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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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貨！”雪獵雙眼驟冷，右手瞬間帶起一道寒光猛的戳向男人心臟的地方…然而，未及他的手送出，一個銀灰的風刃從側面悄無聲息地劈了過來。

雪獵沒有料到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在風刃閃來的一瞬，他僅能條件反地閃開，利刃擦著髮梢；幾縷髮絲隨著暗箭應聲而落；如果不是他提前悉殺機；恐怕被割斷的就是自己的脖頸。

“誰？”雪獵碧綠的眸子在夜中閃爍著警覺的寒光，可無論他的神識如何探視，依舊無法準確的找出對方的位置，無法掌握對方的行動讓他覺不妙。

“…”而仍被束縛在地上的傲哲天卻知道，來人很可能是噩夢。但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只是覺得…會發生什麼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

就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一個灰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噩夢那肖像亡夜的臉龐在憤怒時帶著一種讓人心寒的殺意，灰長髮更是無風自動，昭示著主人當前中燒的怒火。

因為體質的緣故，他本身所散發出來的清麗，現在已經驟變為了銳利，和著他縮成針眼的瞳孔，緊緊地視著房間中央那個金的靈。噩夢擅長隱匿，先前的風刃就是他慣用的武器。悄無聲息，直取命門。

但有些遺憾的是，原來的噩夢或許能跟雪獵一絕高下，但之前他被傲哲天佈下陷阱傷過一次後，身體已經大損，攻擊力也下降了不少。

所以他沒有直接現身攻擊雪獵，而是藏匿在角落，尋找適當的時機一招斃命。幾個回合下來，身處明處而又追蹤不到對手位置的雪獵當然佔不到什麼便宜，甚至還掛了些彩。

當下失去耐心的雪獵妄笑一聲以極快的速度唸了一串咒語。雖沒正面鋒，但從那傢伙的攻擊卻可知對方能力並不太強，對於這種貨，只要把他出來就能輕易解決。

幾乎是在動的同時，他左手上虛空浮現一個小型光陣，旋轉了幾周之後吐出一個氤氳的東西來。

一種藤系植物，彩暗藍，葉子像鮮一樣覺質地很軟，如藤羅般枝蔓在房間內迅速蔓延，並伸出無數細須，微微搖曳著伸向空中。

那是靈們的最擅長的植物召喚，有攻擊系跟防禦系的，而這個如藤蔓般的植物則是專門用來知隱藏在狹小空間內的敵人並且收他們的能量的。

噩夢本能的也覺察到危險，當即也決定改變策略，採取了風險度最高的一招，身形原地一閃，朝靈皇身後襲去，毫無畏懼靈皇強勁的反擊，雙手猛的叉劈出，狠歷的風刃向血獵心口襲去。頓時，血花四濺。靈皇沒想到噩夢居然會暴自己選擇正面攻擊，他為對方的愚蠢而到可笑，他並不怕噩夢，就力量而言自己完全凌駕於對方之上，對方現在放棄隱蔽的優勢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然而，雪獵沒有想到，或許就是他在看見噩夢現身時的疏忽大意，他沒有考慮到對手忽然現身意味著什麼，不過至於現在，他也不必在去考慮了。

因為雪獵的反擊噩夢並沒有躲開，而是毫不退避地直取目標…他的心臟。噩夢已經覺悟，就算捱上致命的一刀也要將對方置於死地。因為他憤怒，是的，憤怒已經使他不顧一切地想要讓雪獵消失。

而，結果是，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思地定格在那裡，定格在心臟被彼此錯穿的瞬間，死亡的恐懼大過驚異，為著同歸於盡的決絕。

而另一個，則是堅毅裡漸漸透出了哀傷，緩緩的看向被束縛在不遠處的男人，看著那人震驚的眼，雙顫抖著想對他說什麼，可是，血卻不斷的從嘴巴湧了出來，所以到最後，只能輕啞的說出了三個字。

是一直想對那人說，卻始終說不出口的三個字。

“對不起…”對不起…最初曾傷害了你…對不起…最後也沒能保護你…像是在遙遠的夢境裡，不真實，卻令人無法忘懷的三個字，如烙印般清晰的印早了傲哲天的腦海中。

“…”傲哲天愣愣的看著噩夢…無力的搖著頭，喉嚨卻好像被汙血堵住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呼都到困難。

