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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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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長天大駭,身形暴起,躍起在空中“刷刷”兩劍,將那人退兩步。然後連連按動袖內機括,袖箭便從上下左右襲向那人,那人身形一挫,躲過了袖箭,吳長天已幾個起落,身子如大鳥般向花園外掠去。

那人隨即緊跟著吳長天而來。此時,城中開始有了吆五喝六的叫賣聲…柔情萬縷又是八達酒樓,依然一樣的好酒,一樣緻的小吃。

可吳長天已索然無味,擺脫了那人的追趕後,他已覺得非常勞累,他那種退隱田園、隱姓埋名的想法一時比一時強烈,可“飄萍客”沈青蓮的話卻又時時在耳旁想起:“滿目皆是江湖,你往何處退呀!”他知道,翠雲湖畔那座宅院如今已在“青龍會”的監控之中。而“丹丘生”那裡的秘室至今雖無人知曉,但今那個灰袍客既已知道他與“丹丘生”的關係,難免不會使人起疑,那裡看來也是少去為妙。而灰袍客曾與他在此相搏,他就再明,也想不到我又來到這裡。

“沉間,已將一壺”獅山陳釀“喝畢。他大喝一聲:”小二,再來一壺!

““好呀!喝酒也不約約老兄!”聲到人到,骨格清奇,長袖飄飄,一身青袍的“丹丘生”已來到他的酒桌旁。

“啊呀!是陳老爺呀!真是稀客。難得來光顧小店!”一身肥油的酒樓老闆已跟到了“丹丘生”身後。

“有雅座單間嗎?”

“丹丘生”淡淡地問。

“有,有,二位請!”酒樓老闆將二人延請至頂樓臨街的單間裡,一壺上好的“鐵觀音”沏了上來。丹丘生壓低聲音對吳長天道:“你是知道的,城中到處都是我的眼線。

我已打探清楚了,那灰袍人卻是總督府中的捕頭。平看起來整天飲酒賭錢,卻沒有想到會有這好的身手。”吳長天稍一沉:“我看此人大有來頭,他的武功雖毫無路數可言,卻是功力湛,而他的身形步法我又覺得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以後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你最好離開邊城一段時間!”丹丘生道。

“好,等我辦完了眼前的事,我就去了。”吳長天說完,將滿滿一盅酒倒入了喉中。

“丹丘生”飄然離去了。吳長天仍在酒桌上豪飲不止。這幾發生的事太多,心緒很不寧,而他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他把茫然的眼睛投向深長的街道。忽然眼睛一亮,他似乎看見了韓憶梅。

依舊是那身淡藍的長袍,依舊是憂鬱的雙眼,在人群中獨自徜徉,他眼睛再看,是她,真的是她。他左手提劍,右手拎著酒壺,身形一縱,即從酒樓上飄下去,跟著韓憶梅往前走去。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聲此起彼伏,吳長天卻只是看著韓憶梅,看著她在人群中時隱時現的身影。走過了街角,韓憶梅拐入了幽長的小巷,小巷很窄,兩面都是高牆,即便是白天也很少見到陽光。

韓憶梅輕輕地向小巷深處走去,就如一株丁香花在風中開放。吳長天從黑的包袱中取出弩箭,張弓搭箭。

吳長天之所以是“邊城第一殺手”不僅是練就了至剛至猛的“斷石開碑手”不僅練就了威力無邊的“天闕劍法”這弩箭百步穿楊、箭無虛發的功夫也是久負盛名的。

他把箭頭對準了韓憶梅,他看到她在前面輕盈地走著,他看到了箭尖已指向她致命的部位,他已拉開了弦,但不知怎的,他的手竟有些發抖。

媽的,他在心裡罵自己,是酒喝多了嗎?他再一次拉開了弦,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一隻蒼鷹飛過,掠過了小巷天空,吳長天猛地將箭尖對準了天空。

只聽“嗖”的一聲,那鷹便一頭栽了下來…吳長天一仰脖,腳步踉蹌地走出了小巷,他細長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搖晃著。

融金,暮雲四合,吳長天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翠雲湖畔。看著收網回航的漁家和歸巢的水鳥,吳長天突然有了一種孤獨無依的覺。

他在沙灘上坐下來,仰望著遠處的天空和黛的山巒。也許,他應該到山那邊去,他應該離開這個地方。永遠不再回來。

想著想著,他眼皮發沉,竟在沙灘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吳長天突然醒過來,他抬起朦朧的睡眼,看看四周,好象是在一個房間裡。

眼睛,四處一看,壁上書畫條幅似曾相識。這是哪裡?我怎會在這裡?吳長天搖搖頭,依舊想不起自己是怎來的。

“你醒啦!來,喝一杯茶吧!”一聲柔美的聲音響在耳畔,那聲音是如此的清麗與柔和,如同三梅間輕輕飄拂的柳枝。

一個鏤有金圖案的棗紅陶杯伸到了他的面前。吳長天的確渴了,也不管那多,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他慢慢轉過頭去看,起初見到白而細長的手指,再往上是淡藍的手臂。

再往上看…吳長天不大吃一驚,那臉盤,不是韓憶梅是誰?吳長天心開始狂跳不已,他閉上了眼睛,問道:“我這是在哪裡?我怎麼啦?”

“你現在在天香閣中。你喝醉了,睡在翠雲湖邊的沙灘上,我恰巧走出去散散心,看到你,便請人把你扶到這裡了。你好些了嗎?”韓憶梅仍是溫言軟語,每一句話都讓人心中無比熨貼。

吳長天仍是閉著眼睛,喃喃地道:“謝謝!”

