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049往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可是當那個人抬起頭來時,方靜好便看到那雙悉不過的眼睛,微微眯著,似是有些錯愕盯著她,半響,站起來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老夫人也抬起頭,望著她,手裡的柺杖撞擊地面:“誰?是誰?我不吃藥!說了不吃藥!”容少白拍拍老夫人的後背道:“,不吃藥,我們先進去。”說完扶著老夫人進了屋。方靜好杵在院子裡,在她考慮是不是要先回去的時候,容少白卻出來了。

“你的月錢,扣除了錦緞的錢,其餘都在裡面。”方靜好把月錢遞給他,淡淡的道,“你要的那匹布就放在櫃子裡,隨時可以拿走。”容少白頓了頓,接過去,諷刺似的一笑:“沒事了?”說完一搖一擺的走到樹下一股坐在地上,拿起一罈酒咕隆隆的一飲而盡。

方靜好本來轉身走,可是腳步到了門口卻頓住了,折回院子,容少白身邊的地上已經放了兩壇空酒。

她一把奪過他的酒瓶:“別喝了!”容少白愣一下,忽然冷笑:“怎麼,連喝酒你都要管?”

“我是不想再看見誰像死了一樣躺在上三天三夜。”方靜好道。他以為她想管他?要不是他病好了沒多久,她才懶得管,萬一一不留神又病了,倒黴的還是她。

容少白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提著酒罐的手頓了頓,半響卻又拿了起來,冷笑一聲道:“你放心,我再睡個三天三夜你就當我死了,你不是怕沒人遵守合約麼?我死了我們之間的合約就作廢了,你也不用天天對著我。”說的倒輕巧,可他為什麼突然說起合約的事?難道她曾說過怕他死了沒人遵守合約?她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回事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她脫口而出。

容少白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原來你酒量也不過如此,裝什麼豪。”酒量?方靜好怔了怔,忽然便想起那天杭州二分店開張時,那位周老闆拖著她喝酒,結果她倒真有些醉了。難道是那天她說的醉話,所以記不清了?

她沉默片刻,開口道:“我…我還說了什麼?”容少白眉心動了動,卻說有回答。

他的樣子讓方靜好更加狐疑自己喝醉了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還有…那天我記得我是坐在桌子前的,怎麼後來…睡到了上?”

“我怎麼知道!”容少白忽然不耐的打斷道,又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方靜好看了半響,冷笑道:“你除了自暴自棄還會做什麼?”容少白握著酒罐的手僵了一下,冷冷的道:“你少管。”

“我是不想管。”方靜好冷笑,“那天就應該讓你死在上,我只是在替那位文老闆慶幸,幸好她還沒嫁進來,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一隻酒罐砸在地上,濺了一地的水,容少白眯起眼瞪著她,從牙縫蹦出三個字:“別說她!”

“怎麼?”方靜好直視他,“為什麼不能說?我不相信下午在馬車上你什麼也沒看見,不過,若我是她,我也會失望透頂,去找別的男人。”她實在是鄙視他到了極點,下午看見了這麼一幕,晚上回來只會亂髮脾氣,借酒澆愁,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哪有一點像個男人?

“你們女人都這樣麼?”容少白眯起眼,冷冷的瞪著她,方靜好知道這是他要發作的前兆,可等了片刻,他卻冷笑一聲,靠在樹上,又喝起酒來。

方靜好忽然想起去杭州的前****,他從外頭回來,晚上莫名其妙的問她:女人是不是都難以捉摸?

從那天開始到今天的事,他的情緒都有些奇怪。她不知道他和文嬌龍之間發生了些什麼,只是,他的側面在月光下有些落寞,彷彿那麼一瞬間,竟讓她有些心軟。

她看著他,忽然淡淡的道:“你又想喝醉嗎?”

“上次不一樣,否則——”他笑一聲,“你以為我會輸給韓澈?”

