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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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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殺手吳長天累了。他很奇怪自己竟有了累的覺,以前從來就沒有過。作為邊城第一殺手,他一生殺人如麻,過著風餐宿,刀頭血的子。

他在一次次的拼殺中找到了自己,證明了自己的生命張力。而現在,他已達知天命之年。他已厭倦了殺手生涯。在風光旎的翠雲湖畔,吳長天購置了田產房舍。

那是一座青瓦白牆的農家小院,主房正對著清風徐來的翠雲湖。在院後的田野上,有吳長天新置的二十畝薄田,那田中已栽了水稻,如今正是稻花飄香的時節,一陣熱風吹來,讓吳長天心曠神怡。

他坐在東樓的迴廊上看著湖面來來往往的船隻,聽著漁家低一聲高一聲的小調,臉上泛起了松馳的微笑。一駕馬車急急地向湖畔駛來,直向吳長天的小院而來。在門前,車伕猛地一勒,那馬一聲長嘶,前蹄高揚。

馬車在厚厚的木門前停住了。那聲長嘶驚動了吳長天,憑著多年的職業,他一個靈躍了起來,轉身衝入室內,手中已拎了一柄玄鐵長劍。

長袖中也已藏了箭囊。他的心驚也不是沒有道理。幾十年的殺手生涯,使吳長天成了一個孤獨的人。他沒有朋友,找上門來的都是敵人。

而在青天白之下公開找上門來的必是勁敵。他退隱的事還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在翠雲湖邊購置了田產的事也沒告訴任何人。那此人一定在暗處窺視著他,對他已瞭如指掌,此人必是勁敵中的勁敵。

吳長天有些驚慌,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他也隱約有些遺憾,想不到自己想過幾天清淨子的想法恐怕不成了。馬車伕將簾子掀起來,從車上緩緩地走下了一名婦人,那身形略顯豐盈,看來年紀不輕了。

她身著紫綢衫,披著黑斗篷,斗笠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一雙眼睛大而有神,眼中波光溢,隱約看到她的膚白皙。吳長天扣住了機括,袖箭蓄勢待發。那婦人在舊木門上輕輕地扣響了門環。鑄鐵門環在空中發出了幾聲鈍響。

吳長天在室內盯著那婦人,只是不動。那門是虛掩著的,那婦人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婦人緩步走了院內,打量著這座簡樸的小院落。

“嗖”一枚袖箭向婦人面門去。那婦人眼中淡然一笑,側身讓過,伸出右手,輕描淡寫地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回手一揚,那箭便釘在了一丈開外的梅樹上,頭一仰,那斗笠便旋轉著向袖箭飛去,在箭上掛住了。

“長天,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你出來吧,是我,你的煙”那婦人面如滿梅,聲如銀鈴,蓮步輕移,笑靨如花。吳長天止不住顫慄起來。不錯,看那身形,聽那聲音,那婦人的確是煙。

可已經十六年不見了,十六年,他已將她從自己的記憶中剜去。十六年來,他再也沒有愛上一個女人,他成了邊城第一殺手,而作為職業殺手最關鍵的便是不能動情。

現在,他已退隱了。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他想衝出去,緊緊地摟住煙,但作為職業殺手的,又讓他屏住了呼

他捏緊了劍柄,此刻,手心裡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長天,你再不出來我可要上來了。你讓我找得好苦,你怎這樣狠心拋下我。我都找你十六年了呀!”那婦人在院內輕輕喚著。一邊向吳長天所在的小樓上走來。門口,現出了吳長天清瘦的臉,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從腮邊自下巴上全是又硬又密的胡茬。

顴骨高聳,面蒼白,一雙細長的眼睛中充滿了憂鬱,卻又有顯得有幾分凌厲。而他的右腮上,卻如蚯蚓般爬著一道猩紅的刀疤。多了幾分猙獰。

“長天,是你嗎?”煙猛地撲過去,投向他的懷抱,卻被他用雙臂擋住了。煙一怔,隨即看著吳長天的臉,伸出手撫著那道傷疤,臉上濺出了淚珠:“這道疤是啥回事啊!”

“沒事,這是五年前與一名大盜相搏時被他砍的,那是我平生遇到的為數不多的高手之一。我在他前刺了兩劍,拍斷了他兩肋骨!”吳長天淡淡地說。

“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煙白的臉上涕淚橫。吳長天臉上的肌搐了一下。他定了定神,一把推開煙。

對她道:“柳如煙,不,總督夫人。我們已經有十六年沒有見面了吧!你現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已退隱江湖、金盆洗手,再也不殺人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玄鐵長劍緩緩入鞘中。

“長天,我是真的愛你。我當年嫁給唐定邦也是迫不得已!現在,我不是回到你身邊了嗎?我還是你的煙呀!”煙一雙盈盈的眼中滿含柔情。

“別說了,總督夫人,你到底有什麼事就說。你不說,在下就不奉陪了。”吳長天轉身步入內室。柳如煙急急地跟了上來,一把扯住吳長天:“長天,你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嗎?我此次來,就與你同住湖畔,不走了。”說著,解下身上的佩劍和斗篷,放在榻上。

