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不覺有些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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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是你!”媚兒哭的片刻,想起罪魁禍首就在身邊,猛然抬頭,芊芊玉質一指,紅著眼眶扁嘴到:“你…你好端端的去惹他做什麼?場邊忒多人你不撿,偏偏挑小和尚上去打擂!都是你!都是你!”胡亂往身前後摸索,但降魔劍飛出甚遠,哪裡有什麼稱手兵刃?拽了青草泥土,劈頭夾臉朝染紅霞擲去。染紅霞本學她抱腿哭泣,發洩傷懷,聞言才警醒過來:“沒人知曉耿郎在冷爐谷中的遭遇。”不閃不避,抬頭正道:“他沒死。”媚兒一怔,紅腫的美眸越睜越大,忽翻身躍起,翩然掠至,跪在地上抓著她的臂膀,顫聲道:“你…你再說一遍。”染紅霞嚇了一大跳,她來的這般迅捷,自己卻未應絲毫殺氣,以致應變不及,蓋因此姝全無惡意,心懷一寬,僅剩的一絲提防與惡隨風化散,拉著她的手,將冷爐谷事說了一遍。媚兒越聽面越沉,咬牙切齒,不是追問“他人呢”、“你有沒有見著”、“確定是那個混蛋”等等,染紅霞總是如實回答。
“你怎能這般被他威脅?忒也好騙!”她瞪了染紅霞一眼,與其說不忿,倒像嗔怪居多,總之非惡意敵視,氣呼呼道:“你每最少要見他三回,少了一次,就別想讓你幹什麼…
現在是在他要求你啊,你大方什麼?小和尚可能早就被他給死了,你要每天都看幾回,才知道她好好的,一有機會,也才知上哪兒去救。”染紅霞哪省得這些派手段?經陰宿冥一提,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娥眉緊蹙,忍著不讓淚水溢出。這種逞強的模樣,意外的贏得了媚兒的好,心想這女人也是個軟心腸的,又肯替小和尚做牛做馬,不比那些妖妖嬈嬈的大紅衣毒婦…
不過蓮臺倒塌後,大妖婦傷心絕的模樣動人,適才在無央寺見了,憤世已極的媚兒竟未生出尋她晦氣的念頭,只覺“她似乎又瘦了”她暗自決定將兩人先移除手絹黨,暫放入觀察名單內。心思單純、涉世未深的邵芊芊,怕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成了必殺手絹黨的名單首位,堪稱此際世上最該死的女人。
“別擔心。”媚兒大方的安她。
“我這便糾集鬼卒,咱倆聯手殺進天羅香子婊的寨老巢,鬧它個天翻地覆!
把冷爐谷地面一寸一寸掀將起來,本座就不信找不著小和尚。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全滅了狐異門天羅香給他填墳!
“這法子只義氣尚值稱許,其餘自然是蠢透了。且不說地獄道一派的實力能不能挑了七玄中最強的兩大勢力,破不了道黑蜘蛛的屏障,千軍萬馬也只能在谷外乾瞪眼。
自從那回沿河搜尋耿照下落、意外與符赤錦心後,染紅霞對“正不兩立”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起碼在“身為女人”這部分,她認可出身派的女子也能有全心愛人的真情。陰宿冥對耿郎的情意看來不假,無論“鬼王”或“伏象公主”的身份,都沒能阻止她蘊生愛苗,甘願為他淚,不惜一切也要替他報仇…
這份坦率直接,贏得了染紅霞的敬意。她握著紅髮女郎白皙綿軟的手掌,輕道:“冷爐道攻之不破,便尋到了他,也無法將人救出。
遊屍門的代表符姑娘,也是他…他的紅顏知己,好的人,我信得過她。我們三人聯合起來,七玄便有其三,再想法子裡應外合,我覺得成功的機會大些。”媚兒想了想,點頭道:“那大妖婦一臉的聰明相,說不定能想出好法子來。
真要想不出的話那也不怕,你都說啦,七玄有其三,圍毆起來還怕他狐異門作怪?踩也踩死了他。咱們先把妖刀武學搶將過來,斷他一條臂膀,再來個倚多勝少,打輸都沒天理啦。
“染紅霞有些哭笑不得,正要邀她一起去找符赤錦,忽聽一把清脆動聽的笑語銀鈴般飄來,明明近如附耳,卻又難以辨認來源方位。
“你這丫頭好大口氣!成天喊打喊殺的,當心難招駙馬,嫁不出去唷。”明明戲謔親暱、不帶一絲惡意的口吻,雙姝卻在不約而同地出詭異神情的同時,驚覺對方面上的怪異之。
忽然會意:興許並不是只有自己,曾經聽過這個聲音,儘管聽聞的場合怪到了極點,是不管對誰說出,都只會招來嘲笑的程度…
染紅霞以餘光遍掃四周,不見異狀,不知不覺轉過身,與綠袍紅髮的雪肌女郎背倚著背,以防敵人偷襲。正開口,忽聽媚兒道:“你…也聽過這個聲音,對罷?”
