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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咧嘴大笑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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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百螣疏眉一動,沉聲道:“宗主昨兒夜裡命人去取那專驗龍漦真偽的“無遮淨瓶”來,莫非為確定耿家小子是否持珠?”漱玉節粉臉微紅,所幸密室中照明昏暗,並未教二人全看了去。她輕咳兩聲,又回覆平的從容自信,淡淡一笑:“老神君當真是明察秋毫,什麼事須瞞你不過。”薛百螣默然片刻,輕哼一聲。

“看來,這次的確是弦子的過失。她若將化驪珠與冥表一併取回,咱們也不必再受制於人了。”漱玉節聞言一笑,不置可否,卻聽冷北海咧嘴低道:“能殺嶽宸風,我倒不介意與誰連手。”說著抬起銳目,淡然道:“只是就我們仨,再加上耿小子,會不會太託大了?以那廝的脾,一旦出手不能置他於死地,死的恐怕就是我們了,宗主有什麼打算?”漱玉節搖了搖頭。

“不是三個,而是兩個。”她望著對面的二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將率領帝門眾人攻打五絕莊。

那裡藏有嶽賊的機密,失落的食塵亦在莊中密室,如若順利攻破,不僅能取回寶器,亦可反將嶽宸風一軍,掌握主動。便未攻取,亦足以引開嶽賊身邊的親兵護衛,使其落單。”冷北海微微冷笑。

“宗主的說法,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嶽宸風,不是區區兩人便能殺除的對手,與其冒險進取,不如謀定後動,務求一出手便能讓他死透,永不翻身。”漱玉節道:“我的看法與冷敕使相同。要殺嶽宸風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按照典衛大人的謀劃,一旦他與嶽宸風一對一的單打獨鬥,令岳賊伏誅的勝算最大。你二人的任務,就是一一清除那廝身邊的阻礙,好教他能徑取嶽宸風!”場中風沙一動,耿照再度持刀撲上,雙目緊閉,刀式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燦爛奪目、雷霆萬鈞!嶽宸風眼耳無用,然而只要刀鋒及體,他便能立即反應,耿照所造成的傷害均不足以致命,對撼三兩度之間必被擊退。

若非嶽宸風難以追擊,恐怕早已分出勝負。這是一場閉眼瞎子對睜眼瞎子的決鬥。這一輪耿照又多支持了片刻,才被赤烏角刀轟退,落地時腳下一踉蹌,幾乎站立不穩。

他身負碧火神功,臨敵一向以內力悠綿見長,不幸的是:嶽宸風的碧火功更加湛,不管爆發力或持續力都遠勝於他。奮力相搏之下,耿照早已難掩疲態,罕有地出氣力不繼的狼狽模樣。

他不及緩過氣來,繼續搶攻。薛百螣與冷北海都看出不對:“嶽宸風既不能追擊,更應穩紮穩打,調勻氣息再出手,豈能貪功躁進?除非…除非嶽宸風的“異狀”有其時限!”兩人對望一眼,心知良機稍縱即逝,一持鞭、一握拳,點足躍出,雙雙朝嶽宸風殺去!誰知一奔入耿、嶽周圍兩丈方圓,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升起大片灰翳,如墜五里霧中,體內氣血翻湧,忍不住噁心反胃,真力運行、五官知…

通通失去常序,彷彿幹坤顛倒,腳下卻踏不到實地,整個人忽懸虛空,連原本並肩而來的同伴亦消失不見…

--原來…他倆就是在這片虛無中決鬥!--這…這是哪裡,又或發生了什麼事?--是陣法、道術,還是藥,才能造出這樣的虛無?兩人正自惘,忽聽耿照大叫:“大…大師父!”周圍霧濛濛的灰翳搖顫起來,陽光如穿融般扯開整片空間,薛、冷二人回過神,赫見黃沙依舊、長街依舊,頭頂上烈朗朗,哪來的大霧蒼茫?

尚不及起身,前方岳宸風目光一凝,彷彿終於看清四周景物,赤烏角刀捲風應手,刀芒過處,薛百螣、冷北海的口隔空噴出大蓬血箭,餘勁未絕,竟將二人掀得曳地滑出,宛若繫馬拖行!

