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什麼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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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典衛大人與我風雲峽的淵源,”秋霜似是看穿了他的猶豫顧忌,淡淡一笑。
“大人之事,亦是我風雲峽之事,料想宮主也會這麼說。此際分力則弱,圖窮匕現時,典衛大人勿忘我等。”
“就是打架記得叫人啦,一起幹死對子狗!沒事我們先躲著,免得先被對子狗乾死了。”聶雨幫忙翻譯。
與老胡、羅燁等抱拳告辭,二少相偕而去。臨行前聶雨頭也不回,只拋下兩句:“多想想活人的事,死了的就別想了。”胡亂揮了揮手。胡彥之怪有趣地目送他離去,抱臂抵頷,大拇指擦刮著青磣磣的鬍髭,笑顧耿照:“他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好端端的哪個又死了?”耿照神木然,片刻才搖頭:“我也聽不懂。”衙差奉命查抄沉沙谷,除燒燬的百品堂,其餘屋室所藏文檔,指不定是陰謀罪證,須得一一封存。抄家是門技術活兒,為此特意從城裡又叫了幾撥人,大夥興致,抄得不亦樂乎。
至於一干秋水門人,通通押回待審,衙門忙到夜裡仍是燈火通明,加倍關照起不文居的生意。蕭諫紙回到驛館,拒讓大夫查察傷勢,依舊懷抱焦屍,一個人鎖在屋裡。
老人模樣著實嚇人,加上抱屍異行、堅不就醫,背地裡言四起,都說臺丞瘋了,未及入夜便已傳開,公署間多有所聞。巡檢營這回算是立下大功,軍士卻無一絲歡騰雀躍,包括隊長章成在內,共計折損一十三員,俱都死無全屍,舉營氣氛哀沉。
典衛大人略作撫後,由羅燁帶回駐地,收殮遺骸。耿照在回府之前,先去了趟將軍駐驛,任宣腿腳好得大半,已返回崗位,說將軍午後神不濟,正在小憩。考慮近將軍夜裡似乎睡得不好,沒敢叩擾。耿照討了筆墨,將谷中事略寫成箋,任宣轉呈。他藉求見慕容之便,先打發老胡回去,返回朱雀大宅的路上,悄悄繞往蕭諫紙處,未經通傳,悄悄由後院翻牆而入,潛進內室面見臺丞,密談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
有胡大爺先行帶話,待耿照歸宅,符赤錦、薛百螣、綺鴛等已在大廳等候,要不多時,漱玉節與蚔狩雲亦各自趕到。
陰宿冥遠在阿蘭山,白裡為孤竹國的重臣所環繞,殷橫野就算要出手,也決計不選這般麻煩的目標,暫且沒知會她,以免媚兒衝動行事,反倒不妙。
耿照將沉沙谷外與殷橫野鏖戰的經過,概略說了一遍,眾人聽得驚心動魄,面面相覷。
“…連慕容柔麾下數百鐵騎都奈何不了他,殷賊之能,莫非鬼神!”薛百螣面鐵青,拗得指節格格輕響,沉道:“沒奈何,只能點齊本盟內所有喊得出名號的高手,南冥亦須召回,與之拼個玉碎。
何神君那廂我且修書一封,讓黑島潛衛連夜送去。黃島能人甚多,就算武功拼不過,不定能如奇宮聶二般,以遁甲之類的異術奏功。”
“就怕敵暗我明,殷老賊個個擊破,縱使集結了本盟高手,他也不來與我等正面放對。”蚔狩雲神情凝肅,搖了搖頭。
“依老身之見,不如眾人退入冷爐谷,暫避風頭。三才五峰本領再高,也飛不過冷爐道。待殷賊鬆懈下來,再排布合力狙殺之計。”耿照豎起單掌,廳內頓時一靜,眾人投以注目,專等盟主裁示。
“蚔長老說得有理,眾人即刻收拾,連夜入谷,免為殷賊所乘。”符赤錦聽出不對,強抑憂,蹙眉脫口:“那你…那盟主呢?盟主不去冷爐谷麼?”耿照緩緩搖頭。