為什麼，又是這樣？為什麼這些真心待自己的人卻要一個又一個的為保護自己而死去…他不要這樣…不要…另一頭，灰的淚，帶著不甘無聲的從噩夢雙眼滑落。

在刺向靈皇的瞬間，他便已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殺不了他…終究只是個廢物罷了。幾乎就在落淚的同時，灰的人影崩圮，陰風盤旋，像是來接他回去來的地方那樣，低聲唱。魂飛魄散。

“…”同樣的淚也在這一瞬從傲哲天的右眼崩塌。---靜默過後…“這個該死的廢物，害我用掉了唯一的替身傀儡…”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驚惶中回過神來，血獵依然有些臉蒼白的低聲咒罵道。

就在剛剛，他以為自己真的會被殺掉…那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到現在都依然能清晰覺到，若不是他繼承了上界靈女王的神器替身傀儡，幫他擋住這一次致命的攻擊，怕現在就跟這個下等生物同歸於盡了。

哼，都是這個人類的錯，他要從他身上把這個損失千百倍的討回來！這麼想著，雪獵猛的轉過頭看向還在一旁的傲哲天，可嘴角的冷笑卻不自覺的凝固在臉上。

那個人類，依然被牢牢的束縛在原處，可修長的身體卻漸漸戰慄起來，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卻依稀能聽到他從嘴裡正不斷髮出一種類似於野獸悲鳴的，似哭又是笑的顫音。

下一刻，就在雪獵有些疑惑的時候，他卻突然抬起頭來狠狠的直視他，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竟已極快的速度變成了一片幽藍的混沌，翻滾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怒火。

“你找死…”幽遠而嘶啞的聲音彷彿來自無間深處的修羅。一股灰的，充斥著濃濃殺意的能量正不斷的從他混身上下每一個孔湧出，漸漸的形成一股氣環繞他整個身體。而那原本束縛著他的植物，也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

“我，要你死…”幽遠而嘶啞的聲音彷彿來自無間深處的修羅。一股灰的，充斥著濃濃殺意的能量正不斷的從他混身上下每一個孔湧出，漸漸的形成一股氣環繞他整個身體。

而那原本束縛著他的植物，也在一瞬間化為了灰燼。雪獵有些驚異地看著眼前的人，現在傲哲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僅是怒火，還有濃烈得足以燃物的殺意。就像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一身戾氣舐著他敵手的脊背，寒意一陣又一陣的直往上冒。

下一秒，當雪獵突然意識到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已是一道殘像時，後早被毫無預兆的猛力一擊，力道之狠足已將他攔斬斷。若非他自身的幾處要害事先設下了護體魔法，現在怕是已經化作兩截了。

然而，就在雪獵踉蹌著朝前撲去的時候，身後那道身影再次化為殘像，真身早以快過他眼睛能捕捉到的速度，閃到了他的面前，並且就著他的身勢一個膝擊。

“哧！”雪獵臉煞白，鮮血頓時奪口而出，身體也順著這股衝擊的力道直接撞向殿頂。慌亂之中他只覺得胃部劇痛，一股燒灼迅速自受擊部位蔓延。就在他試圖穩定身型並還擊的時候，那道燃著灰火焰的身影卻又如鬼魅一般朝他撲面而來。目標，他的頭部。極快，並且詭異。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反應過來的靈皇僅能夠側頭，卻不料雪白的肩頭還是出現了一道十字形的傷口，深可見骨。

更令他心驚膽顫的是對方那雙一片幽藍的眼，只消對視上那麼一秒，就覺整個人要被硬生生撕裂般，不敢直視。因為那雙眼裡，有太多的憤怒，跟絕望。雪獵不安的原因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為何傲哲天竟恢復了力量。

當下順眼一瞟，意外地看到傲哲天手上的鐲子已經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看來鐲子已經被破壞。事實上，傲哲天的力量只恢復到了四成，鐲子還錮著他其餘的力量。

這是亡夜所加的隱藏封咒，並且，下的是死令。因為他曾用神識探測過傲哲天的身體，他的極限最多隻能承受四成的力量，再多一分，整個人便會反過來被灰的能量所噬。

下一瞬，前所未有的危機讓雪獵重新凝集心神，開始全力反擊。因為他清楚，此時，不是他死，就是傲哲天亡。頓時，兩道光焰錯糾纏，設下了結界的宮殿也為之震撼，夜風瑟瑟刮過，只餘下兵器相接的音符。