“你不知道嗎?”方靜好也跟著笑一下,“傷心的人最易醉。”這是她很清楚的,前世她的酒量不錯,也許因為遺傳的關係,她父親總喜歡吃飯的時候先喝上幾口,許懷安走後的那段子,她雖然一心撲在工作上,應酬不同的客戶,但總會喝醉,喝醉了會想到許懷安,想到他便越是醉的快。那種覺,已讓她分不清,是心力瘁還是真的想醉。

容少白的動作慢了一下,卻又飛快的勾了勾:“誰傷心?”

“你看,你連傷心都不敢承認。”方靜好道,“容少白,沒人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沒有抱負,沒有想法,甚至連自己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你對她再好,她也只會厭煩!”

“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容少白低吼一聲,忽然放低了聲音道,“你不會明白的。你怎麼會明白…那段子我什麼都不想做,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死了。”方靜好不由得凝注。

容少白忽然站起來,一把把她扯過去,按在地上,然後坐到她身邊,給她一罈酒:“你不是會喝酒麼?來,陪我喝酒!”方靜好皺起眉,剛想站起來,肩上卻猛地被什麼東西一靠,扭過頭就看到容少白的腦袋靠在她肩上。睫在星光下忽閃忽閃的輕輕顫動,像是很不安穩的蹙了蹙眉心。

月光隔著密密的樹林灑下來,她不覺好氣又好笑,果然,他睡著的樣子比較不惹人厭。她動了動,站起來,把他的身體靠到樹上:“容少白,你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如果你還有一點骨氣的話,就做點事出來,否則,你一輩子就這樣子,算是完蛋了。”他斜斜的靠在樹上,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真的醉了,方靜好笑一聲,他聽到又怎樣?這個人,會輕易改變嗎?她本不是個容易退縮的人,可是對他,她是真的沒有一點信心。

方靜好走出柏苑,喚了幾個下人:“四少爺喝醉了,不要驚動其他房裡的人,把他扶到桃苑去。”桃苑裡,桃心給容少白擦過臉,又掀起袖子看了看傷口,容少白低低****了一聲,方靜好走過去,見他胳膊上的傷口正在結疤,便吩咐桃心去拿了些藥酒過來,擦了一點上去,消消毒也好。

桃心笑道:“四少對四少爺真是細心。”細心麼?她不過是知道他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沒好子過而已。

擦好藥酒,桃心給容少白蓋好被子,方靜好問道:“梅若呢?”

“在自己屋裡頭呢。”桃心看了看她,“四少叫她?”

“去把她叫過來,就說四少爺喝多了,讓她晚上在這裡伺候著。”方靜好淡淡的一句話,讓桃心愣了半響,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把梅若喊了過來。梅若走進屋子,看了看上的容少白臉變了變,抬頭道:“四少!”方靜好波瀾不驚的道:“我有些累了,四少爺說不定晚上會起來,你守著吧,我要睡了。”說罷便出了門,再也沒看梅若一眼。她不知道,上,容少白的睫微微顫了顫。

隔壁房裡,桃心嘟著小嘴為她鋪被褥:“四少這是做什麼?那不是便宜了梅若麼?”

“她心裡想的誰也不知道,人要爭取一件事,是不用等別人給機會的,何況,我爬了一天的山也累了,怕晚上睡不好。四少爺向來喜歡梅若伺候,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梅若來桃苑也有些子了,行為規矩,做事麻利,可方靜好總覺得看不透她,她今天也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半天爬起來照顧一個醉鬼,想起杭州的那三天三夜,她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她便想到了讓梅若去伺候容少白,一來,這是丫鬟應該做的事情,她可以睡個好覺了;二來,容少白估計也不會反對;三來,她也想由此看看梅若的心思。

桃心撇撇嘴,輕輕嘆了聲:“四少爺酒量一直很好,怎麼今兒醉成這樣?”方靜好淡淡道:“不知道,我去柏苑時他便在喝酒了。”

“四少爺果然還是小時候的脾氣。”桃心輕輕一笑,帶著些惋惜。

“小時候的脾氣?”

“嗯。四少不知道吧?四少爺小時候是在柏苑長大的,是老夫人帶大的呢。行了冠禮之後才搬到了這裡。”桃心道,“聽媽說,小時候四少爺一有不開心的事便喜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想到現在仍一樣,一有不順心就跑去柏苑。”方靜好不語,看來容少白對老夫人的孝順是真的了?只是她沒想到,容少白是老夫人帶大的,這樣看來,他跟親生母親柳氏之間也許是少了那種從小建立起來的情,這便是兩人猶如敵對般相處方式的原因嗎?

