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暗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137】、暗湧一個終於雨過天晴的下午。卻被孫嫂的一個故事得方靜好情緒不知怎麼有些低落。
傍晚,她坐在窗前,反覆看著那帕子,直到看見一個粉綠的身影出現在院子裡,才略微覺得有些真實的覺,下意識地出去,倒嚇了容少白一跳:“怎麼了?”沒什麼,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好像只有看著他,她才微微踏實,她搖搖頭:“回來了?”一句話,容少白的喉頭竟有些酸澀,一把摟住她,低聲道:“外頭冷,進屋再說。”高大的身軀包圍著她,她貪婪地了口氣,絲絲眷戀。
這世上最溫暖的,原來不是壁爐、電毯,而是,那個人的體溫。她終於再一次覺到了,多麼幸運。
兩人相擁走進屋去。渾然不覺隔壁屋子的珠簾下,一人悵然的神情。
回到屋裡,她把帕子拿給他看:“我給你看樣東西,是繡房的孫嫂送我的。”容少白一看,竟也有些驚為天人,半響笑道:“孫嫂年輕時竟也痴情的。”
“不是她的東西。”她把那個故事告訴他。
他起先饒有興致地聽著,漸漸地笑容斂了去。
由自己嘴裡說出這個故事,讓方靜好彷彿同身受一般,凝視著那帕子,幽幽道:“容少白,為什麼自古都是女人痴情,男人卻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最先放棄了一段情。”他一愣,眼神深邃起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帶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
“如果是你,你會娶了那位大小姐嗎?”
“我已經娶了你。”
“我是說如果…”他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我不知道,畢竟沒有如果。我想,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和家裡爭取,若是實在沒有辦法,也會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我心裡愛的是她。不會含糊,不會讓她帶著遺憾離開人世。你知道嗎,那個綰娘,最心痛的,也許不是不能與那少爺相守,而是出事之後。他從未跟她說明一切,讓她的情白白付諸東。”方靜好似是凝注了,是這樣的嗎?
是了,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心痛的不是不能與他相守,能與他相識相知已是幸福,她怨的是他沒有勇氣面對她把一切講明。若是那少爺能對她講明自己的真心所想,她也許就算一輩子不能與他相見,也再無遺憾了吧?
她看著他道:“容少白,你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不會怪你,不許瞞我。”他望著她,漆黑的眼底彷彿有一簇小火苗在跳動,良久,化為一縷笑:“好。”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什麼?”
“你叫我什麼?”
“容少白啊。”他搖搖頭,腮幫子鼓起來,似是有些不悅:“不要。叫少白,少白,叫。”竟是這個要求。她失笑,卻又有些尷尬,憋了很久才輕聲道:“少…白。”他眼底的笑那麼喜悅,好像得了玩具的小孩:“順耳多了,走,吃飯去吧,今天的晚飯,應該很彩。”方靜好後來才明白,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晚飯的確很彩。
聽說容少弘留在了北邊,受到葉老闆的器重,而容少白卻自己回來了,葛氏別提有多得瑟,像是生了蛋的母雞,那眉就差飛到頭頂去了:“我們少弘就是死心眼,明明受不了北方的氣候,偏生為了顧全大局只好留在那裡。”沈氏忍不住笑道:“三弟也不是甘願受委屈的人,二姨娘放心吧。”方靜好驚訝的抬起頭看了沈氏一眼,沈氏一般都只說些緩和氣氛的話,而今天倒像有些火氣。
