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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俯首修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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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誰也不會想到,葉潛那雙可以握劍上陣殺敵,殺得敵人聞風喪膽的手,竟然是如此的靈巧,靈巧到可以去為公主修理壞了的輦車。

僅僅憑了兩馬鞭繩,不過片刻功夫,葉潛便站了起來,對為首的侍衛道:“修好了,這裡風大,速速駕車離開吧。”侍衛囁喏了下,無奈地看了看:“馬伕不在呢,他隨著牛侍衛去長壽宮了。”說著他無奈地望了望長壽宮方向:“這馬伕,怎麼還不回來?”葉潛蹙眉,望了望沒有任何一絲聲響的車廂,溫聲道:“今前去向太后請安的王侯夫人必然很多,人多,難免耽誤功夫。此處風大,且人來人往,不亦久留,我先幫你們把輦車移步到僻靜避風處,如何?”事到如今,錦繡實在不好不說話,但見朝陽公主只閉著眸子不言語,只好自己下了輦車,上前溫婉一拜:“這駕車之事,怎麼敢勞煩葉將軍屈尊折駕呢,稍等片刻便是。”葉潛見錦簾掀開,眸中一閃,卻見出來的是錦繡,神便黯了幾分:“錦繡姑娘太過見外了,潛昔年在朝陽公主府中做事,也曾為公主執鞭駕馬。如今潛雖然早已不是昔車奴,可是潛能有今,多虧朝陽公主提拔,今潛便是再為她做一次馬伕,又怎敢說‘屈尊’二字。”此言一出,眾位將領也深深以為是,想著葉潛雖然今太過紆尊降貴,可是說到底車裡所作之人乃是天子長姐貴中之貴,且曾為他之主,他便是再做出十分也算不得什麼。不過這也讓眾人嘆,其實葉潛此人實在是不忘舊恩的人。

當下在眾人的圍觀下,葉潛再次起袍角,矯健地翻身越過車轅上車,牽著韁繩,開始駕車。

車軲轆碾過冰冷僵硬的土地,緩緩轉動,車廂也隨著慢慢前行。

坐在車廂中的朝陽公主,緩緩撫著偌大的肚子,睜開了雙眼。

錦繡抿,無奈地看了看朝陽公主,小聲道:“公主,是葉潛在駕車…”朝陽公主卻並不搭腔,繼續摸著肚子,淡淡地道:“他踢我了。”僅僅是一個錦簾之隔的葉潛,自然捕捉到了公主那清淡的語句。他開始尚且不明白,誰,是誰踢了公主。後來陡然想明白了,卻是心彷彿被什麼踹了一下,痛得臉都白了,兩隻手也情不自地緊緊抓著韁繩。

是了,他都忘記了,別人說她有了身孕的。

她是因為有了身孕,才匆忙下嫁淮安候的。

以前她有許多面首,可是都會讓那些男人服藥的,葉潛也不是沒服過。

也許後來她忘記了,於是有了身子,不得已才嫁給別人了。葉潛想到這個,忽然覺得口的疼痛減緩了幾分。

這時候,身旁的侍衛忽然叫道:“牛侍衛,你們回來了,怎麼去了這麼久!”牛侍衛和車伕回來了,趕著一輛稍簡易的輦車。牛侍衛邊息著邊道:“宮中如今人雜,車輛大多移作他用了,本沒有多餘。我們說是朝陽公主急需,這才給找了一輛,湊合著用吧。”當下這個侍衛忙道:“不用了不用了,那輛就仍在那裡吧,咱們這輛已經被葉將軍給修好了呢。你趕緊過來駕車,不要煩勞葉將軍了。”那個車伕見了,誠惶誠恐,忙上前來。

葉潛見此,望了眼身後,錦簾微垂,裡面再無動靜。

他一個翻身下馬,將馬韁繩到車伕手中,然後抱拳對車內道:“公主,葉潛告辭了。”車廂內,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傳來拖著涼淡尾音的聲音:“葉將軍,有勞了。”================================這件事後來傳開了,眾人紛紛誇讚葉潛仁義不忘舊恩,就連皇上都聽說了這件事,於是賞金五百兩給輕車將軍。可是皇后葉長雲聽到這個,卻是咬牙切齒。她當即請來了輕車將軍,擯退了左右,劈頭蓋臉地將自己的弟弟罵了一通。

