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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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與水滴完全混合在一起，我已無法分辨了。

再張開眼時，我已經躺在上，維哲跟西川竟然在我房裡。他們小聲地談著，似乎怕會吵醒我。

“阿哲，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想應該是，不然她不會突然離開。”

“那…該怎麼辦？”

“我想…”

“兜西ㄉㄟ？”他們又開始講起文，這樣一來我就啥都聽不懂，更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了。

我只好開始回想昨天，記得自己是坐在浴缸裡哭泣，然後糊中睡著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額頭上多了一塊巾。

我想，大概是他們做完愛後，突然發現我不見了，維哲才會自己開門進來找我。而我一定是發燒了，否則頭怎會這麼熱又痛？啊！真的好痛…昏昏沉沉中好像又快睡著了，不！我不能睡啊，人家還要偷聽他們的對話啊，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啦！我剋制著想睡的念頭，可是，終究還是抵抗不過睡神的誘惑，又沉沉的進入夢鄉。

醒來時，他們已不見人影，我想應該是回去了吧，於是我起身走到客廳想倒水喝，一出走道竟然發現他們倆各據著一半沙發，沉沉的睡著。

我悄悄走回房，沒驚動他們。爬上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在牆角，閉上雙眼，打算把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好好地在腦海裡演練一遍。

事情應該是從我離開維哲那時開始的吧，他遠去本，進而認識西川，在身心俱疲下與西川發展出這樣的關係。我不知道西川是否原本就是同志，但我可以確定的是——維哲絕對不是。他在認識我前也了不少女友，絕不可能是同志，那他為何會接受西川的情呢？莫非他只是利用西川撫平傷口？還是…

他真的愛西川？不！後者應該不對，如果他愛西川的話，那又怎會與我舊情復燃？

舊情復燃…他壓沒對外承認過我是他女友，也許我們只夠稱作伴侶或是炮友吧。好淒涼的覺，真相往往都是這麼傷人嗎？好想哭，卻不出任何一滴眼淚，潛意識裡我應該是很能接受這樣的關係吧，畢竟沒有別的男人能這樣滿足我了，然而，想來心裡卻還是隱隱作痛。

我深深吐氣，緩緩氣，試著以深呼平緩我的情緒。是的！我是沒有任何立場去質問他的，畢竟當初是我放棄他在先，現在又有何權利去要求他？

話說回來，還是我對不起西川呢，他沒跟我計較就已是寬宏大量了，我又怎能再去傷害他？嗯…沒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對，是我該離開維哲，還給西川一個完整的他，縱然有許多不捨，也不能有絲毫留戀，算是我為自己年少輕狂時所犯下的錯贖罪吧！

我暗自在心裡做了決定，接著又鑽回被窩裡繼續睡覺。

“尚芸，起來囉。”原來是維哲在邊搖著我，害我夢到自己暈船呢！

“嗯…”

“起來梳洗吧，你已經睡了快一天一夜，也該起來吃點東西了。”

“啊？我怎麼睡了那麼久？”

“你發燒了，餵了藥後就一直昏睡到現在，來，我看看還有沒有發燒。”維哲把額頭緊貼在我額頭，我竟不敢看他的雙眼。

“終於退燒了。”

“謝謝。”

“來，我抱你去梳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起來走。”

“那…好吧。”這是我第一次拒絕維哲的體貼，他一定知道我心裡有事。我向四周瞧了瞧，還是沒看到西川，我想，是維哲要他先離開吧，因為維哲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

洗好臉一抬頭，赫然發現維哲就站在廁所門旁倚著牆壁，眼神看起來來十分哀傷，彷彿承受了極大的痛楚，眉頭緊緊深鎖。

我懂，當然懂，他眼裡的悲傷跟我心裡的苦是一樣的，只是他並不知道我已經想開了，或著說他本不知道一個女人成長的心路歷程就是如此。經過一番苦痛後，不是大徹大悟就是自我毀滅，我有幸能調適過來，避免了墜入無底深淵。

我轉身要走出浴室時，維哲突然一把抱住我。

“…”

“尚芸，原諒我！”

“維哲，你沒有對不起我。”

“我…”

“我餓了，放開我吧。”