幻陣被破,耿照為救二人,硬撼嶽宸風。嶽宸風反手一格,勁力不下巨斧掄掃“當!”兩刀擊,洪若毀鍾,震得耿照口鼻溢血、虎口迸裂,卻連一步也不敢退,任由刀勁貫體而出,背心“潑喇!”裂開幾道衣縫,髮絲逆揚,孔都迸出血來。便只一招,防禦者隨手擋架,攻擊者反被擊成重傷。

耿照膝彎一軟,勉力提臂,卻覺神術刀如有千斤之重,竟不由心。嶽宸風一腳踏住刀板,獰笑:“你使什麼妖法…”語聲未落,眼前灰翳又起,天地消失,再度陷入那詭異的魂陣中。他沉著不亂,憑記憶往腳下一劈,見一個朦朦朧朧、形似耿照的影子滾了開去,也不知砍中了沒。

與耿照甫一手,他便陷入這個奇詭無比的怪異空間,眼睛所看、耳朵所聽,通通都是灰撲撲的假象。只有刀鋒入時的痛覺是真實的,無半點虛假。為此他刻意捱了幾刀,試圖以痛楚將自己喚醒,只是終歸徒勞。

他幼時曾聽師父說過,道門中有種觀想之術,修煉有成的術者能在腦海中自行想象冰水炭火、令身邊之人如凍如灼。

萬料不到耿姓小子身邊,竟有這樣的高人!但道術並非全無破綻,適才薛百螣與冷北海闖入,耿家小子一喊,幻陣頓收。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幻出陣,施術者絕不能毫髮無傷。最好的證明,就是原本灰濛濛的視界,已能依稀辨出輪廓。遠方一人拄刀顫起,身形、面孔若隱若現,正是方才死裡逃生的耿照。

嶽宸風本揮刀掩殺過去,轉念一想:這條長街並無如此寬闊,耿照看來相距甚遠,顯是術者在距離上動了手腳。

就算他不找耿照,那小子也會自己殺將過來。一動便不如一靜,以逸待勞--嶽宸風正微笑,忽聽身後一人道:“你的心計,當真是稀世難得,不過比起心地之卑鄙齷齪,你的心計又不算什麼了。我活到這把歲數,還不曾見過像你這樣的東西。”嶽宸風霍然回頭,赫見一條瘦削的青衣長影,似是長髮曳地,容貌卻看不清楚。遠方耿照似又喊了聲“大師父”聲音倏地膨脹散逸,消失在灰翳中,彷彿有千里之遙。嶽宸風心知此人必是陣主,暗自戒備,冷笑:“你是耿照的師父?”青衣人搖頭。

“我是寶寶錦兒的師父。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該死了麼?”大袖一翻,右手五指忽成尖鏟,入嶽宸風腹中,熱刀切牛油也似,無比滑順地一送到底、透背而出,直沒至肘間。嶽宸風竟不覺疼痛,眼巴巴看著,滿臉錯愕。

“你…”

“沒錯,我將整隻手都進你腹中。”青衣人淡然道:“肚裡生生了只鐵爪,該是什麼滋味?”嶽宸風心思觸動,不由得將“鐵爪”、“進腹中”等念頭串了起來,忽覺腹間痛得難以忍受,恰恰是被一隻銳利的鐵爪穿破肚腸、戳得臟腑糜爛的覺,忍不住慘叫出聲,豆大的冷汗沁出額際,幾乎暈死過去。

青衣人悠然道:“疼麼?我替你斬下頭顱,了斷命罷,也少吃些零碎苦頭。”舉起右手,大袖順勢滑落,只見腕間接著一柄斬頭大刀,彷彿生就如此,哪有指掌的蹤影?嶽宸風平生從未如此疼痛過,腸子似被絞成一段一段,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

眼看青衣人袖起刀落,便要將自己的腦袋砍下,腦海之中靈光乍現,恍然大悟:“他說了“進腹中”之後,我才覺疼痛,這疼…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他刻意說“斬下頭顱,了斷命”是因為如果我不信在這裡失卻頭顱會致死的話,他便殺不了我!”眼前刀光一閃,視線陡沉,原來是頭顱墜地,骨碌碌地滾到腳邊,只聽青衣人冷道:“你惡貫滿盈,如此死法,已算是輕巧了。”歪倒在灰地面上的首級突然睜眼,咧嘴大笑:“老兒,你該後悔沒一出手便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