“哼,你就捨得你那榮華富貴,還是別演戲了吧!”吳長天仰面倒在竹榻上,眼睛看著屋頂的瓦片,不再看她。柳如煙也不管他,自顧轉身“蹬蹬蹬”地下樓,自身後包袱中掏出兩錠銀子,對那車伕耳語兩句。

那車伕一躬身,從車上搬下幾件物事,與柳如煙,回身走到門外,跨上馬車,鞭子一揚,便向來時的路上絕塵而去了。柳如煙轉身上了東樓,回到內室。吳長天已在榻上打起了輕微的鼾聲。

柳如煙搖了搖頭,將從車上取下的物件搬到了隔壁的客房中,將身上的華服換了,取出幾件布衣穿上,隨即輕手輕腳地走下樓去,在院內碼得整整齊齊的柴垛上搬了一抱柴禾到廚中,於是,一縷縷炊煙便在晚風中飄散了。

吳長天睜開眼看了看,竟自又呼呼大睡起來。掌燈時分,一桌豐盛的菜餚擺上了桌。桌前坐著兩個十六年未曾相見的人。吳長天默然無語,看了看面前的柳如煙,不長吁了一口氣。

緩緩道:“煙,你又何苦呢?你貴為總督夫人,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何必再來看我這村夫野老。來,咱們喝一盅濁酒,你就走吧!”說著,一仰脖將酒飲盡了。在燭光映照下,他那一條刀疤格外惹眼。

“別說了,長天,這是你最愛吃的雲湖鯽魚,你嚐嚐!”柳如煙將一條鯽魚夾到了吳長天碗中。

吳長天看了看她,臉顯得平和多了。柳如煙嫣然一笑。驀地,她原本夾在長天面前的竹筷突然向上一翻,玉手一挑,徑向吳長天雙眼襲來。

吳長天不防,眼看兩支竹筷快要入雙眼,心中一凜,足尖一點,連人帶椅凌空向後疾退,同時手中筷子如劍般飛出,將柳如煙手中筷子擊落。吳長天連人帶椅已在院中落定。柳如煙如銀鈴般的笑聲自廚中傳了出來。

一轉身,他已飄然站在吳長天面前:“長天,多年不見,你這功夫是進了。煙剛才試你一下,你不會生氣吧!”說著,向他盈盈道了一個萬福。

“你的功夫也沒落下!”吳長天冷然道“說,是誰派你來的?”他言語轉向凌厲,目光如劍。

“人家只是想看看你的功夫長進了沒有,你何必生氣嘛!”柳如煙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臉上現出嫵媚的笑。

“吳某一生殺人如麻!你受何人指使我也不多問了。出手吧,我倒要領教奪命羅煞的六合八荒形意拳”話一出口,即挾著風聲單掌向柳如煙劈去。柳如煙一縮,身體如蛇般向一旁滑了開去。

吳長天單掌撲虛,竟將院內石桌齊齊劈為兩半。柳如煙大驚:“好一個斷石開碑手,想不到十多年不見,你不但不老,反而進不少。”臉上竟淌下了些虛汗。

她知道吳長天還念著舊情,否則,以“邊城第一殺手”的名頭,一掌之下,志在必得,自己哪裡還有命在。

吳長天沒有回身:“你走吧,回去好好做你的總督夫人。我已退隱江湖。再不殺人了。”柳如煙蓮步輕移,嫋嫋娜娜地走到他的身側,拉在他的青衫上,左右搖擺道:“不嘛,人家想你都想瘋了,你還趕我走幹什麼嘛!”柳如煙已是徐娘半老,可那嬌滴滴的模樣,卻全然是一個年方二八的綺麗佳人。

“嘿!”吳長天向地上狠跺了一腳。徑自上了樓。柳如煙也快步跟了上來,在吳長天的木櫃中取出一套茶具,便在幾前沏茶。

藉著隱約的燭光,她對著那四隻白瓷青花的景德鎮茶盅細看了看,不笑著對仰面臥在榻上的吳長天道:“這不是那我們在青嶺成親時我買的那套嗎?你還用著哪!”吳長天不理。轉身向裡側身臥了。柳如煙抿嘴一笑,自顧在那裡煮水品茗。

折騰了一會,她輕解羅紗,將自己剝得如一段蓮藕,整個室內便散發出一縷說不清是什味的女體香,再加上空氣中瀰漫著的縷縷茶香,令人如墮五里霧中。

吳長天一時驚覺,轉身一看大驚。柳如煙已將自己豐盈的身體放在了榻上,緊挨著他躺了下來。吳長天猛起彈起,對她吼道:“快將衣服穿上,不然把你扔出去了。”柳如煙卻迅即地將雙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將豐盈的雙抵在他的前,臉上飛起一朵紅雲,嘴裡呢喃道:“來嘛,煙好想你,我要嘛!”說著將那紅潤的雙湊了上來。

吳長天將她一推,掙脫了她的懷抱“蹬蹬蹬”地衝到客房中,將門閂上緊,方才躺下。

躺下後,吳長天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側耳聽了聽隔壁房中,好象也沒有什動靜,柳如煙好象是睡著了,再隔了一會,隱約聽到房中傳來了細小的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