將手杖變成長劍的靈皇顯然不適合近身搏，相比之下二十一世紀教給傲哲天的格鬥技巧就派上了大用場。就算雪獵召喚出植物來應對，傲哲天手裡的雙刀還是在雪獵的身上留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猛的一聲撞擊，兩個飛馳的身影再度靜止。彼此的武器互相抵制著，能量的分界線也曲折的在空中相互推擠，顫抖著維持著看起來隨時都會崩裂的平衡。

視線，也緊緊的鎖住對方，帶著濃烈殺意。一切，都彷彿靜止，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有那怕一絲的迴避或者退縮，都會被對方的力量所噬。

隨後，傲哲天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灰的能量正一點點的開始噬雪獵的法力。勝負，只是時間問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不適時地出現在了門口，傲哲天稍微側頭看了一眼。

竟是灰靈…蓮締娜，並且，微微發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武器，神中，還帶著惶恐與不安。

“蓮締娜…”此時分神無意是給對方製造機會；傲哲天集中神再度回過頭看向雪獵“你先出去…這裡危險。”他知道她一定是因為擔心自己而想做點什麼，可這裡已經太過危險，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而他必須確保自己能夠讓她安然無恙；哪怕以自己的命為代價。因為她是自己僅存的，唯一想守護的人。

可當傲哲天將全部注意力轉到雪獵身上並且想要將他噬的時候…口…突然一陣冰涼…尖銳的刀尖…悄無聲息的從背後穿過他的心臟，帶著少許嫣紅的血蘊染在他的膛上。

傲哲天無法置信瞪著雙眼，透過雪獵含笑的瞳孔看著那悉的身影直至口襲來的痛楚掠奪了他的神經。頓時，整個世界彷彿靜止，只聽到順著穿過心臟的刀尖所淌下的血滴聲。

滴答…滴答…在寂靜的空間裡顯得異常清亮…卻格外的刺耳…直到視線開始模糊，血開始湧上喉嚨，為什麼三個字依然沒有問出口。卻聽到雪獵輕輕的笑出聲:“乾得很好，我會按照承諾給你一對翅膀…一對最漂亮的幻彩翅膀…”一對幻彩翅膀，所代表的不僅僅是美麗，還有在靈族的地位。話，是對著灰靈說的，可他的視線，卻始終鎖住傲哲天的雙眼。帶著嘲諷跟一種說不出的蔑視。

好像在對他說…你…還不如一對幻彩的翅膀。一口鮮血從男人嘴裡狂噴而出，他的身體再也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卻看著灰靈內疚而悲傷的眼神什麼也沒說…也不想說什麼…只是閉上眼，任由雪獵的能量衝進自己的身體…肆意的破壞…撕絞。

然後，像一個失去了支撐的人偶般，慢慢的軟倒在了地上，直到一股一股緋紅參雜了灰白湧出，在地板上留下驚心動魄的痕跡。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再也沒有了…灰靈愣愣看著那個人緩慢倒下，並躺在血泊中…

看到他蒼白的臉…灰靈的心受到了譴責…她…後悔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為了翅膀而犧牲他人的決定是否正確…雖然，她比任何人都想擁有一對幻彩翅膀，也比任何人都渴望自己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靈樹中接受其他靈的讚揚。

因為她受夠了自己被排擠且鄙視的事實。可是當她意識到自己身邊這個曾不離不棄的人正被她殺死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在意那些藐視自己的靈，是多麼的愚蠢…

他們就算正眼看自己又如何…就算開始讚揚自己又如何…她最該在意的人…被自己殺死了雪獵冷笑著看了灰靈一眼，然後當著她的面…將傲哲天那隻戴著手鐲的手…

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連著骨跟…血淋淋的扯了下來…隨後，瘋狂的仰頭大笑…他喜歡這樣，利用這個男人最信任的人，來全面踐踏這個驕傲的靈魂，讓他徹底的絕望，崩潰…太有意思了…“住手！”就在他要對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再度下手時，大地突然一陣巨顫，狂怒的吼叫連同一道殺傷力極強的紅光瞬間從旁邊呼嘯而至。

而順著光芒的軌跡，地面上也被劈出一道長達近丈的溝壑。一個紅髮的男人，也如殺戮的魔神般突然出現，並帶著瘋狂的怒意跟滔天的殺氣，死死的盯著面前讓他怒紅了雙眼的一幕。雪獵冷笑著看了灰靈一眼，然後當著她的面…將傲哲天那隻戴著手鐲的手…

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連著骨跟…血淋淋的扯了下來…隨後，瘋狂的仰頭大笑…他喜歡這樣，利用這個男人最信任的人，來全面踐踏這個驕傲的靈魂，讓他徹底的絕望，崩潰…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