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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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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勁敵一場秋雨一場寒。漸入初冬,天氣是愈發陰沉了。

方靜好前世是喜歡雨的,在自己的房間裡望著窗外的雨滴一點點滴落在窗臺上,路上是匆忙躲避的人群,覺家裡是那麼溫馨,然而現在她才知道,大自然的一切之所以在眼中是美的,那是因為人的心情是美好的,若心情沉鬱,那麼縱然是晴朗的天,也會覺得壓抑萬分,何況已經斷斷續續下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雨,容府的青磚路似乎沒有幹過,踏上去的時候,一腳一個泥印,濺起的水漬讓裙襬都沾上了汙跡,彷彿她此刻的情緒,斑斑點點,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快入冬了,天冷了總是要加衣的,大宅子裡。每個季度的衣裳都會重新做過一批,所以,就在昨天,她叫齊叔去走訪幾家原先與錦繡織一直有生意往來的商鋪,譬如說芙蓉街的雲煙樓,鳳尾衚衕的天下匯,還有各大府中,想辦法讓他們提前支付貨款,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不止不肯,還以各種理由說,府中暫時不需要添衣,故此冬衣也只是就著舊年的穿穿罷了。

齊叔緊蹙著眉頭來稟報,方靜好頓時愣住了。

錦繡織的資金動已是很困難,她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快換季了,每當換季的時候,幾家固定的客戶總是會來訂貨的,容家如今已今非昔比,不能再為了面子和聲譽讓那些客戶每月、甚至年底結款。唯一的辦法,就是說服他們先把現金付清,真金白銀,總不會有錯了吧?有了這筆錢,她還想把欠了好幾天的月錢發放給那些夥計,好讓他們幹勁足些,讓生意慢慢再走上正軌。

然而,她沒料到。那些原來相處的好好的客戶,居然突然變了一般,不止不肯支付現金,連每個季度的訂貨都斷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一開始是突然好的詭異的生意,一些新面孔不斷地來訂貨,訂的都是大批的貨,而彷彿****之間,那些人又全都消失了,生意慘淡的叫人發慌,現在,居然連老客戶也沒了。

彷彿是一隻巨大的蜘蛛網,網住了所有的關係,讓容家一點點的陷進去。

最可怕的是,那張網是無形的,甚至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只是方靜好一種覺而已。

連著三個晚上,她在燈下畫了幾樣圖案,再託孫嫂繡在布料上,清晨便拿去鋪子裡。

所有的辦法都一一落空,只能靠自己。最先要解決的,便是把那批存貨賣出去。

錦繡織的書房中。是單調的啪啪聲,她經過時頓了頓,一人素衣而坐,正在撥著算盤,此刻抬起頭來,眉宇間化開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正好要去找你。”

“什麼事?”她聽見自己的心飛快地跳起來。

韓澈凝視她,道:“前幾我託了一位朋友找尋四少爺的下落,那位朋友常年在四處走貨,對南北的地頭都頗為悉,今天早上他來信說,說查到四少爺的馬車在柳眉鎮的郊外,跟著一批人走了。”

“是什麼人?”她錯愕。

等了那麼多天,終於有容少白的消息了,她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還不清楚,從穿著打扮和口音上來看,好像是北方人。”北方人與南方人在衣著打扮上略微有些不同,這和前世一樣,不過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但既然韓澈說他那位朋友是走南闖北的商人,也許看的出來,況且,南北口音有差別,差別不大,但瞭解的人一聽便能聽出來。

這就像前世北方人帶著捲舌音,南方人是吳儂軟語一樣。

她愣了愣道:“北方人?少白跟北方人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跟著他們走?”韓澈搖搖頭:“我已寫信叫葉老爺替我查一查了,既然有了線索,總好過一無所知,你放心,我會繼續查下去。”見她眉頭緊蹙。他頓了頓低聲道:“那位朋友說,四少爺是自己上了他們的馬車,看起來不像是被人挾持,或許,是別的原因也未嘗不可能。”是嗎?她抬起頭。差點忘了葉永權已是韓澈的岳丈,依葉永權在北方的人際關係,也許能查出些線索來,想到這裡,她雖還是放心不下,但至少有了一點點希望。

她本想說謝謝,但想想已是不必了,韓澈為她做的事,謝謝兩個字已不能表達,又何必再說?有些覺,記在心裡便好,想到容少白終於有了一點消息,她多陰霾的心情輕鬆了一點,道:“對了,葉老爺已安全到達北方了嗎?葉小姐有沒有消息?”韓澈怔了怔,眼底彷彿有一絲莫名的情緒閃過,片刻淡淡道:“都很好。”

“那就好。”她把那匹布拿過去道:“我連夜趕了幾個花樣,你看看,行不行?”纖長的手指落在青花棉布上的那朵木棉花上。韓澈輕輕一笑:“十丈珊瑚是木棉,花開紅比朝霞豔…好一朵木棉花。”

“十丈珊瑚是木棉,花開紅比朝霞豔…”她重複這句詩,再低頭看那木棉,竟有些出神。

韓澈從那朵木棉上移開目光,正看到她怔怔地模樣,一縷碎髮不服帖地垂在額前,就如她的子,分明是淡然溫順的模樣,骨子裡卻是倔強的。

他沒有告訴她,剛才那句詩。早就在老夫人的壽宴那裡,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一天,她穿著一身茜素紅的旗袍緩緩走進來,分明是橘紅的木棉,在她前卻變作了素白,分明是素白,在他眼裡卻又變作了另一種紅。

好像是兩個極端,秋冬那綠的木棉,生長得旺盛的墨綠翠綠淡綠,到了夏天,一切又會不一樣。它開始釋放它的魔力,一點一點,把內心最純粹的氣質解脫出來,把綠一點點褪去,光禿禿的枝頭兀地綻放鮮豔魅惑的花朵,**那樣奮不顧身熊熊燃燒,顏單調卻不低調。

就如同她,彷彿安安靜靜、淡然如水,一晃眼,卻又隱約冒出倔強或狡黠的眼神。

那一天陽光淡淡的灑進來,她的腳步輕輕碎碎,像是踏在他心上。

他淡淡笑笑,問:“為什麼那麼喜歡木棉?”

“我也不知道,本來想了許多花樣的,可最後還是叫孫嫂繡了木棉花的,我第一次見到孫嫂的手藝便是繡了一朵木棉,那個時候,大概就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