她正疑惑著,桃心看了她半響,忽然輕聲道:“四少,上次鬥蟋蟀的那件事,你一定覺得我是有怨氣的吧?”方靜好怔了怔,她的確是這麼想過,覺得桃心是愚忠,或是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現在聽她親口說出來,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

半響,她反問道:“伺候他這樣一個人,我知道是不容易的,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怨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透著真摯,桃心的眼睛卻更為真摯:“怨過。以前有時甚至想,為什麼我不是伺候二少爺、韓少爺就算是大少爺三少爺也好,至少不用整提心吊膽四少爺是不是在外頭又出了什麼事。”方靜好點點頭,伺候這樣的主子的確不易。桃心卻接著道:“只是…四少爺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方靜好不置可否的看著桃心,這些話她聽容紫嫣也提起過,說容少白以前和二少情很好,後來不知怎麼就疏遠了,可是她依然無法讓自己相信容少白以前能好到哪裡去。

桃心道:“四少爺小時候一直跟著老夫人,四少也知道,太太是很嚴厲的,所以四少對太太總是有些怕的,倒是二少爺從小是在太太身邊長大的,二少爺從小便聰慧伶俐,太太一直疼愛他,家裡的事也都是以二少爺為重的,不過二少爺很疼四少爺,他們小時候的情一直很好。婢子還記得有一次,二少爺頭一年掌管錦繡織,那年生辰,老爺和太太賞了他一隻玉珠算盤,算盤上還刻著二少爺的字。四少爺那時還小,也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很好看,也很喜歡,可是到了他生辰那天,卻只收到有一些壽餅、衣裳什麼的,二少爺見四少爺總是盯著他的算盤,便想送給他,四少爺卻笑著說,他不喜歡這些東西,更喜歡好看的衣裳。”方靜好沉默了片刻道:“五妹也說他們兄弟兩人的情在四個兄弟裡頭是最好的,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就疏遠了。”桃心點點頭:“以前二少爺做什麼,四少爺也喜歡跟著做什麼,二少爺還教過四少爺算賬、畫畫,作詩呢。可是後來的事婢子也有些糊塗了,四少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喜歡往外頭跑,二少爺難得見到他總忍不住要勸他一番,有一次…”她看了看方靜好,低著頭。

“有一次怎麼了?”方靜好抬了抬眉。

“有一次我經過花園,看到四少爺和二少爺吵得很兇,後來…後來二少爺便一病不起了。”方靜好眉心動了動,容少白和容少瀾吵架?之後,容少瀾便病了,然後…死了?她覺得有些蹊蹺,更讓她奇怪的是,容少白原來小時候還跟容少瀾學過算賬?可他為什麼現在連最簡單的題也算不出來?難道是時間久了忘了?

之後,桃心又說了幾句,說桃蓮因為久等她不來,便先回了自己的屋子。桃蓮因為有了身孕,雖然回來了,但柳氏安排了一間屋子給她和水生,也算安家落戶了。方靜好點點頭,桃心便掩了門出去了。

第二天,發生了一件更讓她驚訝的事。她起之後便沒看到容少白,打開櫃子,那匹布已經不見了,她心底瞭然,他是去了文嬌龍那裡吧?果然,這幾天的安分是無可奈何的,有了錢便故態重萌了。到了晚飯的時候,所以人正在吃飯,葛氏開口道:“少白是不是宿醉未醒,又不來吃飯了?”方靜好怔了怔,看來昨天容少白被人“抬出去”的事被不少人曉得了,她覺得有些疲倦,抬起頭看看柳氏,卻見她臉上沒有些許不悅,正疑惑,卻聽她道:“來了?”便見到容少白走了進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咦,他竟回來了。

柳氏的下一句話,更讓方靜好愣住了,柳氏呷一口茶道:“柳眉範圍之內,還是有好幾家染料鋪子的,明你就出去看看,那間鋪子比較靠譜,早些定下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