一直對她拋不開也忘不掉。

八年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讓世俗磨練得夠冷靜，七情不動、鄭重謹慎地辦妥各種疑難案件，那顆冷硬的心大概再沒任何東西撼動得了。

哪知第一眼再見到她，他便發了怒氣；第二天重逢，整個人更讓家庭溫情給磨去了冷硬；今天她又嚇得他差點心臟病發，唉…

王莫可啊，王莫可，她一定是他命中註定的剋星。

常常在美國電影裡看到一些髒亂、汙穢的黑街小巷，還以為那是紐約特產。

不過現在莫可知道，臺灣這種黑巷不少，起碼眼前這條就可以作為其中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