罵畢,卻見葉潛面無表情地戳在那裡,彷彿剛才她說得那一番話本就是一陣風,不由得氣怒衝心:“你這個不爭氣的,怎麼就不能給我長點臉面呢!如今你已貴為皇親國戚,是人人羨慕的朝廷新貴,你怎麼就脫不了你那奴才呢!”葉潛抬起眼皮,雲淡風輕地道:“本如此,如何脫?”這一番話卻是更為戳火,葉長雲當即用袖子劈頭揮過來,長袖掃過剛硬的臉龐,葉潛動都沒動一下,反倒是葉長雲自己哭將起來。

她哭了半響,也不見葉潛來勸,自己嗚嗚咽咽地停了哭,長嘆了聲:“潛,你或許忘了,我卻是記得的。那一晚,平西候要侮辱你,我跑過去找人救你,結果你卻和平西候比武,惹下禍事。”葉潛凝視著自己的姐姐,卻是也回想起了那一夜。

葉長雲語音中漸漸帶了哽咽:“你是不能明白的,那一夜,我就跪在那裡,求著公主能饒恕了你。那時候我心儀的男人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哭泣著搖頭道:“那時候沒有人替我說話,也沒有人能幫我,我跪在那裡求著,求著公主,咱們的命在公主眼裡,還不如一頭髮絲,人家稍微動一動手指頭便可以折斷的啊!”葉潛上前,沉默地握住葉長雲的手臂。

葉長雲還是哭:“你永遠不能明白的,我不想再當那樣的人過那樣的子,從那時候我就發誓,我再也不要當低賤的奴婢,我要當人上人,我希望別人跪著求我,誠惶誠恐的求我。”葉潛嘆息:“現在你已經母儀天下了,阿煦也是太子了。”葉長雲卻搖頭,嘶聲道:“不,不夠的,這完全不夠!我雖然是皇后,可是上有皇上皇太后,依然要處處忍讓,時時受到肘掣。朝陽公主卻受盡寵愛,皇上皇太后個個寵著,驕縱放蕩無拘無束,這完全不一樣的!”葉潛淡淡地望著自己的姐姐,沒有表情地道:“姐,你瘋了嗎?”葉長雲淚啜泣:“我沒有瘋,我只是不喜歡她,一點都不喜歡,我不希望看到你在她面前謹慎討好的樣子…”葉潛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溫聲道:“姐,你心裡還想著蕭桐,是不是?”葉長雲聽到這話,哭聲一下子止住了,掛著淚痕的臉龐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弟弟。

葉潛無奈地道:“你一直心裡念著蕭桐,可是蕭桐心裡只有朝陽公主,你終究是邁不過這個坎,所以事事要和公主比。”葉長雲低頭不言語,只默默地擦淚。

葉潛伸出手,試圖將姐姐擁在懷裡:“姐,不要和公主比,你應該和自己的過去比。想想咱們小時候,不過是仰人鼻息的下奴罷了,如今你貴為皇后母儀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呢。你何必要一直想著以前,讓自己不痛快呢?”葉長雲推開了弟弟的懷抱,猶帶著哭音的聲音道:“我知道了。”葉潛嘆了口氣,他知道姐姐聽不進去自己的話。

葉潛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少年了,經歷了生死和離別,在敵人的鮮血和自己的拼殺中,他開始比以前想得更多了。他明白,女人的嫉妒其實是一個很微妙也很強大的力量。

從這時候開始,他也暗暗地發誓,會努力保護姐姐,不讓她受傷害。

可是,他也不會讓姐姐傷害到他曾經的主人——即使那個人其實於他來講,已經從此是路人了。

=================================當今皇上野心,繼承大典之後先是大刀闊斧地改革,頒佈各種法令,增加財政收入,富國強兵,在一系列政策引起諸侯不滿從而引起戰亂後,大膽啟用了葉潛等少年將領,終於將叛賊誅殺肅清。在這之後,他以肅清叛黨為名,對各地諸侯王爺進行大規模的清理,正所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各地諸侯因為謀反之事被牽連者不計其數。