“…嗯。”染紅霞點點頭,忽然想起她看不見,輕輕應了一聲。
“醒來之後…”媚兒的聲音壓得更低:“有告訴過任何人麼?”不會錯了,她跟我一樣。染紅霞心想。
“沒有,說了也沒人信。”
“嗯。”媚兒放下心似的,拉開架勢,運起役鬼令神功全神戒備,把背門要害給了高挑健美的金甲女郎,皺著高的鼻山哼笑:“那咱們就來瞧瞧,是什麼人忒本事,竟能進入夢中同我倆說話。喂,有膽子就別藏頭尾的,出來與本座鬥上一鬥!你這妖怪!”要說七玄中最受人覬覦“聖器”標的,五帝窟無疑是榜上有名,同時持有食塵與玄母,怎麼說都比其他持有妖刀的目標,硬生生多出一倍的成算。
同樣是攔路打劫,挑五帝窟似要划算得多。這也是漱玉節邀請薛老神君同來的原因之一。從進入棄兒領地界“食塵”便以長刀的形態貯於匣中,由薛百勝負在身後,細劍“玄母”則佩於漱玉節間。
不過她另外準備了柄長劍,非到萬不得已時,能不用上玄母就儘量別碰。擼管圖所載的三條路線之中,漱玉節挑選了繞過大半個棄兒領的小路,原因無他“謹慎”二字罷了。
水路那條一看就知道是天羅香必選,否則以萬劫之沉,運到祭殿怕已天亮,什麼都不用談了。蠨祖既未現身,蚳守雲年事已高,這條路是打劫妖刀的大熱門,犯不著攙和進去。
經萬安擎、萬姓義莊到無央寺的大陸是好走,不過居高臨下一眺,形跡一目瞭然,亦非善選。
兩人各執一盞燈籠,于山徑林間施展輕功,一前一後沉默疾奔。這條路線畢竟兜了圈子,沒有磨蹭的餘裕,中途若有耽擱,一個時辰內恐怕趕不到擼管圖裡標識的集合處。
然而,要說沒有講上話的時間,未免自欺欺人。輕功非薛百勝所擅,漱玉節自離無央寺,始終悶著頭一路狂奔,薛百勝年老佝僂,個子比他還要矮得多,腿長相差更不只一丁半點,為跟上速度,還真沒敢開口說話。
兩人就這麼繃著臉繞完大半座棄兒嶺,所幸一路無事,籍月遠眺,約莫里徐便能接上大陸。薛百勝暗忖:“終不能堵著氣上那勞什子祭殿。此事關乎帝窟宗嗣,得同她對個說法,免生差池。”打定主意停下步伐,撣了撣一塊生滿青苔的大石,一股坐下,捏著葛襟扇涼。果然漱玉節不能放著他不管,要是老人牛脾氣發作,揹著食塵迴轉還跳山,七玄同盟因而破局,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謬了。輕哼一聲,回頭道:“老神君且忍耐片刻,得到龍皇祭殿,再歇息不遲。”薛百勝悠哉悠哉,捫衫道:“我這把老骨頭毋須休息,要歇歇的恐怕是宗主。宗主輕功雖然佳妙,長途競力不競速,這般跑法最傷本,一會兒在那什麼祭殿須與人動手過招的話,宗主要以幾成的功力卻敵?
是五成,還是三成?
“漱玉節一凜。她並非糊塗到不要命全力狂奔,只是餘怒未消,奔跑間帶上情緒,的確略失節制,當然也不排除有刁難老人之意。陡聽此問,不覺有些慚愧,心情稍平復了些,和聲道:“多謝老神君提醒。我們就在這歇一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