“客官還要什麼嗎?”

“不要了,你真是好心人。”吳長天現出一縷疲憊的笑意。韓憶梅為他輕輕地好了被子。

轉身走到了窗前,默默地向遠處的天空張望。吳長天在心中暗暗罵自己,你是怎麼啦?那麼多仇家在追殺你,你卻在沙灘上醉得人事不省。十多年來,你未曾醉過,也未曾有過如此纏綿悱惻、優柔寡斷,再不出手,你就完了。

吳長天突然以迅疾無比的速度翻身站起。從貼衣中出一柄短劍,一縱身勒住了韓憶梅的脖頸,用劍尖指著她的咽喉,低沉著嗓子說:“有人要我殺了你,得罪了!”

“是誰要你殺我的?我真值得你這樣的大英雄殺嗎?”韓憶梅依舊是淡淡的,彷彿看穿了生與死。

“受人之託,不能告訴你。至於我,只是草莽一個,你不該引狼入室。”吳長天冰涼的劍尖已觸到了她溫熱的肌膚。

“我寥落江湖半生,你是唯一讓我心動的女子,但我不得不殺你。”吳長天一字一句道。

“我不值得你殺。”韓憶梅依舊望著遠處的天空“我從你的眉宇間看到了你的滄桑與豪邁;你不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也不是一個受人差遣的黑幫刺客;你有你遺世獨立的人格和一顆俠肝義膽。

你會殺人,但你的對象不是弱勢群體。”韓憶梅的話雖似淡淡地說,但如一記重錘敲著吳長天的耳膜。吳長天手中的短劍漸漸垂了下去。他眉頭緊鎖,痛苦萬狀:“為什麼殺你是如此的艱難?”他慢慢地垂下了頭。

“因為你不會殺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而且她又沒有什麼劣跡。”韓憶梅仍然望著外面的天空。吳長天頹然地拾起長劍,緩緩地走出門去。

身後,傳來韓憶梅柔美的聲音:“我的門隨時為你敞開。”華蓋寺是邊城一處勝地,這裡有一座高高突兀狀如饅頭般的山峰,華蓋寺就建在這個“饅頭”的頂部。

寺前有一株數千年的古柏,那柏樹狀如一把擎天巨傘,寺名因柏而起。

攀上寺即可俯瞰邊城全景。而那通向古寺的石徑卻是隨山勢直上直下,難以行走。因而平時鮮有人來。當金的陽光籠罩在群峰之巔時,吳長天已到了寺前的樹下。

他靜靜地立在那裡,望著這座生活了數十年的邊城,他悉這一座邊城的每一條街道,甚至每一條小巷,每一座建,那座簷角如振翅飛的大鵬的建是近樓,那是他曾經刻苦攻讀和習武的地方。

可是現在都要遠去了,也許在明天,他就要離去。柳如煙緩緩地從山下走上來了,雖是陡峭的石梯,但她卻腳步輕盈,一襲黑衫襯出她的華貴雍容與冷豔,她雖然用斗笠遮住了頭部,但吳長天仍然看得出她。

“你來了!”吳長天走上去,微笑著對她道。她挽著吳長天的臂彎,給他一個千嬌百媚的笑。然後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用雙臂環繞著吳長天結實的。她似乎用盡了全身心的力,彷彿要與吳長天合而為一。

她就象一簇黑的火苗,在熊熊燃燒。吳長天到自己的血也在飛速轉。半晌,柳如煙仰頭望著他的臉:“長天,我知道你給我帶來好消息了。”吳長天用一雙憂鬱的眼睛看著她,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別開玩笑了,以你的功力,殺她十次也夠了。”柳如煙笑道。

“我殺不了她。我沒有實現我的諾言,我生平第一次失信了。並且是在自己曾經的愛人面前。”吳長天的睫中似有一絲淚光“可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我下不了手。”吳長天把身體靠在柏樹屈曲盤旋的老幹上。

“你莫不是愛上她了吧!”柳如煙恨恨地說。

“沒有,我只是覺得一名弱女子,我殺了他違背了我做人的原則。”

“殺手還有原則,笑話。你不知道她貌美如花卻心如蛇蠍。”柳如煙道“你卻不怕得罪我。你就不怕你第一殺手的名聲付之東?”柳如煙怒不可遏道。

“請原諒,我真的殺不了她。”吳長天說。

“那好,我就不再勞你大駕了,我會另請人的,必要時我也會再請高手。”柳如煙冷冷地說。

“你非殺他不可嗎?”吳長天正道。

“非殺不可。”柳如煙咬牙道。轉身向山下走去。

“別忙!”一聲清冷的聲音飄來,柏樹上翩然落下一名灰袍、矮胖的老頭,幾綹稀疏的黃鬚令人生厭,面鐵青。

正是擒拿吳長天的灰袍客。他一揚雙鉤便將柳如煙的斗笠掀下來。

“奪命羅煞,想不到會在此遇到你,你既貴為總督夫人,還要在此偷情,真是人心不古哪!”柳如煙面紅一陣白一陣,突然,她手一抖,軟鞭出手,徑向灰袍客面門襲去,灰袍客面帶冷笑,只是不動,待到鞭梢拂來,只揚手一抓,便將軟鞭扯住,再一拉一帶,柳如煙軟鞭便到了灰袍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