“嗯。”走回房時，維哲還站在原地。這時，我真有一股衝動想回頭奔向他，可是我忍住了，那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可不能這樣就潰堤。忍住了衝動，進門前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看讓我心都快碎了。

他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低沈的嗚咽著，像做錯事的孩子那般，不敢哭出聲音。我認識他那麼些年，從沒見過他這樣，可想而知這次的事件在他心裡，是多大的衝擊啊。實在不忍心看他這樣痛苦，我走回去輕拍他的頭，好想告訴他一切都沒事了，卻也哽咽著說不出話。

“芸…抱我！”

“好。”我蹲下身緊緊抱住他，眼淚不聽使喚的狂奔，似乎想在這一刻，宣洩出所有的難過。

不知道我們到底哭了多久，只知道有個人陪你相擁而泣的覺真好，可以盡情的淚或放聲大哭，我想，我心裡還是冀望他能留在我身邊的，只是…這樣不對！我如何能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更何況這是我咎由自取啊！

維哲停止了哭泣，我用手拭去他臉上的淚水，他抬頭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接著溫柔地吻我，從我的嘴，慢慢延伸，到脖子、耳朵，然後向下移動，他輕輕解開我睡衣的扣子，伸手進去衣內探索我的雙，的尖早已為他立，理智阻止不了熱情澎湃，我悄悄告訴自己，就當作為這場戀情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吧。

這天，我們瘋狂地做愛，沒有多說一句話，更沒有費任何一分鐘，只是彼此飢渴地向對方索求無盡的情，希望永遠都別忘記這覺，別忘記這樣讓人無法抗拒的引力。

恍恍惚惚的過完週末，星期一上班時就沒看到維哲了，經理宣佈說本總公司有急事將他召回，我心裡當然明白事實並非如此，也明白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矛盾是我能瞭解的，他的重情義也是我深知的。儘管真愛我，他也不可能揹著良心拋下西川。呵呵…是啊！天底下最絕情的就是女人了，維哲就不像我當初那般絕情，不是嗎？我苦笑著離開辦公室，躲進廁所獨自承受他的離去。

子還是一樣的過，我又回覆到單身生活；有時買醉有時狂歡，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孤單，是無法面對寂寞吧，我選擇與同事夜夜笙歌，不想再碰觸情，更拒絕了一切追求。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好久沒來了，於是我驅車前往婦產科檢查，醫生竟然告訴我“你懷孕了”！

回家的路上，我本無法冷靜開車，腦海裡不停回想兩個月前的事。

這些子以來，我只有維哲一個男人，但是…生派對那一夜，我跟西川也發生了關係，這樣一來，我就無法確定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了。如果是維哲的，我一定會生下他，但是，如果是西川的，那我又該如何做？

好亂！是該找個地方坐下來想想，於是我把車子轉進太平洋百貨，準備上樓去喝杯咖啡，好好鎮定自己的情緒。

離開星巴克時，情緒已平緩許多，我搭著電扶梯，一層一層向上逛，也沒有買東西的念頭，只是不想這麼早回家，不想面對一個人的孤寂與冰冷。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童裝部，看著那些小巧可愛的衣服，我不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體里正孕育著一個生命，一個不被預期的小生命啊！我想起當初維文一直希望我能懷孕，可是我的肚皮就是不爭氣，我又不想做人工的，所以，那時為了懷孕也鬧的滿城風雨，而今，我卻在這樣的情形下有了身孕，這難道不是造化人？

“您好，這是今年最新一季的目錄，請您參考。”

“謝謝。”小姐遞來一本童裝目錄，我隨手翻翻內頁，突然發現每個孩子都好可愛，都像小天使一般燦爛微笑。我想起自己在公司裡可不曾多看童裝部一眼，而今卻佇立在這，久久不能離去。

我伸出手去撫摸衣料，好柔軟、好細緻，彷彿棉花一般舒服。孩子的皮膚也是如此嗎？他的笑容也是如此燦爛嗎？

小姐突然拿面紙給我，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自覺的下了眼淚。她沒多說一句話，只是輕輕的拍著我手臂，關愛的眼神自然。

“謝謝。”我趕緊離開這難堪的地方，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