一場血腥的掃蕩之後,諸侯對這位少年天子是心服口服,不服也得服。幹完了這些,天下心歸一處,人人高歌皇上聖明,眾人以為這皇帝總該消停了吧,誰知道他又開始儲備糧草著令招兵練兵,還要購買馴養馬匹並鑄造軍用。眾人頓時暗歎一聲,大炎朝這幾代來一直風平靜,全靠供奉白銀綾羅甚至和親政策來取得安寧,實在是南蠻狡猾北狄猖獗,這少年皇帝實在是不知深淺竟然打算和蠻夷之人一較長短。

眾人在旁冷眼旁觀,都看出來了,皇上重用他那個新晉的小舅子將軍,怕是原本為了這事做打算。那個小舅子確實驍勇善戰,可是他一個人善戰又能如何,還得看他們大炎朝的軍士有沒有那個實力啊!此時各地諸侯王爺,明裡是恭敬謹慎,其實暗地裡都存了看熱鬧的心。

天子趙彘如何知道這些,不過他自有想法。時至今,他仍然記得少年時曾對自己阿姐發出的諾言,他終其一生,一定要將這件事辦好,無論北地狄人還是南方蠻夷,必將成為他大炎朝的附庸。

為了這件事,他可以做十年二十年的準備,他可以耗盡國力也在所不惜。

就在眾位諸侯紛紛被少年天子的鐵血手腕震驚併為此噤聲的時候,但是唯有一位,卻大膽出來提出反對意見,那便是天子趙彘的親舅,當今王太后的長兄王嚴,清河侯。王太后一生最是信賴兄長王嚴,對他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這位清河侯以前是修身養退居幕後,但自從趙彘登基後,他便一躍成為大炎朝數一數二的王侯,成為朝堂上的支柱。

對於這位親舅的勸導,天子在朝堂上不置可否,可是回到葉長雲的承光殿,卻是怒氣發,將王嚴可恨之處一一說來。葉長雲久伴帝王,揣度其心意,很快了然。

傳聞順義公主曾向太后告安樂侯之子,可是安樂侯夫人結了清河侯夫人,並許以重金,於是清河侯夫人也向太后求情。太后難以決斷,只好和了稀泥,把安樂侯之子叫來訓斥一番了事。因為這事,把個金枝玉葉的順義公主委屈得幾乎足不出屋,每飲泣。

清河侯之權勢之大,可見一斑。世人都知道天子孝順,孝順的天子不忍拂逆太后,可是這卻使得太后外戚掌權,一囂張比一。葉長雲想到這裡,也明白自家驟然一夜暴興,其實也源於此節。

而此時,一向深藏不的帝王卻在自己承光殿發天子之威,只怕從此自己和太后也是生了嫌隙,葉家和王家也要勢不兩立了。

葉長雲一邊柔聲勸,心中去是一邊揣度著,葉家這艘大船,該駛向何方。

帝王年少,心中自有一番幾乎瘋狂的念頭,大滔天,葉家雖是驟貴,可到底新船乍成,基不足。

此時的葉潛,也許還無法看透這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皇帝幾乎瘋狂的念頭,可是他卻隱約到了皇上意北伐的決心。自從過了年,幾乎整個天,皇上經常將他招入書房之中,和他討論北蠻的山形地脈風土,生活習作戰習慣。

他以前對北蠻的瞭解只限於書上寥寥幾筆,可是皇帝卻派了人親自去北方瞭解情況,並讓人講給他與其他青年將領聽。他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後,開始著意收集北蠻和南蠻的情況,以及開始研究大炎朝歷代和蠻夷作戰的史料。

這一,他在校場上訓練士兵,研究出一個新的陣法,用來對付騎兵非常有效,欣喜之下便來到宮裡面見皇上。

誰知來到書房外,內侍卻告知皇上剛才恰好出去,很快便回來,讓他等上一等。他倒是也不心急,便立在那裡等著。

就在這時,聽到不遠處皇上的聲音,那聲音極其擔憂地道:“阿姐,你如今快要生了,有事說一聲便是,何必親自前來。”葉潛原本滿腦子都是布兵陣法,此時聽到這話,腦子轟一聲,幾乎不知道身在何方。

抬頭看間,卻見皇上扶著長公主朝陽,正慢慢進屋來,身後則跟著錦繡。

作者有話要說:曾經夜夜盡情歡,纏綿到天亮,如今是咫尺天涯,百般糾結只能隔簾興嘆。有人說受不了前面太密集,其實我想著該歡愉的時候就多讓他們情幾次吧。