“我不去。宗主,恐怕潛行都的姐妹們也暫時不能入谷,起碼數之內,還需要她們助我一臂之力。”漱玉節從容道:“不惟潛行都,妾身願長隨盟主側畔,共御強敵。容請盟主不棄。”要換了別的場合,不免受人腹誹,怎麼聽都有薦身席枕、勾引盟主的嫌疑,這時卻說中了眾人心思,贏得一片附採。耿照舉手止住鼓譟。
“今之後,殷賊將以輿戰決勝,我與蕭老臺丞皆是替罪羊。誰要傷了我,怕殷賊要與他急,眼下並無急切的危險。
若是一走了之,正遂其意,倒像畏罪潛逃,跳到海里也洗不清,反而便宜了賊人。
“散播言,正是潛行都諸位姐姐的拿手好戲,這一陣尚有攻防,不得不多多倚仗。
萬一殷賊不利,必以諸位命安危相脅,故避於冷爐谷中,令其難以出手,才有繼續對抗的本錢。”薛、蚔還待相勸,見盟主心意已決,再難撼動,橫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遂依令而行。
耿照讓李綏盡起宅中金銀,發給婢僕們半年工資,連夜打發回鄉,承諾事過之後,必召回任用,一切如故。
李綏留,耿照不允,中年管事想了一想,小心斟酌道:“小人就是個拿錢辦差的,與東家非親非故,實因無處可去,才與東家商量,暫留於此。
這宅子裡開門關窗,總不能沒個照應,若有什麼變化,隨時打發小人便了。東家看這樣…行不?”最終還是答應了他。
符赤錦回房收拾細軟,耿照推門而入,與她並肩坐在緣,握住她溫軟白膩的小手,凝著桌頂燈花搖曳,半晌無話。
“我不哭,也不鬧著留下來陪你。你說要怎麼,我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讓你煩心。”寶寶錦兒強自微笑,盛著兩丸黑水銀似的翦水明眸裡淚花打轉,硬是不讓淌落。
“但相公心裡有什麼,都要告訴寶寶,別獨個兒在心裡苦,好不?”寶寶,是我的七叔…我的七叔死了。我親手化去他的屍骸,還對人說我不認識他,說那不過是個犬死道旁的無名小卒…
耿照幾乎忍不住要傾吐一切,就像過往那樣,但蕭諫紙陰冷決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屈咸亨三十年前便死了…世人沒有一刻忘記過他。死在山上的無名屍,決計不能是屈咸亨!”他輕拍了拍婦少的手背,對自己也對寶愛的玉人狠起心腸,不去看她泫然泣的絕美淚顏,自沿站起身。
“別擔心,寶寶。一切…一切都會好好的。你在冷爐谷等我,待此間事了,我陪你送大師父、二師父回鄉。”大宅一夜間撤得乾乾淨淨,只留下掃地開門的李綏。綺鴛在另一處烏家物業裡建立據點,饒是加緊手腳,仍花去大半夜時間。天未大亮,潛行都傾巢而出,於全城各處蒐集情報,掌控不同版本的言耳語。
但殷橫野動作之快,仍超乎耿照預期。沉沙谷的騷動,昨兒未入夜前已在城中佈,說是南宮損勾結匪徒,行刺蕭老臺丞,以失敗伏法告終。
而後蕭諫紙回城,狀若瘋狂的抱屍異舉令傳言一變。巡檢營載運死者入城,遭人目睹屍骨無全的慘狀,言再度歪曲變形…“這人很厲害。”綺鴛呈報告時,難掩那份挫敗與不甘願,不能盡情地貶低對手,令少女極不痛快。
“不斷被修正的謠言,傳播速度最快,效果也最好。定於一尊的說法,三歲孩兒都不上當。”天明後陸續回城的越浦衙差,終於接下班、準備打道回府的驛卒,持續為謠言添磚加瓦。到得這一的晌午,幾已勾勒出殷橫野想要的結果…死者是劍冢的副臺丞談劍笏,及秋水亭主南宮損,活著的是蕭諫紙。加害者與被害者的角,在此產生了微妙的錯置。蕭老臺丞是武烈帝的功臣啊,忒有名望的人,豈能無故行兇?
哎呀你不曉得,聽說在沉沙谷搜出了證據,蕭諫紙不是好人哪,搞出了個叫什麼姑爺的神秘組織,想要造反…
前些子民圍山,不是有幫黑衣人搞事?就是那撈什子姑爺啊!你別笑死人了,什麼姑爺,我還姑咧!是“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