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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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霧漸散,方靜好緩緩睜開眼睛,騰的跳起來,卻發現太陽已經從窗戶外照進來,陽光灑滿了半張八仙桌。
而那挽錦簾內,被褥亂糟糟的,卻空無一人。
她鬆了口氣,卻聽見桃心的在門外喚:“四少,可是起來了?”便連忙抱起被褥放回上,打開門。
桃心進門來,眼神落在那團凌亂的被褥上,臉上飛起兩抹紅:“少早!”邊說邊來到邊收拾被褥,也不知飛快的了什麼東西到衣襟裡,那臉蛋上紅暈更深了。
“你怎麼了?病了嗎?怎麼臉這麼紅?”方靜好轉過身,正好看見桃心臉上的紅暈。
“沒事沒事。”桃心笑的越發神秘,還帶著幾分羞澀。
方靜好狐疑,難道是天到了,這小丫頭也懷起來了?她了,覺得痠酸漲漲的,大概是在冰硬的地板上睡了一晚的緣故。
“少累著了吧?”桃心見她捶,頗有深意的一笑。
累著了嗎?昨天倒是累著了,折騰了一天,又遇到那個無賴,晚上還不能好好睡覺。她看了看上道:“容…四少爺走了嗎?”桃心笑的很甜:“四少爺一早便出去了,不過少放心,婢子想,四少爺晚上一準回來的。”放心嗎?她無奈的笑一下,容少白不回來她才放心。
“你又怎麼知道?”她隨口問道。
桃心臉一紅,又瞄了一眼被褥,笑著小聲道:“四少爺與四少新婚如,四少爺哪會捨得不回來?”方靜好正吃著桃心端給她的小米粥,聞言一口嚥了下去,她和容少白新婚如?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想出來的。
她沉默了半響,抬起頭,輕聲問道:“桃心,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那天與我拜堂的不是四少爺…而是韓少爺?”桃心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明顯的愣了愣,才道:“四少是怎麼知道的?”話說出口她才發現等於已經承認,才垂下眼,嘟囔道,“婢子不是故意的,只是媽吩咐了,這事兒少不提,我們也不用說。”方靜好明白媽的意思,媽在容家應該已經很久了,這樣的老管家,當然是一心為著主子家的。容家的人當然是想先找個人拜了堂,再把容少白找回來,事情便過去了,沒什麼好提的。
其實如果她當時沒有掀開喜帕,也不會知道什麼,只是,她卻在拜堂的前一刻掀起了喜帕,看到那個穿著喜服人的樣子。
她腦海裡浮現出韓澈雲淡風輕的模樣和容少白那副欠揍的嘴臉,一時間出了神,為什麼她嫁的不是“白蓮”而那朵“爛桃花”呢?
“四少…”桃心見她像是被人點了,小聲道,“這些都不打緊,四少爺不是已經回來了麼?只要以後四少和四少爺和和美美就好了。”她沒有說話,她和容少白和和美美有可能嗎?可桃心的話有一點說對了,無論如何,事情都是無法改變了,罷了,嫁給怎樣的人有什麼重要呢?不是自己愛的人,剩下的都是一樣的。
“桃心,叫人幫我準備馬車吧,我要去染房。”她淡淡的道。
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如何對付那匹馬上要貨的錦布。
桃心的眼睛盯著她,支支吾吾的道:“四少不淨過身再走嗎?”
“淨身?”方靜好失笑道,“大清早淨身做什麼?”現在只是冬末初,天氣又不熱,何況她要趕去染房,怎麼有閒情洗澡?
“那四少總該換身衣裳再走吧?”桃心盯著她的衣裳道,“四少忘了這件衣裳昨個兒沾了泥水?怎麼又穿上了?”方靜好這才反應過來,和衣睡了一個晚上,那件髒兮兮的衣服還穿在身上,不是又穿上了,而是壓就沒脫下來過。於是叫桃心打水洗臉,又換了身蓮藕白的單衣。
著天暖暖的微風,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今天一定要搞定那匹布。
可是奇蹟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第二天下午,她依然只染出一匹斑斑綠跡的布。這兩天她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染房裡,晚飯也是簡單的吃些孫嫂做的菜,卻還是沒有一點進展。
她沮喪的蹲在地上,忽然聽到頭頂一聲嗤笑:“你染的,是蛻了皮的蟾蜍?”抬頭,方靜好便看到容少白在陽光下放大的一張臉,寬大的袖子遮住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細長的眼睛眯得彎彎的,眼底滿是輕蔑。
“你來做什麼?”她猛地站起來。
他聳聳肩:“你為什麼總喜歡問多餘的問題?堂堂容家的四少爺,難道還不能來錦繡織嗎?”方靜好哼笑一聲:“你知道怎麼染布嗎?”
“不知道。”他回答的乾脆又理所當然,然後眯著眼湊到她跟前,扯了扯嘴角,“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說完站直身子,一搖一晃的走了。
留下方靜好在刺眼的陽光下吐氣氣,儘量讓心情平靜下來。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容少白是不會勤勞到來錦繡織做事的,他來這裡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要親眼看看她失敗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讓他如願。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太陽光晃的那匹布慘綠慘綠,讓她沒來由的煩躁起來。時間剩下的不多了,眼下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四少…”忽然,身後有人喚她。
她轉過身,便看見齊雨抱著幾匹布站在陽光下,黝黑的皮膚閃著晶亮的光澤。
她朝他點點頭,見他杵在那裡,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道:“有事嗎?”
“四少…”他猶豫了一會,盯著地上的布,小聲道,“葉府訂的布匹是青,不是綠。”
“知道!”方靜好不覺提高了聲音,見齊雨垂著頭,吶吶無語,才反應過來語氣太重了,自己是怎麼了?被“爛桃花”攪和之後就好像一口氣賭在口。
她放緩了語氣接著道:“我知道,只是我還沒想到怎麼染青。”齊雨這才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四少,吃東西要放鹽才行。”
“啊?”她莫名其妙的盯著他,“你說什麼?”被她一瞪,齊雨猛地低下頭,耳紅了起來,欠了欠身壓低聲音道:“四少,小菜加鹽才入味,青出於藍勝於藍。”說完,飛快的跑開了。
方靜好惑的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古古怪怪的,明明說著染布,卻突然說起些不著邊際的話來。
小菜加鹽才入味,青出於藍勝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