葛氏對沈氏突然的話當然到極度不悅,但她心情好,只是哼笑一聲道:“大媳婦,你是不知道能者多勞的苦,少白自由慣了,說回來就回來了,我們少弘可不行,他若也不聲不響的回來了。叫我們容家的臉往哪裡放?都說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脾氣古怪,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他們看不順眼,以後北邊那片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就算做,恐怕也需要多費些周折…”此刻,柳氏頗為嚴厲的開口道:“少白,你為何一人獨自回來了?”容少白聳聳肩:“書淮也回來了,該見的也見過了,該拍馬的也拍過了,三哥自己留在那邊不肯走,我難道硬拖他回來不成?”柳氏嘆息一聲,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喜歡看人臉,不喜歡巴結別人,萬事憑著自己的喜好來做,這樣的人,在生意場上,不知是好是壞。
容少白看了柳氏一眼,回頭見方靜好皺皺眉,對他搖搖頭,他扭過頭,又低聲補充了句:“我們錦繡織的布匹一直穩居江南第一,靠的是實力,葉老闆已簽下下一批貨的訂單。沒必要再圍著他股右面轉吧…”那天與那老狐狸談崩之後,他本以為下一批貨的事會遇到阻難,老狐狸惱羞成怒,很有可能因此便拒絕再和錦繡織做生意,可沒想到第二天老狐狸便找到了他,說是昨太過於唐突,並在何書淮那裡訂了一大筆貨,指明要錦繡織的北方作坊染織。
猜不透那老狐狸在耍什麼花樣。
葛氏眉一挑正要說什麼,沈氏卻道:“少白說的在理,娘,我們錦繡織有百年的聲譽。靠的不是巴結奉承,是自身的實力,若要少白堂堂一個繼承人追著人家訂貨,不止不能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反而會覺得我們錦繡織徒有虛名。”沈氏平時很少說話,因此說的話也極有分量,何況她家本來也是世代經商的,雖然做的是茶葉的生意,但也出身於世家,柳氏想了想,呷口茶道:“嗯,人緣雖很重要,但過度的奉承倒也不必。”葛氏哼了一聲,訕訕道:“葉老闆可是我們北方的大客戶,少弘應承他還不是為了咱們家的生意著想麼?難道是為了自己不成?”柳氏不冷不熱地道:“我也沒說少弘不好,各人有各人的方法罷了。”葛氏便也不響了,暗道,等自家兒子與那葉老闆混了,看你還怎麼說!
一旁的菊萍不聲不響,從方靜好進來之際,她便發現方靜好比平多了幾分韻味,那是有男人寵愛的女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想當初,她雖是為了報復才攀上了容少弘,但容少弘貪新鮮,那會兒倒真對自己很好,甜言語,海誓山盟,就算明知他那種男人隨口都能說出一打,但心裡終究是受用的,哪個女人不喜歡聽男人的好話呢?那個時候,她也如方靜好現在這般紅潤,彷彿事事都在自己手裡攥著呢。而如今…她聽那些下人說容少白騎馬回來去湖邊與方靜好相會,而自己的男人,卻仍在北方,要是真為了生意奔波也就罷了,可那些都是鬼扯。騙得了他那個把他當寶貝的娘,騙不了她,他不肯回來,還不是因為那葉老闆給了他幾分好臉,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那葉老闆縱橫北方,手段必是多多,會不知道投其所好一事?怕早是了幾個女人把那yin鬼餵飽了,他才如此樂不思蜀。
她握著茶碗,指節發白。
各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正在大家沉默之之際,忽然有人來報“十三叔公來了!”柳氏眉一挑,喃喃道:“到比預計的晚了些…快請進來。”十三叔公到了廳堂,呵呵一笑:“哎呀,打攪侄媳一家吃飯了。”
“哪裡,十三叔公是自家人,吃過飯了麼?若沒有便坐下來一起吃吧,從前沒分家的時候,大夥兒不都一起吃的麼?”十三叔公連連擺手:“老夫這次來,是為著一件事,本不用這麼趕,但心裡覺著有些蹊蹺,故此…”
“哦。”柳氏淡淡應了聲,許久也不見下文。
十三叔公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只好接口道:“侄媳可記得老夫與族人一起來見證那玉印傳給四少那麼?”柳氏不動聲點點:“當然。”葛氏握著茶碗的手抖了抖,那茶便潑了出來,燙的她哀叫了一聲。容少白眉宇間出一絲詫異,看了看方靜好,方靜好面無表情,他也暫且壓下疑惑,沒有問出來。
“聽說那之後,容府遭賊了?四少還差點遭賊人劫持,可有此事?雖然已分了家,但畢竟連著親哪,我這心裡一直放心不下,故此,才來看看。”話音剛落,葛氏面更加不自然,而最為震驚是容少白,他不顧眾人的目光,抓住方靜好的手道:“你遭人劫持?”方靜好一時也不知怎麼跟他說,何況十三叔公來意不明,有些話更說不得,於是微微搖頭,低聲道:“說來話長,回去再說。”容少白蹙蹙眉,他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說什麼,但也不是傻子,見了方靜好的神情,便輕輕放下她的手,也沒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